“吳昊……是你逼我動手的！”季默猛地站起來，張翰之等人也隨即站起。隨手抄起吧台上的啤酒瓶，狠狠朝吳昊砸去，吳昊一避，臉色也變得不好看。
    “季默，我隻是照老爺子的意思把你帶回去，不想傷你。”
    “我不會回去的。而且，夜生活我要定了。”季默冷冷看著吳昊，順便看看手表，兩點了，希望淩然趕得上。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兄弟們，上！”吳昊本就記恨季默，礙著老爺子才禮讓三分，不過近來老爺子見季默沒一點長進，失望透頂，所以把自己派來，意思就是——實在不成器，殺了也在所不惜。
    銀光閃閃的片刀朝季默當頭砍下，季默一驚連忙避開，質問吳昊：“你敢殺老子？！”
    “老爺子的意思。”吳昊簡簡單單六個字將季默的心打到穀底。終究，還是徹底不要我了啊……原來……自己不過是枚無用的棋……
    季默沒有露出吳昊期待看到的悲戚神情反而勾起一抹邪笑，身形一閃快速來到方才攻擊他的小嘍囉身前，劈手奪過片刀，動作迅速不留一絲破綻。
    十五分鍾後，張翰之他們仍麵不改色，但極地的人卻早已氣喘籲籲。
    見己方形式不妙，吳昊有些坐不住了。
    季默隻覺黑影一閃，吳昊的位子上空空如也，暗道不妙，吳昊要出手！連忙掏出腰間的M9，季默抬手就是一槍。
    “啊！”正在攻擊張翰之的小嘍囉應聲倒下，張翰之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槍弄得一愣，才明白這是通知外麵行動的暗號。
    一邊赤手空拳地與極地小嘍囉過招，一邊觀察吳昊的動靜一邊分神注意外麵的情況。腳步聲越來越近，季默聽得更加專注。可是，他的這一分神卻露出了破綻，攻擊也不像方才那樣靈敏。
    隻聽“刺啦”一聲，季默腰間忽然被劃出一條血痕，鮮血汩汩地往外冒。
    “滾你媽的蛋！”季默一個掃堂腿直擊小羅樓門麵。
    張翰之等人聽見季默大聲吼出‘滾’字，連忙解決身邊的小嘍囉，抱頭蹲下。
    在極地眾人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AK-74的聲音已經響起。吳昊最先反應過來，連忙蹲下。
    鮮血、屍體、呻吟，夜生活在轉瞬之間變成人間煉獄。
    待槍聲停息，季默等人撥開壓在身上的屍體緩緩站起。
    吳昊看著倒在地上的兄弟，麵色鐵青：“他們……是極地的弟兄……你怎麼下得了手？！季默！你不是人！”
    “我不是人？！吳昊，你別搞笑了……在季家……誰把我當人看？！”季默冷冷看著吳昊，對張翰之說：“拿下他！”
    “是！”張翰之得令，開始攻擊吳昊。吳昊閃躲卻不攻擊。
    “季默。你知道的，如果我死了，老爺子會派誰來，到時候別怪我沒提醒你。”吳昊笑著看了季默一眼。
    “住手！”季默一驚，連忙阻止張翰之。那個人，他惹不起——吳綃。
    “吳昊，今天我不為難你。下次在落在我手上就別怪我不客氣！”季默冷眼看著吳昊，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這個男人需要搬出別人的名號才可以勉強保護自己。
    “吳昊，連基本的反抗都沒有……我看不起你。”季默笑了，笑得好諷刺。
    “哼……”吳昊苦笑著看季默一眼，搖頭離開。黑色的身影在夜色的襯托下竟顯得有些落寞。
    應該要恨你的……明明應該要恨你的……可是究竟為什麼會心軟？在你掏槍的那一瞬間明明就可以把你殺了，可是……又為什麼猶豫了……一直都明白的吧……隻要殺了你……我吳昊就是完美的……就是沒有弱點的……隻要沒有你……我，還是原來的我……季默……你不知道……這場戰……在我見到你的一瞬間就已經定了勝負……季默……你不知道……你是我的……一直都是……
    吳昊眼神迷離地回到極地總部，季宇見狀大驚失色：“有沒有受傷！你沒事吧！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閉嘴！”吳昊回過神來，瞪著季宇咆哮道：“如果不是你！默默不會去暗夜！如果不是你！默默永遠不會是我的敵人！如果不是你……他……不會離開我！你……滾……”
    季宇愣愣地看著吳昊，不禁苦笑。原來，在他心中的那個人，一直是季默……
    掏出手機，季默撥號給葉淩然：“喂。淩然。搞定了！”
    手機那頭沉默了一陣，傳來長長的歎息：“你沒事吧。”
    “恩。”
    “那就好，回來吧。”葉淩然收線。季默不知道，如果他再不回來，葉淩然就要帶著手下的兄弟怒滅極地了……
    夜晚的風有些寒冷，季默一行坐在葉淩然派出接送的車裏，腰間的傷已經被處理過了，打了些麻藥並不覺得痛，手臂上的縫口也有點裂開不過也不礙事。
    呆呆地看著窗外，季默的思緒漸漸飄遠。吳昊……你不知道吧……季宇就是從你出現後才開始真正與我為敵的……吳昊……你不知道吧……季宇喜歡你……喜歡到咬牙切齒地對我說，你搶走了我的一切……父母……童年……還有……他……你……為什麼不去死……
    回到葉淩然的別墅，迎接季默的是閃電以及坐在閃電腦袋上的大屁股。季默不禁搖頭：“哈士奇……一種驕傲的狗……”
    “聽說你又受傷了？！”葉淩然的怒吼闖進季默的耳朵。
    “小傷小傷……沒事沒事……”季默陪著笑臉，嚇嚇！這個時候的葉淩然還是不惹為妙……
    “吱……”大屁股狠狠一顫，咬著閃電的耳朵。閃電低聲叫喚，連忙遠離葉淩然。
    季默訝異地瞅著那一狗一鼠，怎麼感覺有點不太對頭？！
    “看看看！看什麼看！快回你房間休息去！”葉淩然看見季默忽視自己注意力一直留在大屁股身上，非常不爽！
    “切！吼吼吼！吼什麼吼！聲音大了不起啊？！去就去，誰怕誰？！”季默恢複本性回吼葉淩然。
    倒是葉淩然被這麼一吼，愣在原地：這小子，長本事了哈！敢吼他！
    回到房間，季默胡亂抹了抹臉，洗了洗腳，擦了擦身子，倒頭就睡。折騰了一天，是該累了。
    輕輕打開季默房間的門，葉淩然看著季默的睡顏，一向嚴肅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微笑。也許他並不知道，自從遇上季默，他已經改變，他的生活也已經改變……
    “老大……”
    “子修。什麼事？”葉淩然掩上房門輕聲問道。
    “老大，吳昊回來了。剛才他也在夜生活裏。”
    “然後呢？”
    “極地的人全死了，吳昊卻毫發無傷的離開了。”顧子修看了葉淩然一眼，接著說：“聽說吳昊以前是季默的……”
    “顧子修你最好閉嘴。”葉淩然危險地眯起眼睛：“……是不是我太縱容你了，什麼話你都敢說？”
    “大哥……為了一個季默，你要跟我翻臉？”顧子修突然認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葉淩然那個幾近冷血的人，竟然因為一個外人而斥責自己。
    “以後不允許你再這樣說！聽見沒有！”葉淩然冷冷看著顧子修。不該有的念頭還是早點打消比較好，對誰都有益。
    “是。老大。”顧子修暗暗咬牙。大哥……我知道你知道，我也知道你不希望我越軌……但是，有些事，你不能阻止……
    “還有別的事麼？”
    “沒有。”
    “那就去休息吧。”
    “是。”
    見顧子修退下，葉淩然歎了一口氣，搖搖頭再次打開門，看季默仍在熟睡才放心走開。回到自己的房間，葉淩然走進浴室衝了個涼水澡。
    ‘聽說吳昊是季默以前的……’
    不可否認就是這一句話讓自己忍不住生氣。為什麼……為什麼自己會有‘季默是我的’這種念頭？！甩甩尚在滴水的頭發，葉淩然拿出手機。
    “喂。我是葉淩然。”
    “老大，這麼晚了有什麼事？”接電話的是葉淩然別墅的管家。
    “安排一下，我搭後天的飛機去美國，我記得阿薩月的老的有邀請我參加他的生日宴會。”葉淩然決定讓自己離開一段時間好好冷靜一番。
    “是，少爺。”
    掛了電話，葉淩然走到落地窗前，靜靜看著夜空。濃墨重彩的黑色，猶如季默深邃的雙眸。多想抹去他眼中的寂寞，多想抹去他心中的傷痕，多想令他開懷。這樣的情愫令自己害怕，向來冷靜的自己今天差點一時衝動帶著手下就到極地討人，向來冷淡的自己因為聽到季默再次受傷，急吼吼地在門外等了將近十五分鍾，向來不在乎別人的自己竟然會關心季默是否睡得好。到底是什麼時候……我……竟然把自己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