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快意江湖 第④章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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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經昏暗,月亮已經開始高掛在天空,山上的道路已經很難辨認,我帶著青兒小心翼翼的往山頂走去。
這時一陣簫聲想起,簫聲帶著陣陣的空靈,在林間穿梭,宛如天籟。讓聽簫的人不自覺地心情舒暢,似乎所有的煩惱都消失不見了。
我知道那是師傅的簫聲,隻有師傅才能吹出如此悅耳的簫聲,傳說以前有人為了聽師傅吹簫,不惜花下重金,隻是師傅的脾氣很是怪異,他一生不愛錢財,視錢財權利為身外之物。他在世人的眼中放蕩不羈,言行怪異荒誕,一身好武功,天下難逢敵手,隻不過他無心盟主之位,要不然武林盟主的位子便如探囊取物。
隻是在三年前,他便隱居於此,再不出江湖,江湖中人都以為他死了,其實他老人家現在過的可是蜜裏調油的日子。
我知道我們離山頂已經不遠,加快腳步,不一會便來到山頂,山頂沒有想象中的崎嶇,反而宛如世外桃源,一白衣男子獨立風中,手上是一把通體雪白的短簫,空靈的簫聲從男子的唇間溢出,一頭青絲飛散,直達臀際。我看著那個男子,這個世界上我現在唯一的親人——我的師父忘塵。
而男子身後是一座竹製的閣樓,閣樓前有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男子,男子有著風華絕代的容顏,一身的衣冠勝雪,清雅無雙。他是我師父的愛人——蕭鬱。
兩人曆經重重磨難,違天下之大逆,最終走在了一起,蕭鬱的那雙腿就是因為師父才毀掉的。隻是如今兩人終於可以走在一起,我打心眼裏高興。
就算是兩個男人又如何,隻要真心相愛,縱然是不容於世,有駁倫常,那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兩個人在一起的決心。
蕭鬱看見我,朝我微笑,那笑可令萬物複蘇,冬雪消融。他朝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我悄悄走到蕭鬱的身邊對他甜甜一笑:“師母,最近過得如何啊?”
蕭鬱聽我這麼叫他無奈的搖了搖頭說:“你師父好的沒讓你學會,這古靈精怪到時學了去。”他伸出手揉了揉我的發頂,那一瞬我突然有流淚的衝動,有多久沒人再對我說這樣寵溺的話了。
“嗬嗬,誰叫我是他徒弟呢!”我朝他眨了眨眼睛。這時簫聲漸漸變輕,變淡,直至消失,師父轉身就看見我真趴在蕭鬱的腿上,頓時飛一般的跑過來。
“你這個小丫頭,這麼久都不來看我們,來了就和我搶鬱。”師父一臉的不滿。
我故意趴在蕭鬱的腿間,像蕭鬱撒嬌,“師母,你看師父他欺負我。”
師父聽我這麼說,頓時吹胡子瞪眼,手裏的短簫作勢就要敲到我的頭上,卻被一雙蒼白的手截住,“塵,星兒還小,你怎麼和他一般計較。”我也跟在後麵附和,“就是,師父不害臊,不就是吃師母的醋麼,小氣吧啦的。”
“我看是你們倆合起夥來欺負我吧!”師父微微眯起那雙豔若牡丹的眼睛。
“好了,外麵天氣有點涼,我們進去再說吧。”蕭鬱適時的擋住我倆的拌嘴。我連忙站起來,搶在師父的前麵推著蕭鬱進到閣樓。
師父在後麵氣的直跺腳,“真是小兔崽子,越來越沒規矩了。”我在前麵笑的嘻嘻哈哈。蕭鬱隻能無奈的搖搖頭。
青兒早已準備好飯菜,我們四人圍坐在八仙桌上,一邊吃一邊說話,我和他們說了我們遇見雪狼的事情,師父說大自然無奇不有,沒什麼好奇怪的。
之後師父問我:“星兒,令尊現在身體如何?”
我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家裏發生的事情,我一直沒有告訴師父,師父也不知道我現在是醉春風的頭牌,他老人家好不容易可以過上平淡的日子,我不想擾他的清修。我隻好含含糊糊的回答:“很好啊!師父你就不用操心了!”
“是麼?星兒你記住有些事情要量力而行,不要逞強。”師父漫不經心的吃著碗裏的飯菜,不時還給蕭鬱夾菜,很是溫馨,我多麼想就這樣待在這裏,過無憂無慮的生活,隻是那終究隻是奢求,是遙不可及的夢。
之後我們又說了很多,直到夜深人靜,我們才各自回房休息。窗外月明星稀,閣樓的四周種滿了牡丹,現在正是盛夏,花已經進入半休眠的狀態。這些花都是師父親手種下的,因為蕭鬱愛牡丹,所以師父就在這種滿了牡丹。從沒想過像師父那樣的人,也會找到歸宿,那我的歸宿在那呢?
我在山上陪伴了師父三天,三天之後我帶著青兒下山,即使我有多麼不想離開這裏,可是現實是殘酷的。我和青兒經過半山腰時,特意到了埋葬雪狼的地方,沒想到的是,那頭雪狼竟然依然趴在那裏,呼吸已經很微弱了,顯然是這三天來都沒有吃過飯,喝過水。
我讓青兒從行李裏拿出水壺,和著一些補充體力的藥丸化在水裏,端到雪狼的麵前。我伸手撫摸著它的皮毛,原本光可鑒人的皮毛,現在已經變得沒有光澤了。它發出很小聲的嗚咽。
“你這樣傷心,也於事無補的,他肯定也不想看到你這樣的。”我對著它說。
它好似沒有聽見我的話一般,我難過的看著這一幕,想想算了,有些事情強求不得,我站起來把那碗水放到它的麵前,拉著青兒離開了那裏。
“小姐,我們真的不管它了麼?它好可憐的!”青兒依依不舍的看著那頭雪狼。三步一回頭。
“我們即使可以帶它走,可是如果它沒有活下去的欲望,那一切都是於事無補。”我沒有回頭,冷冷的說。
青兒聽我這樣說,也不再說話,隻是神情有些失落。我們不一會就來到山下,這時突然傳來一陣風,我回頭——是雪狼。
“小姐,他來找我們了。”青兒拉著我的手,高興地差點跳了起來。
雪狼慢慢來到我的跟前,我蹲下摸摸他的頭,它發出一聲嗚咽,我說:“你是想跟著我麼?”
它就那樣望著我,眨了眨眼睛。我說:“那你就跟著我吧,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主人,你就叫小白吧”
它繼續看著我,眼神裏滿是悲傷,於是我和青兒就這樣以兩人一狼的狀態下,向離這裏最近的客站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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