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人鬼殊途(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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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這位董老爺子家裏有三寶,第一寶,是一把刀,董戌昌自幼習武,他用的刀是件不知年代的古物,名為“帝困”,長三尺,寬六寸,重十二斤,雖說不是削鐵如泥,但也可算是鋒利異常,不過,幫他打下如今的地位的,卻不是他手中的這把刀,而是他腦子裏的刀——這把刀更快,更利、更狠;
第二寶,是一張巨大的白狼皮,如果這匹狼仍活著,大小幾乎抵得上一隻豹子,白狼本就罕有,這樣大的白狼更是鳳毛麟角,很多熟知狼的人都斷定,這定是一隻狼王。狼皮極密,比任何動物的毛皮都抗寒保暖,這張狼皮,鋪在董戌昌專用的楠木小床上,這楠木小床是用一整株的楠木所雕成,價值連城,本也可算得上是一寶,但和這張狼王皮相比,卻又要遜上一籌了。
第三寶,是一種藥的配方,傳說這種藥,服第一粒,可以讓活著的人死去,服第二粒,便可讓死去的人再活過來,此藥便被稱為“歸去來兮”,不過,沒有人相信世上會真有這種藥——除了服用過的人。
“你死了,死前的一切就是前生,你再睜開眼,便是又投過胎了,你是選在今世活下去,還是要死在過去?”
這是他醒來時,董戌昌對他所說的第一句話。
而現在,他卻又回到了前生,要做前生沒有做完的事。
一陣咳嗽聲從某個房間裏傳了出來。
趙義青的耳朵尖繃緊了——劉湘!他以最快的速度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他現在位於此屋的背麵,沒有警衛,大約因為秋風涼氣太重,兩扇正窗緊閉著,隻上方開了個小小氣窗,於是他趁著風搖樹響的一刹以腳點牆,借力縱身躍到廊上的橫梁,倒掛下來,剛好可以從氣窗看見屋裏的情形。
屋裏有四五個人,其中一人,年約五十歲上下,雙眼看起來隻睜開了一半,永遠一副瞌睡兮兮萎靡不振的樣子,不是人稱“劉瞎子”的劉湘又是誰?
趙義青從懷裏摸出了一把沒有刀柄的刀片,再過一會兒,等訪客離開,屋子裏隻剩下劉湘一人的時候,這刀便會神不知鬼不覺地劃斷他的聲帶,割斷他的頸動脈,這個打內戰的濫軍閥,殺平民的劊子手,會在自己的房間裏悄無聲息地死去,在他死前,喊不出一個字,說不出一句話——直到警衛發現他的屍體——而那個時候,他趙義青已經躺在旅館的床上,睡了一個最最暢快的囫圇覺了。
他等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