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楔子——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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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哪兒?這是什麼地方?
越芷瑕睜大眼睛,巡視著四周。
她看不到任何東西,因為,四周都是霧。
白白的濃濃的霧彌漫在她的周圍。霧是這樣的厚重,以至於伸手不見五指。
“流年,李沐,你們在那兒?”越芷瑕大聲的喊著,朝著前後左右四個方向賣力的喊著,可是任憑她一遍又一遍無數次的呼喊,喊破了喉嚨,她也聽不到任何回應。
沒有流年的聲音,沒有李沐的回答。
他們在哪兒?怎麼一轉眼誰都不見了?
七個人進來,兩個人被奪去魂魄,兩個人生死未卜,兩個人又和她失散了,她該怎麼辦,她能怎麼辦?
流年,李沐,那兩個人曾經一直陪伴在她的身邊,嗬護她,保護她,一次又一次的拉她出生死邊緣,他們是她的朋友,是愛人,也是親人。
現在,兩個人都不在了,她一個人怎麼可能會逃出去?
她不知道,她不能等,她隻有走。
她走著,小心翼翼的走著,不知道是走向哪個方向,不知道該往何處去。
腳下是平滑的路,眼前是無止境的霧。
揣著一顆忐忑的心,越芷瑕走得越來越心慌,越來越恐懼。
前麵的一切都難於預料,她還沒有準備好一個人去接受考驗。會不會有妖魔鬼怪出現,會不會就這樣走下去,永遠也走不出來?她沒有答案,她的心裏還有兩個人。流年在哪兒,李沐在哪兒?他們死了嗎?他們也在霧裏嗎?
不是說所有的關卡都有解決的方法嗎,為什麼大家一個接一個的死去,一個接一個的消失?
這一次她真的是在劫難逃了嗎?
隻有害怕,沒有寒冷,沒有感覺,隻有一絲一絲的恐懼滲進毛孔,漸漸的,遍布全身。
揣著無限的焦灼,越芷瑕摸索著,走進茫然的未知。
……
突然,一陣大風吹來,風速快如飛機滑翔,嗖地吹過來,將越芷瑕硬生生的掀倒在地。
疼,好疼!風打在臉上身上,象被無數刀子割過。
越芷瑕終於有了感覺,疼痛的感覺讓她慶幸,自己還活著。
慢慢的,風停了,霧散了,一片陌生的場景顯露在眼前。
湖,無盡的湛藍的湖。
她就站在離湖岸不遠的地方,再走上十幾步,就可以踩到清淩淩的水。
腳下的路麵變成了泥土,站在黑黃的泥上,越芷瑕向遠處眺望。
前麵的人是誰?
她看到了兩個熟悉的人影,兩個在她內心深處呼喊過無數次的人。
流年,李沐!
越芷瑕欣喜若狂,她大喊著撲了過去。
可是,她沒有抱住她想要抱住的人,她摔倒了,重重的摔在泥地上,摔到頭昏眼花,下巴和臉頰被礫石割開幾條口子,鮮血汩汩的流出來,流進泥裏,染紅了地麵。
她忍住刺骨的疼痛,雙手支撐著上半身努力爬起來,她不要耽誤時間,她要再次抓住她的希望。
可是,她抓不住,她看見了另外兩個人,兩個一模一樣的人。
袁一!
兩個袁一,分別站在流年和李沐的身後,她們咧開嘴微笑著,兩雙黑瞳直視著孤獨無助的越芷瑕。
倏地,袁一們出其不意的拽住流年和李沐的脖子,身體向後翻躍,將二人拖進身後的湖裏。
“不要!”越芷瑕奮不顧身的撲了過去,她隻是擦到了衣袖,卻抓不到任何人,已經晚了,兩個人都跌進湖裏。
沒有後悔的時間,想都不必想越芷瑕毫不猶豫的跳進湖裏,不管她自己會不會遊泳,她都要下去救人。即使她死在那裏也在所不惜。
水灌進她的眼睛裏嘴裏鼻子裏耳朵裏,她不能呼吸了,一口一口的水灌進肚子,她覺得自己很沉很沉,頭腦開始昏沉,她就要死了嗎?
她死不了,她不能死,女鬼們不是說不是自願就不能獻出靈魂嗎?
這個念頭剛剛出現,越芷瑕的呼吸就開始變得順暢,她周身的水頃刻消失了。
……
一切消失不見,時過境遷。
這又是哪裏?
眼前的場景徹底改變。
他們站在萬仞懸崖邊。
左邊是流年,右邊是李沐,越芷瑕夾在兩個人的中間。
三個人都沒事,越芷瑕高興得想哭。
她剛要伸手抓住兩人的胳膊,驀地,憑空出現兩個身影,抱住流年和李沐,縱身躍下懸崖。
“不要!”越芷瑕再次大喊著撲了過去。
這一次,她沒有失手,她緊緊的拽住了流年和李沐的一隻胳膊。
一個在左,一個在右,越芷瑕匍匐在懸崖邊用身體的重量支撐住兩個人。
她知道自己要抓住他們,她不能放手,下麵是萬丈深淵,掉下去一定會粉身碎骨。
“很辛苦嗎?”袁一出現在越芷瑕身邊,她蹲下來,親切的問候,仿佛這一切災難都與她無關。
辛苦,辛苦得快要撐不下去。越芷瑕緊緊的拽著兩個人,她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放手。但是身體卻不聽話,她整個人慢慢的被拖到懸崖邊,頭部已經落下去,她眼睜睜的看到流年和李沐懸在半空,不能動彈,她唯有憑借意誌力依靠雙腿勾住岸邊的石塊土坑
。
“你們,快點上來!”越芷瑕用勁力氣,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來,她不敢大口喘氣,她怕自己會鬆懈下來,不小心放了手。
“剛才隻是跟你玩玩,現在,你的關卡來了。迎接你的宿命吧。”袁一俯下身,貼近她的耳廓,輕聲細語的念著,“他們爬不上來的,隻有你能救他們,而且你隻能救一個。”
她在說什麼?隻能救一個?
為什麼會這樣?越芷瑕的大腦神經馬上飛速運轉。
……
是的,她明白了。越芷瑕徹底明白了,她隻有放棄一邊,全力的用兩隻手去救其中的一個人,那個人才能活命。她沒有能力同時拽上來兩個人,而她自己的身軀也被拖近了懸崖。
“快點選啊,你隻要在心裏默念那個人的名字三遍,他就會掉下去,你就可以救另外一個了,否則,你們三個人都會掉下去的,你不玩下去,遊戲的規則裏說明,你就是放棄了你們三個人的生命。”袁一提醒她、
此刻的越芷瑕很想哭,她哭不出來,她真的不知道要怎樣抉擇,一邊是她深愛的人,曾經救過她的命;一邊是深愛她的人,為了她願意付出一切!
她該怎麼辦,她要放棄誰?
“放手吧,越芷瑕,李沐他是愛你的,他會救你,他會對你好。你放手吧,你不選擇,三個人都會死。”流年的聲音穿進越芷瑕的耳朵。
“芷瑕,你救流年吧,你是愛他的,他會一直陪著你,給你幸福。我沒有關係,我無牽無掛,身世不明。流年還有未完成的心願,你救他吧。”李沐的聲音也傳到越芷瑕的腦海。
越芷瑕快要瘋了,她怎麼開得了口。
她不能放棄流年,她是多麼的愛他,她珍惜他就如珍惜自己的生命;她不能放棄李沐,他幾乎是這個世界上對她最好的人,他默默的陪在她的身邊,照顧她鼓勵她,無私的付出著。一個是她愛的人,一個是愛她的人,她左右為難,誰死了她都會痛苦一生,她不要背負這個罪名苟且偷生。
想,冥思苦想,絞盡腦汁,太急了,太緊了!為什麼要她這個笨蛋去做抉擇?
越芷瑕想不出來,以她的智慧她想不出來這一關的破綻在哪兒。她心如刀割。
短短數秒,她的身體又向下移動了一大截。
兩個人的聲音再次響起。
“越芷瑕,你快念我的名字,別再猶豫了,李沐是無辜的,我不怕死,你快救他!”
“芷瑕,今生遇見你,我就已經無怨無悔。隻要你能活下去,隻要你能幸福,我死而無憾!”
為什麼,為什麼要讓她選?她寧願去死也不願意做出這個選擇!
越芷瑕的心在狠命的糾結,她做不出這個選擇,誰能來幫幫她,她不要選擇!
“你還有五秒鍾哦!”袁一冷笑著開始查數。
“五,”
“四,”
“三,”
“二,”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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