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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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兒!”司空瀟一踏進寒門正廳就看到了朝思暮想的人兒,幾日未見,原本就瘦削的身影更顯纖細,恍若一陣冬風就能將她吹走。心中似湧起澎湃的潮流,浪潮一陣高過一陣,恰似就要噴湧而出,除了一聲低低的夾雜著激動的呼喊,便再無言語。如何說,她才會懂自己?如何做,她才會轉過倔強而又寂寞的身影,麵對自己?
“司空公子!”
聽到那一聲“雪兒”,寒憶雪著實愣了一下。曾經,聽到這聲呼喚是如此的感動滿懷,如今,卻隻想逃離。深深吸進一口氣,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轉身,微笑,冷靜地吐出熟悉陌生的稱呼。
“司空公子?”嗬嗬,司空瀟自嘲地笑了笑,一切都不能挽回了麼?曾經縱然不曾聽過她叫自己一聲“瀟”,但,她卻會喚他一聲“司空瀟”,淡淡的味道,蘊含著些許羞憤,帶著輕輕的情意。
“雪兒,一定要如此麼?”嘴角噙著一抹苦笑,心境卻無法平靜,第一次,他覺得緊張,原來僅僅是一個答案就可以讓他亂了意,失了心。
還是那樣淡淡的笑,卻讓司空瀟覺得無邊的苦楚,不知是不是幻覺,為何他讀懂了她眼中的疏離和漠然,還有些微的決絕。他,之於她,變成了一個陌生人,如此,還有何立場在她的地方問這樣的問題。
“司空公子,請您稱呼我寒姑娘或寒門主,‘雪兒’到底是我的閨名,不怕您笑話,我還待字閨中,這樣,怕是不好。”
原來連稱呼她一聲“雪兒”的權利都沒有了麼?不要,他不要她將他當成陌生人!從第一次見到她,就知道,她,是他所要的女子,他不允許她對他冷漠,這輩子,她注定是他的。想也來不及想,幾步上前,將笑得一臉淡然的女子抱進懷中,低低的卻不容反駁地宣誓:“你是我的,我不允許你這樣對我!”
“司空瀟,放開我,你,你放開我”憶雪不顧一切地掙紮,不要,他不該這樣對她的,他不是要恨她的嗎?這樣隻會攪亂她的心。
“我說過了,不放,這輩子都不放!”剛勁的雙臂越收越緊,幾乎要將懷中的女子揉進心肺。“雪兒,不要這樣對我,我錯了,我道歉,求你,不要這樣對我!”
低低的哀求,透著無盡的蒼涼,淡淡的無力感噴湧而上,硬是扯痛了憶雪的心。這樣一個驕傲冷情的男子,如今卻低聲下氣的求她,她,何德何能得到這樣一個男子的傾心相待?再也逃脫不開,再也無法騙自己,她是如此的渴望他的愛,是如此的希望今生能有他的相伴。什麼也說不出,淚水止也止不住,就那樣簌簌的落下,濕了她的臉,濕了他的衣,濕了他們的心。
緩緩伸出雙臂,靜靜地擁抱住她深愛的男子,這一刻,隻希望時間就此停住,任世間萬物如何變遷,她,擁有他,就擁有了全世界;這一刻,隻希望到滄海桑田。
感覺到懷中女子的變化,司空瀟激動地紅了眼,越發抱緊寒憶雪,什麼都是假的,隻有彼此擁抱的溫度是真實的。感受著彼此的心跳,如聆聽世間最美妙的音樂。
“雪兒”
“恩?”
“恨我嗎?”
“不恨”
“那。。。。。。你愛我嗎?”
久久等不到懷中人兒的回答,司空瀟緊張地抬起頭,略微拉開彼此的距離,雙目緊盯著憶雪含淚的美目,無聲地詢問。
憶雪失笑,司空瀟何時變得如此小孩心性了,輕起朱唇,一字字道:“司空瀟,我愛你,隻愛你!”
再也掩飾不住滿腔的激動,重新抱緊他最珍愛的女子,一遍遍在她耳邊呢喃:“雪兒,我愛你!好愛你!這輩子,下輩子,我們都要在一起。”
“恩。”憶雪埋首在司空瀟的懷中,不住地點頭,淚水滑進唇中,她第一次知道,原來,淚,也可以是甜的。
就這樣司空瀟在寒門住了下來,連同葉風葉宇也住了進來。久未見到外人的楓穀人們甚是激動,想不到這麼多年,來這的第一個人竟是未來的姑爺,那公子長得還真是俊美,和門主真是天生一對。
寒憶雪從沒像現在這樣開心過,原來敞開心扉接受一個人是如此的輕鬆快樂。
枕著司空瀟的臂膀,躺在軟榻上,看著窗外越來越重的冬意,滿心的愉悅與滿足。什麼都不重要了,仇恨是上一輩的事,既然無法解決,不如讓他們好好相愛。人生短暫的歲月,不過彈指之間,與其糾著過去不放,累了自己,不如淡笑一聲,泯千愁!
這一日,如同往日一般,二人安靜地坐在亭中對弈,憶雪已經連輸三局,滿眼憤怒地瞪著司空瀟,嬌嗔道:“我不玩了,你也不讓讓我!”
司空瀟失笑,揉著她的發,她的發,黑如墨,滑如錦緞,惹得他愛不釋手,“雪兒,我可是讓過你五子,不可以耍賴啊?”司空瀟假裝嚴肅的樣子逗笑了寒憶雪,都說紅顏一笑,傾國傾城,他的雪兒一笑,卻是天地為之黯然。
魅舞靜立於一旁,眼底也是濃濃的笑意,門主多少年沒有如此笑過了!
司空瀟他們是近來才知道叱吒江湖的“四魅”原來竟是寒門中的人,寒憶雪擁有著怎樣的氣魄與威信,才能使這樣四個絕代芳華的女子為之效命。
魅琴匆匆地跑過來,對著魅舞耳語了一番,隻見魅舞眼底的笑意逐漸冰冷,柳眉微蹙。
寒憶雪知道定是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了,不然魅琴不會“匆匆”地趕過來,那可是將輕功發揮到極致的速度。她,依舊對著司空瀟溫柔地笑著,心底卻忖思著定是南宮鏡又生事了。
那日她們逃回之後,聽說南宮銘並沒有將南宮鏡關押,隻因太上皇以雲笑笑威脅他,如若不放過南宮鏡父女,他必定要雲笑笑不得安寧。
想不到南宮鏡的勢力已是如此之大,上次皇宮血戰,隻犧牲了他手中兵力的一小部分。他離開皇宮之後,所有人都不知他去了何處,好像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樣。隻是近日,派出去的人才陸陸續續帶回了南宮鏡的消息,也因此帶回了近來江湖上的血雨腥風。
司空瀟看到魅琴的焦急,輕輕握住憶雪的手,道:“去吧,想必是有些事,你這個門主總不能讓她們幹著急吧。”
“那你呢?”自從到了寒門,司空瀟從沒過問過寒憶雪的事,這樣使得憶雪很是感動,想不到他如此的心細如塵。
“我可以回去休息一會,去吧,我等你吃飯。”
寒憶雪對他燦然一笑,頓時羞煞了夕陽,害的她直躲進雲的懷裏。
正廳之中,魅琴語氣嚴肅:“如今南宮鏡非但不知悔改,甚至變本加厲,夜衡來信說,南宮鏡以前盟主的身份邀請武林各派共同討伐寒門。”一字字說完,卻不見憶雪有任何反應,魅琴不由地困惑道:“門主,我們應該怎麼辦?”
憶雪泯了一口茶,淡淡一笑,“魅琴,莫要忘了南宮鏡曾在武林大會上說過:‘時清錄’在他的手中,他將門主之位傳給夜衡,也隻是為了更好的掩護他找到真正的‘時清錄’。”
久未出聲的魅舞回過神來,鳳眸半眯,一身絳紅冬裝讓她傳出了另一番風情,一顰一笑都足以牽涉人心。“門主的意思是——我們可以效仿南宮銘的做法?”
憶雪輕笑著點頭,魅舞如今的悟性倒是比從前好多了,心思也是日益細密。
“屬下這就去辦!”
“等等,”憶雪喚回已走到門處的魅舞,揉揉沉重的腦袋,讓自己保持清醒。“你們的身份都不合適,還是交給隱樓去做吧,如今隱樓暫時交給你,你帶幾個人先打探一下具體狀況,我們再做定奪。”
“是”憶雪揮揮手,示意她們可以出去了。
魅舞走後,寒憶雪一下子跌坐在椅上,南宮鏡,你夠狠!想到這些日子和司空瀟的相依相伴,美好的好似夢境,難道她又要舍下他?為什麼美好的日子總是如此短暫,如煙一般從指尖溜走,她多想能夠就這樣與司空瀟呆著,直到海枯石爛。
這次幾大門派共同對付寒門,想必定是要牽扯到逍遙山莊的,到時瀟該如何?一旦成為武林公敵,他縱是武藝再強,怕也會招架不住一波一波的連環攻擊。南宮鏡這樣做是要逼她離開他,逼著司空瀟做出抉擇,讓他在她和他的逍遙山莊之間選一個。他以這樣的方式要挾她,他想要得到“時清錄”,想要得到天下,早在前幾日她就收到一封信,信中說,隻要她交出“時清錄”,他便放過司空瀟,放過她,否則。。。。。。他便要毀了司空瀟,毀了寒門。
夕陽完全掩進了雲層,夜色漸上,慢慢的,天空籠了一層黑紗。夜,是如此安靜。忙碌的人群早已回到家中,點了燭火,一根根,明了漆黑的夜,明了楓穀人們的心。
憶雪的住處“映雪閣”,燈火搖曳,滿目明亮。司空瀟靜坐在桌前,滿含笑意地注視著頻頻而來的佳人。
桌上點了紅燭,幾道清淡的小菜都是她極愛的,桌邊擺了一壺酒,是陳年的“桂花釀”,味香甜,酒勁也不烈,正適合這樣的夜晚享用。
憶雪笑著坐在一端,笑看著司空瀟為她滿上一杯酒,這情形像極了新婚之夜。想到這裏,憶雪不禁有些嬌羞,加上幾杯酒下肚,臉上漸漸染了紅潤,更襯得她嬌豔如花。
司空瀟就這樣醉了,深情的雙眸中盡是憶雪的嬌容,嗔怒的,嬌羞的,冷淡的,清麗的。。。。。。
這一夜,他們相擁而眠,屋外冬意漸濃,屋內紅燭燃盡,溫暖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