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樓陰缺·東廂月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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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香,幻香,如其名字般,食者會產生自己幻想中的虛景或幻物】
自那件事後,二奶奶的別院中經常會傳出一些驚悚駭人的傳聞,下人們都說是鬧鬼。
二奶奶變得有些癡了,說是看到有白色的身影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時間一長,眾人也不盡相信她的話了。畢竟,誰也沒真正看到過這些白色的鬼影。
突然有一日,二奶奶徹底瘋癲了。
九言明了,那是因為她看到了自己房梁上那自殺的女人在衝著她笑,所以如此一驚嚇,她也就徹底地崩潰了。
這一次,九言玩的是心理戰術,她早就派人調查過二奶奶的秘密,這人最脆弱的地方便是遭自己所害的死人。
江老爺去看過她一次,可最後歎著氣離開別院,身後是二奶奶癡顛的碎語和笑聲。西廂被這麼一鬧,下人們都不願再去。顯得愈發冷清起來。
江莫軒比起以往更為沉默了,可他的視線總是不留痕跡地停在九言的言行舉止上。也不知他在思索些什麼。
九言扶臥在欄簷處,玉手端起自己新製的香酒,淺淺地酌上一口。
似乎東廂的月總是不明亮,像是拂了層紗,朦朧地瞧不清它的輪廓。
長廊處傳來江義青輕緩的腳步聲,九言將指甲中的粉末在酒杯中一彈,輕晃了兩下,隨後一飲而盡。這幻香粉記得前幾日還給二奶奶服過。
江義青握著九言冰涼的手,關切地牽著她進屋。
原本,娶九言一半是因為莫軒,但自從孩子沒了之後,他更為注意到九言,她就如新生般,拋棄了過往,而且,她甚至幫他打點起商行的賬務。訝言,她竟是如此冰雪聰明,為何以前不知呢?
“義青。”九言主動抱住他,輕輕地喚他,“你不是說,我們該有個孩子了嗎?”
江義青一怔,竟無措起她的這番話來。
“我想過了,我要與你有個屬於我們兩個的孩子。”九言繼續說道,臉頰緊貼在義青的胸前,眼神逐漸迷離。
江義青勾起俏薄的唇角,“九言,隻要你願意,不後悔,便好。”
九言抬起頭,堅定地點頭,隨即主動閉上眼吻上義青的唇。其實,若遲那麼一秒,義青便會看到九言瞳仁中的身影,那男子的麵容,絕不是他自己。
而是一個叫洛顏的男子。
紅燭搖曳,芙蓉帳內,春色旖旎,蕩漾著呢喃的水波。
幻香,幻香,如其名字般,食者會產生自己幻想中的虛景或幻物,無人阻擋。
【他覺,他們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九言在等待一個時機,一個絕佳的時機。
“小,小姐!這黑貓?”紅兒驚訝地闖見九言房間裏的黑貓,不由驚了心。
“紅兒,去幫我把院子裏的紅蓮取來。”九言沒有回答紅兒的話,仿佛那隻黑貓隻是紅兒的幻覺。
“是……是,小姐。”紅兒不解萬分地將花茶放在桌上,轉身離開房間。
待紅兒離去,九言的目光從手中錦盒中的花瓣上移開,帶著愧疚的神情望著門外。
抱歉了,紅兒,希望不要怨我太深。
“義青,知府老爺那兒處理得怎麼樣了?”九言問道。
“差不多了,他也不過是個貪財的人。”義青目光始終流連在九言身上。
“那便好。”九言笑了笑,眼角如彎月。
擇日,便傳出西廂二少爺和二少奶奶處發生了同樣的詭異事件。
二少奶奶害怕地整日躲在屋裏,拉住江莫軒,喃喃地細說她看到的。
江莫軒原本就不喜歡白心月,被她這麼一鬧,再好的耐心也殆盡了。何況,他心裏更是有許多的疑惑需要解答。
然而,九言所等待的時機,也將至。
那日,恰是江老爺的誕辰,各大商家都會前來祝壽,但今年,江老爺想平凡地過生辰,這身子經不起折騰。
二奶奶被關在後院的小屋子裏,老爺怕她會丟了自己的臉,在生辰上鬧笑話。
來的是幾位交情頗深的商家,還有這位新上任的知府大人,不過江老爺的臉色並不好,因為這知府與自己曾有過私怨,但新上任必得邀請,否則在以後商行上難以處事立足。
九言端起酒杯,細細地聞了一下,一旁的江義青聞到她身上獨特的花香與酒香,如此交織,竟讓他產生了迷戀。
宴會至一半,西廂處傳來下人們的尖叫聲,一時間亂了套,人全部向西廂湧去,下人們擋也擋不住。
義青眼角看到九言嘴角那抹短暫的笑,然,還是牽起她的手,緩緩向西廂而去。
沒來由地,江義青愛上了這樣的九言,他覺,他們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房間隱蔽的暗室中,呼吸頓時也停了一拍】
血泊中,是紅兒那張難以瞑目的麵孔,瞪大的雙眸,似是在人群中尋找身影。
白心月躲在牆角,剪子上的血跡灼灼發亮,她手上的血如盛開的彼岸花,妖嬈至極。
桌角的地上,是一件黑色毛絨暖披,這件暖披是九言差紅兒送給白心月的東西,黑色的絨毛,讓白心月想到了自己見到的黑貓,在向自己張牙舞爪。
而被拍落的暖披中有幻香。
九言冷冷地看著這一切,耳邊傳來二奶奶瘋癲的笑聲,斷斷續續地傳來。
眾人被這一幕驚詫了,再看到二奶奶瘋癲的身影頓時連連後退,有人已經先行離去。
二奶奶是九言悄悄放出來的,否則,不會如此熱鬧。
知府大人冷笑一聲,心裏甚是竊喜。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這第一把火,就拿這件事放了。知府眼角瞥了下江義青,微微頷首,江義青亦是同樣的動作,算是達成一致了。
九言聞著這濃鬱的血腥味,甚覺難受,似是一口氣提不上來。
走出房間,深吸了口氣,涼意徹底貫穿全身。
時間夠久了,九言,你等得了,我卻已等不及了。
當晚,二奶奶和二少奶奶被捕進牢,江府上下頓時亂了章。
九言在江夫人的眼中瞧見了慌亂。
終於讓你感到慌張了。
這日,義青出門去了知府,江老爺的病情也加重了。
意料之外的,江莫軒沒有去牢裏看望母親,反到了九言這兒。
他手撫上琴瑟,指尖意外地摸到了細微的灰塵。
他絕美的容顏,已日漸消瘦,變得暗淡無光,隻是風姿猶在。
“九言,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他轉過身,輕輕地質問道。
“你在說什麼?”九言站定,不解地問。
不知為何,他突然上前握住九言的肩膀,狠狠地吻了下去,霸道地不容她思考,扯下她的衣裳。他看到九言的所作所為了,隻是他選擇不說,因為這是他的九言,他最愛的九言啊,為什麼要這麼做呢,為什麼……
九言大驚失色,剛想阻止,卻見他已停下了所有的動作。
“你是誰?”他驚訝地問。
九言一怔,完全沒有想到他會問這話,“我不是九言嗎?你在說什麼呢?”
“你不是!告訴我你是誰!”他一下子掐住了九言的脖子,迫切地問,“她肩膀上有個蝴蝶的胎記,可是,你沒有!”
原來是這樣,九言笑出聲,伸手扯下他的手,將衣裳整好,緩緩道:“是,我不是九言。”
江莫軒往後退了一步,難以置信,為何她的容貌和九言一模一樣?她的目的是什麼?
房間隱蔽的暗室中,呼吸頓時也停了一拍。
九言輕抿了口茶,不慌不忙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