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墨涵月，厲害啊。”一個大臣笑道。
    “可不是，第一天就把卓澄趕下台了。也難怪，卓澄平日就夠囂張的。連皇上都不放在眼裏，這下好了有人出來治他了。”
    日進笑了笑：“那孩子像他父親。”
    “砰”一聲陶瓷摔碎的脆響。
    “小姐”丫鬟們不敢靠近盛怒之下的卓雲佳。卓雲佳一抬手一個翡翠花瓶就在她手裏消香玉損了。
    “墨涵月，我和你誓不兩立。終有一天那個皇後的寶座是屬於我的。”
    “在這之前，你先注意你的措辭吧。”
    “是你。”
    暗夜裏一襲白衣在風中獵獵飛舞，白色的麵紗隨風擺動著。那靈動的身影輕輕一躍，躍入庭院中：“深夜造訪，沒打擾到卓姑娘休息吧。涵月這裏先賠不是了。”
    “你怎麼會在這裏，難道皇宮裏的侍衛都如同虛設。”卓雲佳見到墨涵月自然是吃驚不少。更何況她還穿的是顯眼的白色。
    “區區的皇宮怎麼奈何的了我。”墨涵月卸下了麵紗笑了笑。那些丫鬟們都震驚了：以為小姐已經夠美了，沒想到這個人更美。美得空靈，美得一塵不染。
    “這次來，是想單獨和你聊聊。不知卓小姐是否賞臉。”墨涵月踱步到她麵前淺笑。
    卓雲佳使了個眼色，丫鬟們就識趣的離開了。
    “說吧，什麼事。”卓雲佳拿起桌上的瓷杯倒上了茶，“我沒時間跟你耗。”
    墨涵月看著瓷杯冒出來的熱氣笑了笑：“你想做皇後，這世上除了我恐怕沒有人可以幫得上你了。”
    卓雲佳仿佛聽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她自顧自的笑了一陣子：“你？”
    墨涵月挑出一個瓷杯給它道上熱茶：“沒錯，你想過沒有如果我出事了，皇上第一個懷疑的是誰？”
    卓雲佳一僵：“是我。”
    “這不就好了。所以，明天你進宮來。我會給你安排住處。”墨涵月起身向門外走去。身後傳來卓雲佳的疑問：“為什麼幫我？”
    墨涵月轉身微笑的看著她：“因為，我有我的苦衷。如果你日後願意做我的朋友的話，我自然會跟你說。”
    墨涵月足一點飄出了卓家大宅，空中傳來她的提醒：“叫你父親小心，自以為功高蓋主會惹來殺身之禍。”
    墨涵月無聲無息的回到未央宮。
    她走進去輕輕把門關好。
    “終於肯回來了？”風憬軒看著琉璃杯，“看來。朕的皇後膽子不是一般的大。”
    “我膽子大，在早朝上你不是見識過了。”墨涵月毫不客氣的回了過去。
    風憬軒俊眉一挑：“也是，皇後的本事朕是見識過了。朕問你，你去哪了？”
    “去找卓雲佳了。你應該又派暗影跟著我吧。不過他們的技術好爛。”墨涵月冷冷一笑，“這樣的人也可以成為暗影。遇到高手他就等著死吧。”
    “朕的暗影，朕會叫人訓練你不用擔心。對了，朕忘了告訴你今晚朕在這過夜。”
    “嗯，隨你。方正你要睡地板我倒是無所謂。”墨涵月坐在床邊伸手碰碰床幔，“哎，麻煩把這個床幔換掉。我不喜歡黃色該成紫色的好了。”
    “隨你。這個未央宮本來就是要給你的。”風憬軒笑了笑，“不過，朕可不睡地上。”
    “那好。”墨涵月把一把劍放在床的中間，“我睡裏麵，而你睡外邊。一這把劍為界限，如何？”
    風憬軒一怔，她的口氣似乎沒有要詢問他的意思。
    “嗯。”
    “忘了告訴你，明天你傳個指令讓卓雲佳進宮來陪我。”
    墨涵月閉上眼睛安靜的躺在床的裏側。
    風憬軒伸手握住一縷她的頭發：細膩而柔軟。
    “涵月。”風憬軒無聲的叫出她的名字溫柔的笑了。他知道他身畔的可人兒還沒有睡著。
    “姑父，她真的這麼說。”風憬燃品著茶淡淡的問。
    “憬燃，涵月這孩子太像她父親了。”日進歎了一口氣，“和她父親一樣強勢，傲氣，從容不迫。”
    “還有像她母親一樣的執著。”靜琪從內廳走出來。“憬燃，你來啦。”
    “見過靜琪姑姑。”靜琪慈愛的摸了摸風憬燃的頭，“不知不覺，你已經長這麼大了。”
    風憬燃笑了笑：“姑姑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啊。”
    靜琪歎了口氣眼中閃爍著哀傷：“我是睡不著，那孩子的眼神怎麼會……”
    那樣的犀利，那樣的徹骨，仿佛想把人切碎。
    “哎……這也不能怪她。誰叫皇上是以她父母的性命來威脅她。”日進歎了一口氣。
    風憬燃思緒飄向遠方眼神哀傷。他想起她曾在他受傷的時候那樣溫柔的照護過他。
    而在宮裏她的疏離卻讓他感到如此的陌生。
    他討厭那這種感覺。
    她應該是一個無拘無束的精靈。不應該被皇宮這個華麗的鳥籠鎖住。
    翌日
    天才微亮
    墨涵月一翻身感到身邊有人下意識的去摸放在枕邊的短刀
    刀光一閃。
    風憬軒的手臂多了一條血痕。
    “呀。”墨涵月連忙支起身子略帶歉意的看著風憬軒，“對不起，我忘了你睡在我身邊。”
    風憬軒望著她，現在的她全然沒有昨日的冷靜、從容。她手忙腳亂的拿出手帕輕輕地附上他的傷口
    “要不要給禦醫看看？”話一出口墨涵月就後悔了。風憬軒似笑非笑得看著她：“這點小傷不算什麼。”
    墨涵月掀開手絹朱唇靠近他的手臂呼呼的吹氣：“疼嗎？”
    風憬軒心裏一震：“不過是小傷而已。”
    墨涵月下床去拿金創藥：“我爹說過再小的傷口沒有處理好都會是致命。”
    她又會到他的身邊為他上藥，動作出奇的輕柔。風憬軒怔怔看著她，曾經堅不可摧的心房突然裂開了一條隙縫。
    “你為別人也這麼包紮的嗎？”
    墨涵月停止的她的動作抬頭看著他這張臉和那個人真像。記得他在受傷的時候她也曾為他細心的包紮過吧。
    “嗯。”
    她應了一聲繼續剛才的活。悠長的睫毛微微卷著修長的手指輕輕的為他摸著藥。
    風憬軒蹙眉：她曾經也為別人這麼包紮過嗎？想到這裏他突然抽手但卻被她抓住了。
    “別動。”她低喝了一聲，“很快就好了。”
    “好了。”墨涵月靈巧的打了個結，“叫他們進來伺候吧。不然早朝就來不及了。”
    “不過是奴才而已，等七八個時辰也不礙事。”風憬軒嘴角一扯，勾出一個淡笑。
    墨涵月楸著他：“那也快從這裏出去。我可不想被罵成妖後。”
    風憬軒戲虐地笑了：“那……愛後，你幫朕穿衣如何。”
    “你……”墨涵月看著他受傷的手臂一咬牙，“好，我幫你。”
    墨涵月利落的幫他穿衣。
    風憬軒含笑地看著這個忙碌的人心裏沒由來的一陣暖。
    “敢問皇上要臣妾為你梳頭嗎？”墨涵月看著神遊的人眼神中有幾分切齒的味道。
    風憬軒不由笑得更深了：“不必了。朕為愛後梳頭如何？”
    墨涵月一怔。
    風憬軒不由分說把她拉到銅鏡前。
    有人曾經說過當今皇上的手是能讓所有能工巧匠都為之汗顏的。現在這雙手正細心的攬攏著她的雲鬢。
    “你的秀發竟會如此的細軟。和朕的母後一樣。”
    墨涵月一震：“皇上。”
    “朕無意傷害靜宸姑姑。隻不過朕需要你的力量，涵月你明白嗎？朕要的不隻是守護這個國家。所以朕現在還不能放了他們。”
    墨涵月看著鏡中的自己看著鏡中的為自己梳頭的人突然湧上一股悲哀。
    “皇上。”
    “恩。”風憬軒感覺她這一聲的呼喚異常的輕柔，“什麼事？”
    “上早朝的時間到了。”
    把簪子調整到他喜歡的角度：“是嗎？”
    風憬軒手放在她的肩上：“等朕回來。”
    “恩。”
    風憬軒踏出未央宮的時候對著身邊的太監說：“把未央宮的床幔換成紫色。還有傳卓雲佳來陪皇後。”
    “是。皇上。”沁陽眼裏雖閃爍驚訝卻也不敢怠慢。
    婧凰剛剛起身問身邊的侍女：“皇兄昨夜在那個墨皇後那裏嗎？”
    “是的，公主。”
    婧凰眼中閃爍著憂鬱：“那……她長的美嗎？”
    華恩畢恭畢敬回答：“如果要奴婢說實話的話，奴婢從來沒有見過比皇後還美的女子。”
    “是嗎？”婧凰的眼中多了一抹嫉妒，“華恩，陪我去見見她。”
    “是的。公主。”
    快到未央宮時婧凰遇見了伴隨皇兄的太監：“沁陽，這個時辰你應該和皇兄在含光殿上早朝。你怎麼會在這裏。”
    沁陽行了個禮：“回公主，皇上交代奴才把娘娘的床幔換成紫色。老奴正要回去複命。”
    “是嗎。那本宮先走了。”婧凰暗自握拳。她一定要見識見識那個那個女人。
    “恭送公主。”
    “皇後娘娘，婧凰公主來拜訪您。”紫魅在墨涵月麵前畢恭畢敬的行了個禮。
    墨涵月美眸一轉咧嘴一笑：“請她進來吧。”
    涵月慵懶的坐在貴妃椅上把玩著香扇。
    見到涵月，婧凰終於明白了“芙蓉輸麵柳輸腰”的意思了。她不得不承認墨涵月確實是個傾城美人。
    涵月起身好奇的打量著婧凰。這個女人不簡單。最後她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
    “你就是墨涵月嗎？”她的聲音甜甜的、軟軟的。任何人聽了都會喜歡。
    墨涵月微笑地點頭：“那你就是婧凰公主嗎。常常聽母親提起你。”
    “靜宸姑姑嗎？她還記得我啊。”婧凰笑得更歡了，“我來的時候還以為皇嫂會很難相處呢！沒想到皇嫂是個易處的人。”
    “叫我涵月吧。婧凰。”
    “恩。”婧凰眼中的妒恨又怎麼逃的過涵月的眼睛。
    她現在隻不過是閑著無聊找好玩的罷了。
    婧凰走後，涵月笑著對屏風後麵的人說：“怎麼還不出來。”
    屏風後踱出一位美人來，神色冷淡：“你認為如何？那個婧凰公主。”
    那個女子正是卓雲佳。
    “如果你要登上後位，她必須除掉或者……”涵月打開香扇掩住嘴唇嬌笑，“去和親。總之絕對不能留在皇上身邊。”
    卓雲佳拿出棋盤：“婧凰畢竟是最受寵的公主，你以為皇上會如此容易的把婧凰送出去。”
    涵月手捏著棋子安靜的放在棋盤上淡然一笑：“正因為他是皇上所以才會做不得已的事。聰明如你，也應該知道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吧。雲佳該你了。”
    “那說說你的苦衷吧。”雲佳從容不迫應戰，“畢竟在後宮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來的好。”
    涵月一笑：“你果真聰明。”
    禦書房內
    “皇兄。”
    王座上的人依舊批改著奏折連頭都不曾抬起：“阿燃來啦。坐。”
    “謝皇兄。”風憬燃坐下來等待王座上的人。
    滿門抄斬四個大字躍然紙上後王座上的人似乎有些疲憊。風憬軒再度開口：“阿燃，你明日就動身吧。”
    “是，皇兄。”
    風憬軒坐在王座上假寐：“阿燃，朕等這一刻很久了。”
    風憬燃單膝跪地：“臣弟一定不負皇兄所托。”
    “下去吧。”風憬軒擺了擺手。
    “臣弟告退。”
    他要把以前所受的屈辱一並的討回來。他要讓慶國付出慘痛的代價——血的代價。
    疲憊襲來，風憬軒腦海浮現一個女子的笑靨：她的淡笑，她的譏笑……全部湧上心頭。
    風憬軒抬頭望著眼神在不知不覺中沁出溫柔。
    好想見她。
    想到這裏，風憬軒自己都有一絲驚訝。為何自己會想到她呢？
    此時有一個人進來，風憬軒淡淡的問道聲音不怒自威：“辦妥了嗎？”
    沁陽道：“回皇上事情都辦妥了。”
    “很好。沁陽啊，朕打算常住未央宮。以後皇後的事你多留意點。”
    “是，皇上。”
    風憬軒從王座上站起來：“朕累了，回未央宮吧。”
    “是，皇上。”
    未央宮內兩個絕色的女子在對弈。
    其中紫衣女子落子後一臉笑意：“你輸了，雲佳。”
    “恩。看來朕是錯過你們精彩的對弈了。”風憬軒看著棋的走勢淡淡地笑道。
    卓雲佳福了福：“那草民先告退了。”
    “準。”
    墨涵月奇怪的看著他：“你怎麼這麼早就來這裏了。”
    風憬軒順手拿起她的一縷秀發把玩：“國事處理完了。”
    “哦。”
    “朕準備攻打慶國。”風憬軒淡淡地說道。仿佛就像是在說今晚吃什麼菜。
    墨涵月手緊緊握住羅裙：“那麼，派誰去？”
    “憬燃。”
    “靖王爺。”墨涵月心中沒由來的一緊，“皇上，認為有幾成勝算。”
    “阿燃，自然不會讓朕失望的。”風憬軒摟著她的肩膀，“不過，這次朕想聽聽你的意見。”
    墨涵月若有所思的說：“皇上，侵略一個國家容易，讓一個國家臣服難。”
    風憬軒勾起一抹冷笑：“朕不妨告訴你，攻打慶國是私怨。”
    墨涵月看風憬軒一臉陰沉不由道：“皇上，我們來做個交易。”
    “交易？”風憬軒含笑道，“什麼交易。”
    “皇上用你的故事來喚我的故事，如何？”墨涵月說完就連自己都有些驚訝。
    “好。”風憬軒爽快的答應，“不過，朕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等朕想到在說吧。”
    墨涵月暗罵他的狡詐。
    風憬軒坐定淡淡地笑著看著她暗自咬牙的模樣心中沒由來的暖。
    或許，這就是他遺失的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