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宮闈秘事  第九節 走火入魔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0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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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戍衛擺出陣勢,圍將過來,把瑋瑤圍在知雅亭以外,瑋瑤一身襤褸,亂發迎風,咬牙切齒的表情,眼球突出,根根血絲直逼瞳孔。皇帝不解瑋瑤為何變成會如斯模樣,但他卻慶幸丫頭看不到瑋瑤這副瘋癲的樣子。丫頭被安逸緊緊護在身後,一臉的不知所措。如果丫頭能夠看見的話,此刻她眼前如瘋狗一般的瑋瑤正和一眾金戍衛殺的天昏地暗,不知瑋瑤從哪裏學了一身的狠毒招式,招招直取要害,要不是靳驍糾纏著瑋瑤,不知道有所少金戍衛要死在瑋瑤劍下。瑋瑤在靳驍的製約之下不能近知雅亭半步,他突然不要命的直取靳驍咽喉,靳驍銀劍一挑護住咽喉,哪知瑋瑤這是一招虛招,手中的劍在擦過靳驍的劍之後,脫手飛向亭中的丫頭,這一變化來得太快,眾人反應不及,安逸來不及帶丫頭逃離,隻得護在丫頭前麵,可他卻忘了丫頭比他高了許多總是擋不住的,眼看丫頭就要中劍。在一旁的皇帝腳步輕點晃到安逸身側,轉動寬大的袖袍,攔住那一劍,這一招倒有點太極的神韻,皇帝以袖袍轉動帶動利劍偏轉了方向,“叮”的一聲劍插入厚厚的地磚裏。瑋瑤見狀,長嘯一聲,赤手空拳地向靳驍襲去。金戍衛見瑋瑤這般瘋狂,心裏發毛,即便沒了兵器,他們還是止不住瑋瑤,就在他們殺的難解難分的時候,遠處高牆上落下兩個戴黑鬥笠的男子。其中一個吹響手中的小哨子,瑋瑤一聽就癱軟在地,金戍衛正要擒住瑋瑤,一個戴黑鬥笠的男子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掠身下來,攔腰抱起瑋瑤,又回到高牆上,另外一個鬥笠男說道:“丫頭何在?”
    丫頭聽到一個渾厚的聲音在叫自己,很是好奇便問安逸發生了什麼。鬥笠男放眼望去看到了亭中的丫頭:“丫頭姑娘,請隨我們走。”丫頭看向聲源處,雖然她什麼都看不見但他卻能感覺到緊張的氣氛:“你是何人?”鬥笠男說道:“若想救公孫瑋瑤,就請隨我們走。”丫頭一聽瑋瑤二字便亂了方寸,這些日子一直不見他來,他真的如自己所想出了事:“他怎麼了?”丫頭在安逸的攙扶下走出了亭子,金戍衛護住她。“無需贅言,走是不走?”鬥笠男很沒耐心。丫頭向他伸出了手。“丫頭!”眾人大驚。“隨她去吧。”皇帝下令,鬥笠男飛身下來抱起丫頭便跟另一個鬥笠男飛走了。靳驍不等皇帝下令就飛身跟了去,“皇上,這可如何是好?”三番隊隊長問道。皇帝低語:“他一人足以。”皇帝轉頭看到一臉落寞的安逸看著丫頭離去的地方。
    皇帝好奇地問:“既舍不得她,為何不留住她?”安逸說:“她不屬於這裏。”皇帝又問:“那你為何不隨她而去?”安逸轉頭看著皇帝,閃著自己碧色的眸子,很堅定地說:“我家在這裏。”皇帝看著那碧色瞳孔裏的自己,像要溺死湖中的旱鴨子一樣驚恐,他感覺到了如死亡一樣強烈的東西,但是他卻說不清那感覺究竟是什麼。皇帝轉開眼睛,轉身離去:“家?往後,你隻會知道什麼是家具。”安逸立在亭子裏聲音清脆,音量去不小:“什麼時候,說故事?”皇帝想冷笑來著,轉頭的一瞬冷笑卻變成了柔和:“明日。”皇帝不知道用這個“明日”讓多少宮妃盼了一生,白了頭發,衰了容顏。可是安逸不知這句“明日”裏的敷衍,他滿心歡喜地回道:“嗯。”皇帝心裏一震,這個小小少年隻用了一個“嗯”字,把對自己深切的期盼表現的淋漓盡致。皇帝忽然覺得自己不應該騙小孩子。
    瑋瑤和丫頭被安置在一個閑置的院落裏。丫頭被鬥笠男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丫頭感覺到另一個人被小心地放在自己身邊。丫頭問:“瑋瑤在哪裏?”那個不友善的鬥笠難冷笑,笑他倆盡在咫尺卻不能相認。另一個鬥笠男沉默了許久終於開口:“芲海,我要回總壇一趟,你好生照料他二人。”那個不友善的鬥笠男問道:“主人,何苦奔波,命簡兒派人將藥送來便是了。”芲彥麵色凝重:“哼,等那些不成材的送來,是來收屍還是救人?”鬥笠男附和道:“主人所言極是,這天下有誰的輕功能跟您媲美。”芲彥二話不說飛身離去,隻聽那芲海望著芲彥離去的背影喊道:“主人,吃個飯休息一下再上路不遲啊。”
    眼見芲彥的身影消失在遠方,芲海摘了鬥笠,麵露凶色,死盯著瞎眼的丫頭,那猙獰的模樣似要把丫頭生吞活剝一樣。但瞬間他又換上一副和善的表情,笑嗬嗬地對丫頭說:“丫頭姑娘啊,你不是想知道瑋瑤在哪裏麼?”丫頭點頭,芲海依舊笑嗬嗬的:“喏,他就在你身邊躺著呢。”丫頭驚訝地將手放到那昏睡的人身上,直到摸到了那人的臉,丫頭才敢肯定他就是瑋瑤,她試著叫醒他,但是瑋瑤毫無反應:“他怎麼了?”
    芲海像個笑麵泥塑一樣,一直將笑容刻在臉上:“他啊,這說來可話長了。”說著他從隨身的小袋子裏掏出一粒藥丸喂瑋瑤服下
    芲海便將這幾個月發生的事簡短地告訴了丫頭。那日瑋瑤追了芲彥一路,兩人在山上大大出手,瑋瑤自知功夫不如芲彥,但他求勝心切,便仗著自己的學武天分,邊與芲彥鬥邊學習他的招式套路。芲彥本是恨公孫宇入骨,想結果了他兒子好讓他記住自己一輩子,可在與瑋瑤打鬥的過程中,他驚歎瑋瑤學習自己功夫速度之快,看一眼就能學會自己數十年的專研成果,芲彥心生喜歡,想看看這小子究竟能學多少便將平生所學都用了一遍,可芲彥卻忘了自己功夫的陰恨,加上有的招式過於恨毒,是需要修煉一套心咒來克製的。瑋瑤短時間裏哪能消化如此多的邪派功夫,體內的真氣不受控製,經脈逆行受了很重的內傷,走火入魔。芲彥嘴上雖說如何的恨公孫宇,但真要幹出讓他絕望的事時,芲彥還是不忍下手。於是芲彥便求下瑋瑤帶他回總壇醫治,但如此重的內傷,要醫治談何容易,唯一一個鋌而走險的醫治方法就是廢了瑋瑤的功夫,雖然瑋瑤會因此變成廢人,但好歹救下他一條命,但瑋瑤執意不肯廢掉那一身功夫,說是要去皇宮裏救丫頭。內傷治了數月依舊不見好轉,甚至惡化,瑋瑤還變得神誌不清,連人都不認不出來,可還滿嘴胡話的要去救丫頭,奈何身體孱弱,一直沒機會逃出去。
    芲海雖身形高大粗壯,臉圓如盤,實是一位年逾四十的婦人,她雖其貌不揚,但醫術高明,一直負責醫治瑋瑤。因相處的日子久對瑋瑤有了別樣的情愫,所以對丫頭懷恨在心。某日跟芲彥獻計說是把丫頭救了來斷了瑋瑤的牽掛,再治療內傷。芲彥本憐惜瑋瑤對丫頭一片真情,便答應下來,可芲彥還未動身又多生出許多事端。那芲海想到除了丫頭,把瑋瑤留在自己身邊,興奮極了,頭腦發熱的她在照顧昏迷的瑋瑤時不禁把自己的計策說了出來,原來這個毒婦人在芲彥的衣衫上下了毒藥,隻要芲彥在救丫頭出宮時,衣衫接觸到丫頭的皮膚,她就會中毒身亡。芲海事前已把解藥混在飯菜裏讓芲彥服下,加之毒藥性隻能維持一個月,就算芲彥輕功了得也不可能在一個月內趕回總壇,等他二人趕回來後,丫頭已經是個死人,有無蹤跡可追查到芲海這裏來,而後這個半殘廢瑋瑤還不是任他魚肉。芲海越說說興奮,根本沒注意到瑋瑤已經睜開雙眼,青筋暴出,瑋瑤強行掙脫芲海插在自己幾大穴位的銀針,一口鮮血噴將出來,芲海大叫不好。瑋瑤心智已亂,神誌不清,他雖不知道自己是誰,身邊的又是誰,他卻知道他要去皇宮那裏有人在等他,對丫頭強烈的思念加上混亂的思緒,最後變成了瑋瑤對丫頭強烈的殺意。芲海隨後趕來皇宮與芲彥彙合,隻說瑋瑤救人心切亂了心智,自己趕得急忘了拿醫治的藥,若要煉製新藥得費些日子,不若回總壇取藥快。
    瑋瑤被芲彥在救回來時必定會沾染到芲彥衣衫上的毒,而芲海喂瑋瑤的藥丸就是解藥。芲海為瑋瑤號脈,知是解藥生效,放下心來,看著眼前兩人心想這下沒人能妨礙自己了,留下一個瞎子一個半殘廢還不容易對付,心裏樂開了花。他在跟丫頭描述事情經過事當然是刪減了自己的戲份,此刻她又變身為擔心病患的醫者,滿嘴的如何救治瑋瑤。丫頭聽得仔細,待芲海停了自己的長篇大論,方開口問道:“先生說了這麼許多,我依舊不明先生是否能救瑋瑤。”芲海咧嘴笑道:“小姑娘別急,要救瑋瑤方法倒是有,隻是——”丫頭並不急著問,芲海見她不問便又急著說道:“隻是這方法殘忍了點。”丫頭依舊不語,芲海甚至要懷疑她有沒有在聽自己說話:“姑娘有沒有聽過移花接木啊。”丫頭搖頭,芲海繼續:“移花接木就是說把這個人身上的病症轉到另外一個人身上去。”丫頭想自己才疏學淺第一次聽說移花接木原是這麼個意思,丫頭聽芲海說了這麼許多依舊不語,芲海問:“姑娘不做聲,不知是否有了打算?”丫頭回道:“沒有打算,不知先生可有。”芲海一時語塞,難道自己高估這二人的感情,本來他是計劃丫頭自己願意承受瑋瑤的內傷的。丫頭見他不語:“先生可是在想要找個人把瑋瑤的內傷移花接木?”芲海大喜:“正是。”丫頭問:“接受瑋瑤內傷的人可會死?”當然會死,芲海心想,但是卻裝出無辜的樣子:“這是怎麼說的,以我的醫術,怎會讓人去死,隻要調養些日子便沒事了。”丫頭咬了咬唇,最終決定:“既然先生這麼說了,小女子有事相求。”芲海巴不得立馬送她歸西,連連答應:“好說,好說,我都應下了。”丫頭說:“還望先生本著醫者慈善之心,以救人為本,接受瑋瑤的內傷。”丫頭雖眼瞎,可心中明白,她聽得芲海的講述漏洞百出,心想要探探這個芲海究竟是何居心。而此刻的芲海笑到極致的臉有些扭曲變形大吼:“你這該死的爛蹄子。”丫頭對她的反應不覺得驚訝,隻是不習慣被人辱罵。芲海揚手就要打丫頭,但又遲疑,她壞笑著從袖子裏掏出短哨,對丫頭說到:“爛蹄子,你可知道這東西的用處。”丫頭回道:“瞧不見。”芲海嘴角抽搐:“馬上讓你知道。”芲海滿臉殺意,吹響短哨,本來芲海是想利用這支“魔音灌耳”來操控瑋瑤殺了丫頭的,哪知她技術不嫻熟,指令傳到瑋瑤那裏意思有變。瑋瑤坐了起來,轉頭看著丫頭,丫頭隻感覺到身邊的人坐了起來,大喜伸手拉住瑋瑤的衣袖:“小妖……”後麵的話還沒說完,丫頭就被瑋瑤撲到在地。瑋瑤扯開丫頭的衣襟就一通狂吻,丫頭心裏大驚,掙紮呼救,芲海一下慌了手腳,急的直跳腳,大罵:“快放開他。爛蹄子,快放開他。”就在此刻,追蹤而來的靳驍越過院牆,看見這一幅場景,大怒,提劍殺將過去。
    芲海抵擋不住,撒一把藥粉作為掩護,抱著受傷的手臂逃出小院,靳驍顧不上追她,衝到瑋瑤身後,一掌把他打昏。看著地上衣衫不整的丫頭,心中憐惜,脫下長衫丟給丫頭,轉身過去不敢多看。
    還不待丫頭站起身,她覺得渾身癱軟昏倒過去,靳驍也頓覺四肢無力,癱坐到地上,意識也漸漸模糊。隻見負傷離去的芲海去而複返,原來他剛撒的粉末是軟筋散。芲海看著靳驍挫敗的樣子嗬嗬地奸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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