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宮闈秘事 第八節 雙目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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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如此心急,是為哪般?原來霞山大火,燒禿了半座山,可也燒出了不少好東西。霞山是前朝曆代皇帝安放各國來朝送的珍奇異獸的牧場,由於叢林茂密,禽獸藏於期間極難發現,為保侍衛安全,改朝換代後新帝沒有點算過霞山上的寶物,這場大火一燒,到是方便了他們點算。這不就點算出一件好玩意,上呈給皇帝,皇帝著實喜歡,便叫了丫頭來一起鑒賞。
來到禦花園,就瞧見聽雨亭中央有一盆用純白的錦布蓋著的植物。靠近後,一眾人等聞道一股似有若無的香味,唯獨丫頭什麼也沒聞道。皇帝是個坦蕩的人得了這麼一件寶物也不藏著掖著,將懷中的安逸安置到石凳上,便很爽快地掀了錦布。
隻見錦布之下,一坨巨大的幹癟的綠色花蕾孤零零地立在長長的莖上,大家看的莫名其妙,這麼個東西,還沒花盆裏的五彩石頭好看呢,不明皇上買的什麼關子。
皇帝看著大家疑惑的眼神,頗有成就感的翹起嘴角,揮手讓侍女呈上一個水罐,然後他將水罐裏的水倒進花盆裏。隻是一瞬間的變化,那個巨大的幹瘦花蕾突然想注入活力一般,伸展開來。從根部開始展開,花蕾的部分是最離奇的,那花蕾裏竟然長出一個二十公分高的綠衣女子,常常莖是她的腿,一片向上伸長的大葉子是她的坐椅,花和葉子的融合是她綠白相搭配的衣裙,雌雄花蕊是她頭頂的發飾。眾人驚歎不已,細細碎碎地開始討論。
花蕾般的女子用淡淡的眼神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然後停在了刺客安逸的身上開口道:“你很快就會死。”然後轉到皇帝的身上:“你也會死。”皇帝笑了:“昨晚說我會遇到我一生摯愛,今天就說我會死,女人可真是善變啊。”女子不管皇帝將眼睛轉到靳驍身上:“你也會死。”靳驍嘴角一抹無奈:“伸手戳那個花蕾女子的頭,走的時候一定帶上你。”女子揮動短短的小手保護自己的花蕊,語氣霸道:“你一定會死,而且死得很慘。”丫頭瞧不下去了,便拉住了靳驍的手:“別欺負她了,這麼可愛的小女孩兒。”靳驍收了手,那花蕾娃娃不開心了,斜眼看著丫頭:“小丫頭,誰說我是雌的?”丫頭看她就是個漂亮的小女娃,花蕾娃娃見她不信自己,便朝丫頭勾了勾手:“小丫頭,靠近點,看仔細羅。”丫頭便靠近了些,再靠近了些,丫頭發現越靠近那花蕾,越發現她長得像瑋瑤,就在丫頭晃神時,那花蕾忽然用腦袋撞向丫頭的左眼:“既然分不出雌雄,幹脆瞎了吧。”花粉散進了丫頭的眼睛裏,丫頭“啊”的慘叫著,捂著眼睛蜷縮在地上。皇帝慢了一步,眼見靳驍一把抱住丫頭,不顧她的難受,強行掰開她的手,翻開她的眼瞼,就瞧見黃色的花粉打著旋融進了丫頭的瞳孔裏,丫頭的瞳孔瞬間變成了橘色,丫頭也痛得暈了過去。大家都圍在受傷的丫頭身邊,除了安逸,沒有人瞧見花蕾娃娃臉上那抹安心又平靜的微笑,他閃著碧色的眼睛看著花蕾娃娃倒在花盆裏慢慢幹枯,安逸相信他不會傷害丫頭的。
丫頭醒來後就發現左眼失明了,做了幾天獨眼龍,丫頭終於發現自己完全瞎了。那一雙清透的眼睛就這樣瞧不見東西了,太醫會診,找不到醫治丫頭的法子,為治丫頭皇帝下了詔令尋醫,不吝重金酬謝。
讓人奇怪的是失明的丫頭卻沒有流露出一點傷心難過的情緒,她總覺自己很快就會複明。反而是其他人比較擔心,滿世界為丫頭找名醫、找偏方。不說每天都會來安惠齋報道的靳驍和皇帝,就連剛見過一麵的三公主若雪、五公主若堇和巡邏到此的金戍衛番隊隊長都會過來探望。
丫頭與“刺客”安逸很投緣,便從皇帝那裏救下安逸,還把他安排住進安惠齋。安逸,作為丫頭的人體拐杖,總是讓丫頭把手放在自己的肩頭,領著她去到想去的地方。由於丫頭比他高了一個頭,丫頭總會不小心把手搭到安逸的頭頂,每每放錯地方時,丫頭就會將錯就錯揉揉安逸柔順的頭發。這時,安逸也會給丫頭一個暖暖的笑容,雖然丫頭瞧不見,但她卻總能感覺到。再說那群金戍衛隊長,總會以躲懶為借口來安惠齋探望丫頭,他們跟丫頭混熟了之後甚至忘記丫頭假公主的頭銜與她相處極為隨意。
話說春耕盛典即將到來,宮廷上下變得十分忙碌,雖然宮裏的人都在忙著準備迎接盛典,但丫頭的宮殿卻沒有因此而變得清閑。炎正國派出使者來蚩異國參加盛典,名義上是維持友好邦交,其實卻是來探蚩異的底。而皇帝想著要給炎正的使者一個下馬威,從宴會的每一個裝飾到食物用的都是精品外,連同下人和皇子、公主都要派出代表表演最精彩的節目。掌管樂坊的舞十娘向皇帝提出讓丫頭編排一支舞蹈,皇帝記起丫頭雪地裏那絢爛的一舞依舊驚歎不已。於是他命舞十娘挑幾個身段舞技都很出眾的舞姬,央得丫頭同意編一支舞。丫頭本來是為了打發時間才答應編舞,但練到後來,她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個想法,把安逸打扮成舞姬的樣子,讓他加入編排的舞蹈。因為身在黑暗中的她除了清晰記得瑋瑤的臉外還會時時想起安逸那雙碧色的眼睛,立體的五官,她還記得安逸那少年特有的清瘦腰身和細膩而健康的肌膚,若扮成女裝應該是極美的。安逸似乎對性別概念很模糊,也不覺得扮成女裝有什麼不妥。丫頭給他編的舞蹈都是比較有力度的,加上他有武功底子,所以學起來很快。
適夜,丫頭伏在風口的窗欞處,垂著眼簾,濃密的睫毛彎出很好看的弧度,眼珠沒有焦點的停在近處,在沒有人的時候,丫頭才露出落寞的樣子,思念一泄無餘。安逸走到丫頭身邊,挨著她最近的地方坐了下來,與她對望。
“你長得真好看。”安逸說著伸手輕點丫頭長長的睫毛,丫頭怕癢地閉了眼。丫頭跟這個小孩兒特別親,總是膩在一起。兩人就這樣安靜地對望著,皇帝忙完政務來安惠齋串門,正好瞧見一臉單純的安逸,特別依戀地看著丫頭,恍如丫頭就是他整個世界一般。皇帝內心酸楚,他羨慕丫頭擁有那麼多純粹的情感,擁有瑋瑤,靳驍,那一眾金戍衛隊長和眼前這個瓷娃娃般少年的真心。而自己身在高位坐擁天下,卻……即便他為天下勞盡心血,又有誰真正維護他雲陽平南?皇帝心中悵然不已,就連看丫頭的眼神都多了一份排斥。皇帝再不想多留一刻轉身離去。
安逸感覺到了皇帝的氣息,便直起身子轉頭對轉身要走的皇帝說:“你就要走了嗎?”語氣中略有不舍的情緒,因為安逸喜歡聽皇帝講故事,將那些他從沒聽過的久遠年代的事。皇帝被少年語氣中的不舍觸動,回首的那一刻卻用壞笑掩飾了那份觸動:“嗬嗬,本想過來瞧瞧這舞練的怎麼樣了,沒想你們都歇下了。”
“昨兒的故事還沒說完……”安逸提醒到。皇帝樂嗬嗬地對身側的侍從吩咐道:“福順,準備點心和玉瓊釀。”
三人剛在知雅亭坐定,就瞧見一道紅影快速逼近,丫頭雙眼失明自是瞧不見,皇帝和安逸雖是習武之人,但也是在紅影逼近的那瞬間才察覺到殺氣。殺手出簡直快、狠,皇帝身邊的侍衛還來不及防備,刺客已經使出殺招,此刻靳驍不知從何處閃出,一劍攔下刺客的殺招。說來也怪,那刺客闖入深宮不為刺殺皇帝竟然對丫頭那個弱女使出殺招。皇帝借著月光瞧清來人的容貌,大驚:公孫瑋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