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夏花 絢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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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戈爾在飛鳥集中寫道:
讓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隻靜美。
可見夏花,在很多詩人的眼中,是一種很美麗的存在。
又或許,用美麗這個詞形容夏花過於膚淺。
很多很多的花都選擇在夏盛放。
有次去一個名人的紀念館,走過空靈的長廊,廊邊就是夏海。花不多,隻有不知名的樹,枝葉繁茂,鬱鬱蒼蒼,濃鬱得像是有香氣撲鼻而來。我趁同伴不在意時,偷偷地深吸一口氣,想讓這綠意,沁入肺腑。這時,那些略顯單薄的夏花就像是漂在海麵的花瓣。風吹過,葉動,花動,人心也動。隻是它們的零星,飄搖,帶著紅顏薄命的悲歎,讓這廊旁庭院中的幽靜沾染了一些幽怨。然而這感覺也隻是一瞬即逝,再不可多得了。
同行的友人已經越過長廊,走向後山,我再貪戀這夏花孤傲清潔的美,也是不可能了。
到了後山,迎麵可見一個池塘。夏,正是荷花開放的季節。滿池荷葉亭亭玉立,早超過了柵欄,越了界限,向外衍生。走近了,發現圍著塘的石頭柵欄早已老舊,它們佇立在這塘邊很多年了,看著花開花凋零,會不會石頭做得心也變得繞指柔,從而蒼老了呢。這裏沒有陽光照耀,隻是清幽。隻有在夏,才能觀賞荷花的風姿,不蔓不枝,中通外直。滿池荷色,盈滿了人的眼,絢爛之極。都說蓮是君子,獨特的風姿,在夏花之中也獨領風騷。看了蓮,就仿佛洗了塵,靜了心。夏花亦有寧靜的秀美,正直的不折。
在往上走,荷塘右側,高高築起的是兩座墳墓。正是那名人與他父親的墳。
突然感懷造這紀念館的人,觀完荷花,去了塵氣,再去拜祭古代的偉人,少了遊玩之心,多了肅穆之意,的確用心良苦。
我愛夏花。因為她們確實代表了很多的人生。夏花之絢爛,怎樣的絢爛,要看怎樣的花,開怎樣的姿態了。
紀念館不大,拜祭過,就折回了。沒有走原路,而是去了一個園子。這紀念館的草木多是可以入藥的。這園子中更是一草一木皆是藥。夏天,正是它們可愛的時候。放在別處也許她們可以算是爭芳鬥豔,但放在這園中,感覺就不一樣。各站一片天地,各有各的姿態。毫無爭寵的意向。加上她們的本身的藥用和稀少,讓人覺得神秘而新奇。夏花也許叢生,卻也有些孤高的意思。叢生大氣,孤芳也能自賞。絢爛至極。
我在這園子裏竟見到了曼陀羅花,也就是白花曼珠沙華。總是能在書上看到別人提她,這佛教所稱的天上之花,神秘端莊。這會兒看見真身,大大的向外伸展的花瓣滿是寬恕凝結的白,讓人覺得果然低調,卻又含著慈悲,見者心樂。
是否夏花也含著宗教的信仰,虔誠地開著。像是一個信教者謙卑的心。
平時在家裏窩著,少見花,最多也就是看看窗外的皂莢,用心賞玩。這回見了夏花絢爛,真正又對那句泰戈爾的詩多懂了些。
既是夏花,就開得絢爛,開得獨特,開得有自己的風姿。人生經曆春夏秋冬數十載,真正要活出一季絢爛,卻非常難。
這隻是我自己淺薄的認知,自己的生命才剛剛開始走向年輕。若心浮了,又怎樣沉澱屬於自己的芬芳呢。
我願生命如夏花,但求穿著白衣而來,沾染著縷縷花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