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千人千麵,我自是不同於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61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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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是一個近似工作狂的女生。早在讀大學期間,就開始為報社拍照。雯認識她自是通過澈的,第一次見到君的時候,她剛從外麵回來。風塵仆仆地走來,沒有落座就先向雯伸出手。雯略帶窘迫地仰起臉,覷見君的眼眸晶亮清澈,又見她一身休閑,淺色的水洗牛仔褲,白色的T恤。
    “又去外拍了?”澈隨口問了句,向裏麵挪動了一下,空出位置給君。
    “去給老妖當助手了。”君的身上不太有女生身上的矜持,多了幾分豪邁。雯暗自覺得她會是個極易相處的人。
    “這就是君。”澈並不介紹雯,對著君,手上示意了一下。
    “你好。”君又是主動開口,搶先打了招呼。雯沒有重複問候,取而代之的是莞爾一笑。她不得而知,君在心中覺得這個女生生的很是別致,不似澈口中來自北方的女生,倒像是臨水而居的女子。不過澈也說對了大半,這女生定是會見外的,不會輕易地向別人展露內心。不過相較於這些,君都不甚在乎,她本就是個大喇喇的女生,對於拘泥小節的事一向不關心。
    “和澈作室友,她沒有欺負你吧。”盡管才剛認識,君就開始為雯打抱起不平來。
    “可能麼,”澈在旁邊表情和諧,嘴裏拖著尾音。
    “雯確實是北方人?”君沒有理會她,話題轉回雯身上。
    “是啊。怎麼了?”雯略帶不解地看她。
    “沒事。總覺得跟雯,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嗬嗬。”話音未落,君自己卻略帶不好意思地笑了。
    “你就沒事攀故交吧。”澈擺擺手,一副又來了的表情。
    回來的路上,澈一邊悠哉地散步,一邊和雯聊起君。
    “別看她這個樣子,其實一直都很辛苦,很不容易。”雯睇到澈的目光斂了一下,又緩緩地開口,“她很早就出來工作了,一來自己要上學,二來家裏好像母親一直都病著,負擔也蠻重的。我原本以為,有這樣境遇的女生在心裏上一定會負擔很重,不過我發現她真的是看得很開的。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也從不認為自己的情況有什麼不好。總是很積極地麵對遇到的事,就算是受了打擊,都好像睡一覺起來就煙消雲散了。你知道嗎,雯,”澈的話再次停下來,腳步也跟著緩慢。
    “遇到她以後,我發現自己真的需要更積極地麵對工作和生活,否則我總不可能成為一個好的主編,哪怕就做一個情感過分豐富的主編。”
    “看來她是個有感染力的人。”
    “說到作編輯。雯好像自從工作以後,基本上都根本不提筆寫東西了。”
    “沒什麼靈感,一天天像個陀螺似的,周而複始,總是相似的事,連地點都變成固定的幾個。”雯似是在抱怨,又像隻是在回答澈的問題。
    “說來,你師父曉鬱倒是個頗有色彩的人。”澈忽然想起什麼,微微一笑。
    “她其實還真是個蠻怪的人。感覺是理性思維的人,卻又總能抓住你感情泛濫的源頭,還會適時地安慰,像個大姐姐。不過你是沒有見過她瘋癲起來的樣子,我總是試圖避開,裝作不認識她。”
    “有這麼誇張。”澈來了興趣。
    “等你以後跟她更熟的時候,就明白我是絕對不是在說瞎話。”雯篤定地說。
    時間退回到最初,那時通過麵試來到公司實習的雯,心中忐忑地坐在接待處旁邊的座椅上,腰背挺得筆直。連坐在旁邊的宥婷都看不過去,端了杯水給她,安慰她說,你不要緊張,會有人帶著你的。然後又等了些許時間,一個年紀不大的女生從裏麵出來,看到雯,徑直走過來。
    “是雯吧。”肯定的口氣。
    “對。”雯有些僵硬地回答。
    “曉鬱,你實習的負責人,以後你在這邊的事務,我來負責安排。”自稱曉鬱的女生淺笑,“那麼我們走吧。”接著先轉身,跟旁邊的宥婷微微揮了下手,抬手刷卡,推開玻璃門,轉身等著身後的雯。
    第一次的印象並不壞,雯在心裏暗想。但完全搞不清狀況的她,卻是越發緊張。
    “沒什麼好緊張的,你們之前不是也實習過嘛,沒差別。”曉鬱看穿了雯的緊張,輕鬆地說。
    之前好像什麼都沒有做啊。雯止不住地胡思亂想。
    午飯便是在後來才逐漸見識到其精彩之處的公司餐廳,自然也就第一時間認識了一些不同部門的前輩。那天雯坐在曉鬱同和美之間,曉鬱似乎與每個人都能搭上幾句話,而和美則非常友好地跟雯介紹餐廳的幾款經典食物,雖然都算不上美食。那些後來也算是熟識的同事們自然是熱情地跟雯打招呼,不過卻很有分寸地沒有問什麼,隻說些來公司不要太拘束的話題。
    更意外的,是居然在晚上就見到了曉鬱的男朋友,這對雯來說完全始料未及。兩人剛步出大樓,就遇到在路邊等曉鬱的男子。天色已經暗下來,借著路燈,雯粗略地大量了一下對方。看起來應該是個很隨意的男子,輪廓分明,很男人的感覺。
    曉鬱似乎不介意男人出現在這裏,甚至立即拉過站住不動的雯迎著男人走了上去。
    “這是我男朋友朗,”借著轉向男人,“公司今天才來的新人,雯。”
    “你好。”對方自然地招呼,雯卻有些不情願地伸出手,兩人象征性地握了一下。
    “雯可是還沒有畢業的學生啊。”曉鬱隨口接一句,後者看著她,目光愛憐。雯在心底呼喚我不想作電燈泡,想要趕快離開這種場景。
    “那就也不打擾你們了,我也要趕快回學校的,晚了別的女生該擔心了。”雯開脫地說著。
    “不一起吃個飯嗎?”曉鬱脫口而出。雯卻下意識地抬眼瞥了一眼朗,他的眼光仿佛一直都在曉鬱身上。看不出反對,也看不出抱怨。似乎曉鬱說的話是那麼理所應當。
    我才不要。雯想著,自然不可能這樣開口。曉鬱的問話倒是讓她無法作答,拒絕是肯定的,但不知如何措詞。
    停頓了幾秒鍾,曉鬱自然察覺到雯的為難,心想她畢竟還是才認識,又不是一個很外向的女生,自然是不想去,可麵子上又不好直接拒絕。
    “確實也不早了,雯今天就早點回學校吧。我們改天再約就是了。”曉鬱開口替雯把話圓回來,又衝雯揮揮手,“快點回去吧,學校還不近呢,路上小心。”
    “嗯。再見。”雯淡淡地回了一句,看著他們在自己麵前牽起手,一起沿著馬路走下去。忽然間覺得全天下的情侶都是走一個路線,又暗自覺得有些好笑。情侶嘛,還能怎樣呢?
    那之後一切平靜,雯的工作繁忙卻沒有什麼責任,因為事無巨細,都會經曉鬱的手檢查之後才送到相應的去處。和幾個女性的關係也很自然地變得緊密。除了曉鬱,最合得來的當屬和美。雯覺得她的名字就暗示了她的樣子,平和又美麗。原本和美在銷售部的,不過據說她的男朋友希望她不要那麼辛苦,也避免和各色的客戶有太多接觸,就幫忙把她調到支持部來了。
    雯在旁邊暗笑,戀愛關係中的人都無可幸免地自私,無法任由對方沒有限度的自由。當然她承認這絕非單純緣於自私,更多的是一種保護,有時甚至甘願以自私的姿態來演繹,也不急於辯解。那便是愛吧,自己無法真正明白。
    不久之後,她便見識到戀愛中爭執的男女。那些天,曉鬱總是不太出現在該出現的位置上,幾乎所有要跑外勤或是去其他部門的事都被她攬下。雯很聰明地想到她不想呆在這裏,是有什麼人要找她,她卻不想和對方麵對嗎?事實證明雯的猜想是對的。
    某天因為和美跟曉鬱都去了相關部門公幹,雯便獨自下班回去。剛剛走出大樓,就看見一個有些熟悉的人。她思索了一下,才有些生疏地喚了一聲,“朗,你找曉鬱嗎?”雖然曉鬱要年長雯一些,但她從不讓雯叫自己姐姐,她說她要永遠年輕的感覺。和美還在旁邊笑她不敢麵對事實,一味追求理想。
    聽到聲音,朗轉向雯的方向。雯便看清了他的正臉,事實上雯感到有些驚訝,因為同樣的一張麵孔,完全沒有上次的悠閑隨意,而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曉鬱不在公司,外出了,可能直接就回去了吧。”雯遲疑地說,注意著朗的表情。那人似乎已經了解了這些,並沒有露出意外的神情。
    “能借一步說幾句話嗎?”雯沒有料到這個請求,但見對方神色嚴肅,還是點頭應下。兩人一前一後地往走到人相對少的地方,人聲變得有些遠。
    “她是不是最近都很少在公司?”
    “也沒有,不過的確好像在全公司到處走,我也時常找不到她。”雯照實說。
    “她沒有說什麼吧。”
    “沒有,我什麼都沒聽到。”雯暗想,曉鬱是完全沒必要跟自己這麼一個與成熟不搭邊的女生說些什麼的吧。這男人的問題好奇怪。
    “你能不能幫我帶句話給她。”
    “啊?”雯最擔心的也不過如此,她向來反感介入戀人之間的糾紛,搞不好最後錯的那個就成了自己。雯注意到朗並沒有看著自己,也許不想給自己壓力。
    良久,朗聽到雯開口說,“好吧。但事先講明,我隻負責傳話,任何結果都不與我有關。”表麵上冷淡地說著,雯的內心卻無法平靜,她可不會天真地以為這樣說了,日後就真的不會變成兩人之間的芥蒂。人都難逃一麵自詡偉大地承擔過錯,內心又不受控地怨著某些充當中間人的路人甲。
    “我要跟曉鬱談談,麵對麵。”沒有再用第三人稱,雯第一次聽到他說出她的名字。
    “知道了,我會盡快傳達。”雯意識到自己該離開了,沒有明確地告別,但抬頭望了朗一眼,點點頭,從有些偏僻的角落走回人潮流動的街道。心情卻為突發的情況弄得有些沉重,甚至有些不快。
    雯當天晚上並沒有行動,不知道朗是不是整個晚上都在等曉鬱的消息。如果是,那麼就抱歉了。雯承認自己不是個熱心的家夥,也不想被迫做出什麼積極的舉動,無論事情是否有關於自己。她情願拖慢節奏,才能更清楚地掌握事情的發展,即便遇到意外,也有足夠的時間接納並改變。
    值得慶幸的是第二天一早,當雯踏進辦公室的時候,便看見已經埋頭工作的曉鬱。否則她也不知道要怎樣找到她。趁其他人還沒有來,雯徑直走到曉鬱旁邊。曉鬱聽到腳步靠近自己,抬頭看了雯一眼。
    “你今天的工作我已經放在桌子上了,詳細的看郵件。”
    “我有事跟你說。”雯開門見山,她雖然喜歡委婉,但卻不喜歡無謂地輾轉。
    “說吧。”曉鬱回到手頭的工作,似乎並不在意雯要說的內容。也或者她已經猜到了幾分。
    “朗說要和你麵對麵地談談。”雯照直傳話。
    “他去找你了?”
    “我不知道是來找你,還是找我,不過目的應該都是一樣的。”
    “行了,我知道了。你以後再見到他也不用理他。”曉鬱的口氣堅決,不像平日總有些玩笑的口氣。
    雯本來想說還是趕快解決的好,但還是忍住沒有吱聲。她不想說任何可能被誤解成建議的話。她發覺冷戰中的男女似乎很可怕,甚至隻要靠近就會感到那種大麵積的低氣壓。他們或許不言不語,看不出什麼差錯,卻是不知何時就會爆發。也好,就像你如果遇到感冒,發一場高燒似乎會好的比較徹底。
    後來事情是如何解決的,雯就不得而知了。總之不久以後,曉鬱就又變回以前的樣子,支持部又無可避免地充滿了她的聲音,還有一絲快活的氣息。而雯也再沒有見到朗,有時她想也許他已經離開這個城市了也說不定。
    正式來公司工作的時候,雯還是沒有留在支持部。理由是這裏的娘子軍已經太成氣候,不需要繼續壯大。當然人事部考慮得很周全,以雯的性情,日後真的跟其他部門,或者相關單位打起交道,也不會太適合,還是相對枯燥卻安穩的行政部合適的多。當然雯暗想另一個重要的原因是自己看起來比較好操縱,留在行政部,自是有利於一部分人。
    收到消息的時候,雯已經回到學校進行畢業論文答辯了。但很快收到曉鬱的短信說,大家提出一定要出去慶祝一下。雯不清楚如此沉悶的自己怎麼會被看似活潑的一群人接納,還如此友善,但她並沒有拒絕。因為她意識到這或者是不錯的開始。
    結果聚會演變成酒會,一個個喝得不知道東南西北。雯借口自己不能喝,加上曉鬱的充分活躍,最終還算清醒地挨到最後。然後對著一屋子的醉鬼,雯真的發起愁來。她隻能呆在旁邊看他們的醜態,幸好吵擾了好一會兒,居然全都睡著了。等到半夜的時候,曉鬱最先醒過來,迷茫地盯著四周發了一會兒呆,才看向坐在旁邊保持安靜的雯。四目相對,兩人都啞口。
    後來曉鬱拉起雯到前台結了帳,扔下一群還沒有酒醒的人,說了句他們一群單身漢,沒人關心。在雯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兩人已經曝露在黑暗的戶外。淩晨4點。雯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空曠的有些恐怖的街道,雯不知道要和曉鬱去哪裏。
    “幸好這世界上有一種叫作二十四小時營業的東西。”曉鬱對著前方說,不理會身後的雯,朝黑暗中走去。
    漸漸地離開之前的店麵,沒有了明亮的燈光。雯才發現室外並非想象中的一樣暗。路燈間隔地亮著,之間有些過長的距離總似有黑暗的地帶。但跟曉鬱並肩走著,她竟是不再那麼恐懼。
    冷清的店裏,除了營業生,隻有雯和曉鬱麵對麵坐著。桌上的熱咖啡失去溫度,變得苦澀難以下咽。揭開蓋子,雯看著杯中的液體發呆。對麵的曉鬱也沉默地不知在想些什麼,完全不似往日的樣子。她竟感到她有幾分狼狽,不止是身上還無法散去的酒氣,而是那種像被什麼困住的眼神。
    “雯。”感到雯的目光,曉鬱開口輕輕地叫住她。
    “嗯?”不習慣這樣的氣氛,變得無所適從。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和朗分開?”她竟會自己開口談這件事。聽到雯的沉默,她自嘲般地笑了。“看吧,我還要抓著你說自己的那點破事。”
    “想說什麼就說吧,我在聽。”
    “從認識你的第一天,我就覺得你好像很明白一些事。怎麼說呢,或者說是比較能夠理解一些事。幼稚卻清醒地明理。”像在組織語言般地停頓。
    “不過,人有時候以為自己成熟了,也真的能夠想清楚一些事情了,才發現自己其實什麼都不明白。總是在心裏想著別人是多麼的愚蠢不堪,而自己也無非是凡夫俗子,又怎麼能超脫。”
    “所以,什麼都看不清,還要捍衛自己的驕傲。不肯低頭,追著自由和理想化的生活,根本不理會這些是不是根本就是荒謬的。”
    “覺得自己受了委屈付出了很多,對方卻是希望得到更多。然後就不斷地爭執,想法越來越遙遠,圈子越繞越大,終是回不來,也走不出去。”曉鬱這天的話很多,卻完全不是平日的嬉皮,真實而傷感。雯不禁斂起目光盯著她,不錯過她任何的一個表情。
    “以後,你不要犯這樣的錯。我知道你不喜歡解釋,也不喜歡糾纏。但是如果真的愛,就不要把自己的自尊供得高高在上。”她似是告誡著。
    自始至終,雯沒有開口說一句話。沒有安慰,也沒有應對。她隻是看著麵前受傷般的女子,很快揮散身上籠罩的悲切,站起身取來雜誌,又去櫃台叫了一杯奶昔。仿佛剛才的事都是雯的幻覺,並不真實地存在。故事就此終結,沒有清晰的結局,也許除了當事人,誰也無法了解。不過算了,人都有不完美的過去,不想提起,就要趕快放下。
    那是認識一年多來,雯唯一一次看到那樣失落的曉鬱。然後她恢複單身,依舊是眾人之間的核心。她會自大地說他們都是如此擁戴她,不願離開她。那麼,雯不得不說,事實上的確有那麼一點。
    另一個讓雯不知不覺中感到吸引的的女生是君。
    記得認識不久後,一次幾人出去吃飯。澈無意間問到君的男朋友最近怎麼樣?結果她很不在乎地說,我不知道。他寫封信都不知道要過多久才能寄到我手裏,等我知道他在哪裏了,他可能已經去了另一個洲。
    雯疑惑地看著君,她便簡單地解釋說那個男的是個登山愛好者。也許可能這會兒掉到哪座山裏麵,就再也回不來了。不久我就能收到消息說,你的男友不幸罹難,讓我去領回來。她竟是輕鬆地說著,沒有一絲惺惺作態的假象。
    “你還真是沒有良心!”澈在旁邊大聲地指責,臉上不免有些陰沉。畢竟這個話題大家還是很忌諱的。
    “其實有什麼呢。在他最熱愛的地方,在他最好的年紀永遠地停下來,不是如他所願了嘛。就像我之前跟他說,如果我哪天出現場,沒有回來,你要記得我是在我熱愛的地方倒下的,沒有什麼可遺憾的。”君臉上的表情很嚴肅,言語平靜至極。“不過呢,不知道算不算工傷,可以給我家裏點補助什麼的。”她的補充沒有那麼尖銳,讓原本有些僵化的氣氛又緩和下來。
    “你給我好好活著吧,我還指望你哪天功成名就沾點光之類的。還有你那個男朋友總會有天回來你身邊的,因為隻有你這座山峰才最難征服吧。”澈借著話題往更加輕鬆地方向說開來,最後還不忘笑一下君。
    “那也是他有眼光。”
    雯還沒能從剛才突發的心驚膽戰中回過神,卻聽到她們已變身回愛情中有些嬌嗔的小女子。女生真的可以寫成一部幾倍於《辭海》的字典,萬千姿態,無法一一細說,卻都在無意間變得有些勾人魂魄。
    不為君子舍命,但求小女子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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