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宿命 第二章 小王村的雲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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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些日子以來第一次吃上人類的飯,雖然是菜窩頭就著野菜,雲蘇照樣吃的狼吞虎咽,看得旁邊的老婦和花白頭發的老者直瞪眼,兩人對視一眼,這孩子多久沒吃過飯了?
吃過飯後,老者領著雲蘇去村東頭的小池塘裏洗了個澡,一池子水也就這麼報廢了,碧瑩瑩的池水在雲蘇離開後烏黑一片,老者一個趔趄,當場差點腦溢血,不知道村子裏的人知道後,還會不會讓我和老伴繼續在這裏待下去?
接著渾身光溜溜的雲蘇被老者又帶回了茅草屋,老婦讓他穿上了一件滿是補丁的差不多能包起他來的衣服,借著月光打量眼前瘦巴巴的雲蘇,老者開口問道“孩子,你從那裏來?怎麼跑到我們小王村來了?”
“我從那裏來的”雲蘇指了指遠處的那片森林,他倒不是不想說自己從地球來的,隻是這裏一切太奇怪了,好像原始社會似的,更詭異的是,這的月亮是紫色的!為了不必要的麻煩,雲蘇認為還是說謊比較好。
看著雲蘇指的方向,老者、老婦當下臉色就變了,眼中充滿恐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兩人緊緊靠在一起,齊聲問道“你,你從鬼林跑出來的?”
“鬼林?那個地方叫鬼林?怪不得…”雲蘇見兩人都開始哆嗦了,急忙收口,擺擺手,急忙說道“我,我是不小心進到裏麵的”,心想那個鬼林怎麼讓他們這麼害怕?裏麵除了有些陰森、臭氣熏天外,沒什麼啊。
“那,那你怎麼跑到那裏的?你是那裏人?你是不是怪物?”
被這麼一問,雲蘇頓時語塞,不管怎麼編,雲蘇心底深深為自己有異能的事耿耿於懷,在他眼中自己根本就是個怪物,現在我在他們眼中也是怪物嗎?
“我是不小心才進入那裏的,我不是怪物”說完,雲蘇幽幽的看了眼兩人,轉身離開了。
直到雲蘇瘦小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兩人才緩過氣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老者開口道“西婆,那孩子,我們,是不是搞錯了?”
“我,我怎麼知道?可能吧,怪物都吃人的,他和我們一樣不是嗎?”想起那個叫雲蘇的孩子臨走時悲傷的眼神,西婆咬咬牙,道“半生,我看還是把那孩子叫回來吧,萬一碰見野獸,那就糟了”
於是乎,還沒有走出多遠的雲蘇被老者半生叫了回來,成了兩個老人的家人,對外宣稱是老者半生上山打獵時,救的一個孩子。
隻花了三天的工夫,雲蘇對小王村什麼情況便有了全麵的了解,這裏的人都姓王,隻有十五戶人家,人口加起來不過四十人,大部分人靠種地為生,一些年輕力壯的青壯年靠上山打獵為生,以獵取的獵物去好遠好遠的小鎮青石鎮換取生活必需品,小王村坐落在山穀中,而號稱鬼林的地方在村西麵,唯一通往外界的路便是村東麵的‘峽子溝’,那是夾在兩座大山之間的一條狹長的山溝,僅能容一輛馬車通過。
對於雲蘇這個在小王村突然冒出的人,所有村民大都沒懷疑過什麼,畢竟半生、西婆是村裏的老人了,大家都知根知底,加上民風淳樸,雲蘇看起了又瘦瘦弱弱的,同情分賺了不少,大家生活在一起倒也其樂融融,而唯一的例外便是王大熊了,倒不是他懷疑雲蘇的身份什麼的,隻是自從雲蘇來了後,村裏‘第一獵手’就被雲蘇搶走了,使得王大熊萬分惱火、不甘。
這天,村裏的壯勞力又聚在一起,準備去東麵的山上集體狩獵,王大熊看了看十來個人中沒有雲蘇,心想這個小子八成自己又獨自一人去了南山,該死的,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有什麼本事,能比我打的還多!其實上山狩獵,村裏是有規矩的,每月月初前五天和後五天才允許上山打獵,平時禁止任何人上山打獵,要不會遭到山神的懲罰,雲蘇也遵守了這個規定,隻不過他從不和別人一起狩獵而已。
到了東山後,王大熊利用自己熟悉地形的優勢,很快擺脫了其他人,獨自一人朝南山跑去,因為東山與南山相隔不過100來米,所以王大熊很快就跑進了南山,憑借他多年狩獵的經驗加上他獨一無二靈敏的鼻子,沒多久,他便發現了雲蘇,王大熊暗笑一聲,貓身跟在雲蘇身後。
雲蘇小心翼翼的走在茂密的樹林裏,根據前幾次的狩獵經驗,稍不留神,自己就可能成為某些生物的食物,這裏的世界太奇妙了,人類過著原始的生活,日出而耕,日落而息,穿的是粗麻衣,吃的是野菜,生活、精神世界都是未開化的樣子,更讓雲蘇驚訝的是,這裏千奇百怪的動物,三隻眼的、五條腿的,會吐火的,會吐水的很多很多,總之,超出了雲蘇所認識的範圍,在他看來,倒像在電視裏看到的奇幻世界,不過一個是人類想象出來的,一個是真實存在而已。
走了大半個小時的樣子,一隻通體血紅的類似兔子的動物竄入雲蘇眼中,雲蘇記得村裏的人都稱這種生物叫‘噶紮’,因為它們在吃東西或挖洞時總會發出‘噶紮噶紮’的聲音,原因是它們獨有的大齙牙,上下顎的牙齒有四顆長短不齊的牙露在外麵,因此它們的嘴永遠閉不上,好像總在笑似的,是種溫順、膽小但速度極快的小東西,肉質極其鮮美。
這隻噶紮聽到些許聲響,立刻飛奔而去,雲蘇開心的笑了笑,精神鎖定了噶紮,三秒後,飛奔逃命的噶紮居然朝著雲蘇放到地上的竹籠子跑過來!還巧不巧的鑽進了竹籠裏!扣上蓋子,雲蘇拍拍亂蹦的噶紮,背到身後繼續朝前走,不遠處的王大熊看到這一幕,‘撲通’一聲差點栽倒在地!怎麼會?那隻噶紮怎麼會主動跑進雲蘇的籠子裏?難道那隻噶紮嚇傻了?還是雲蘇籠子裏有什麼東西?
接下來,王大熊又親眼見了幾隻獵物很主動跑進雲蘇的籠子裏,沒多少工夫,雲蘇的籠子滿當當了!偷偷躲在樹後,王大熊傻傻的看著滿載而歸的雲蘇消失在南山樹林裏,許久後,一個冷戰,王大熊清醒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大口喘著氣,自己剛才看到了什麼?為什麼獵物都會主動跑進雲蘇的籠子裏?他是山神嗎?為什麼獵物好像都他聽話似的?怪不得他每次都比我打的多,他一定是山神派來的!一定是!
村裏其他打獵的人還沒回來,雲蘇拖著一籠子的獵物已進了村,這次收獲不錯,沒遇到什麼厲害的東西,對於圍觀的村民,雲蘇除了微笑,沒多說什麼,再一次在傻掉的村民的注視下,回了家。
“阿蘇,又打了這麼多?”西婆笑嗬嗬看著滿頭大汗的雲蘇,心裏樂開了花,自從這孩子來了,我和半生才吃上了肉,“累不累?屋裏有水”
用手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雲蘇搖搖頭,道“不累,我大叔呢?”
“嗬嗬,半生去下地了,阿蘇,趕緊進屋歇著”
“恩,知道了”
把籠子交給西婆,雲蘇走進茅草屋,端起木墩上的土碗‘咕咚咕咚’一口氣喝了個底朝天,呼~,感覺好多了,精神消耗太嚴重了,又開始犯困了,雲蘇打了個大大的哈且,徑自回屋睡覺去了。
中午,雲蘇、半生和西婆三人吃了頓美味的午飯,三人說說笑笑,好似一家人,半生、西婆對於這個半路冒出的雲蘇很是喜歡,因為他既懂事能幹又聰明伶俐,兩人把雲蘇簡直當兒子來看待,什麼好吃的都先留給他,把他的生活照顧的麵麵俱到,對於這份源於親人般的關懷,雲蘇打心底感到溫暖,更難得的是自己終於擁有了自由,沒人能體會到雲蘇對自由有多麼的渴望,那是源於靈魂的期盼!
午飯後,雲蘇正在幫半生磨鋤頭,王大熊來了。對於這個五大三粗的王大熊,雲蘇還是很有印象的,上午打獵時偷偷跟著自己的恐怕就是他了。
“你找我什麼事?”
“阿,阿蘇,嗬嗬”王大熊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雜亂的頭發,咽了口唾沫,說道“我,你,你打獵真厲害,嗬嗬”,王大熊粗胖的手指指了指關在籠子裏的好幾隻動物。
放下鋤頭,雲蘇笑了,盯著王大熊的眼睛,說道“說吧,找我有什麼事?”
“我想跟你學打獵”王大熊立刻說道,說完,臉色微紅,想起自己以前是小王村的第一獵手,如今卻要跟個小孩子學打獵,臉麵多少有些掛不住。
搖搖頭,雲蘇可不想暴露自己身負異能的事,想起王大熊是小王村唯一經常去青石鎮的人,想了想,雲蘇開口說道“我不會叫你打獵的,不過,我可以教你怎麼把陷阱下的更好”
“這?我…”想了想,王大熊認命了,這小毛孩心眼真多,怕我學會了超過他嗎?歎了口氣,道“你教我下陷阱,那,那我把我最好的那張網給你”
“不用,你隻要帶我去青石鎮就行了,其他的不用”
“啊?就這樣?”王大熊有些不太相信,這也太簡單了吧。
“後天,你不是去青石鎮兌換獸皮嗎?到時候叫上我就行了”
“好,好”王大熊點點頭,見雲蘇繼續磨他的鋤頭了,自知沒趣,轉身走了。
對於雲蘇和王大熊的談話,王半生和西婆兩人都聽到了,看著小院裏瘦弱的身影,西婆忍不住嗚嗚哭起來,覺得好不容易有了個兒子,馬上就要失去了,實在讓她受不了,王半生哀歎一聲,道“哎,這孩子本來就不是咱小王村的人,遲早要走的”
“我舍不得,阿蘇這孩子多好”
“西婆啊,這孩子已經陪了我們一段日子了,你我知足吧,哎”
聽到屋裏王半生和西婆兩人的歎氣聲,雲蘇心頭一顫,心中不免對兩人心生愧疚,外麵的世界對自己的吸引力太強烈了,自己這麼選擇到底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