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宿命 第一章 你誰誰我誰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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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數億廣茂的星際中,你我不過是凡塵一粒,在有限的生命裏劃出一道自己獨有的弧線,在曆史滾滾的車輪下,如同被碾死的臭蟲般,也許慘叫的機會都沒有,如同被抽水馬桶抽出的漩渦般的水送到不知何方的世界裏。
呼!可悲了些,哎呀,不說大的沒邊際的話了,拉回現實,我是一隻掙紮在洪流裏的小蟲,不會遊泳,沒什麼技能,勉強掌握了點水麵張力,才不至於‘咕嚕’一聲沉沒於水底。
今天,一如往常,我睡到早上10:00才醒來,眨巴眨巴眼睛,繼續滾窩在溫軟舒適的被子裏,我喜歡每天早上如此,把頭深深埋進被子裏,臉貼著柔柔的棉被,舒服的想呻吟,隻有這一刻,我才發現世界是美好的,當然還有晚上‘呼嚕呼嚕’吃泡麵時,同樣感到幸福無比。
做了15分鍾思想鬥爭,我掙紮著爬起來,花10分鍾穿衣、洗漱、方便,然後從冰箱裏抓出一袋牛奶,叼著出了門。
抬頭看著晃眼的太陽,我激動萬分,又多活了一天,不容易啊,左看看右瞧瞧,不知道該邁出那條腿,調屁股我又回了房間。
打開音響,聽著悠揚的音樂,我的瞌睡因子又開始蠢蠢欲動了,準確無誤把牛奶紙袋投進茶幾邊的垃圾簍,打了一個大大的哈且,‘砰’一聲我倒在床上埋頭大睡,和周公繼續前緣了。
睡夢中,迷迷糊糊聽見有人在我耳邊說話,不用睜開眼,我就知道是誰站在我麵前,隻有他,隻有他身上帶著那股怪怪的氣味,嘟囔著說道“幹嘛?有事?”
“你的TPI值偏高”
永遠冷冰冰的聲音,我笑了笑,“哦”應了聲,爬起來,遊魂似的跟著眼前身穿白大褂的人走出房間,然後去了一個球型的建築物裏,接著我坐在一張特殊金屬製成的椅子裏,身邊圍著一群的白大褂,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也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麼,隻覺得胳膊隱隱一痛,我便失去知覺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我睜開眼時,窗外已是滿天星鬥了,看著左胳膊動脈上針眼般大小的紅點,我笑了,這樣的日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啊,我想棄權,可不可以?
你信這世界有神嗎?我信!我信有天神會展開他天使的翅膀,出現在我麵前,在萬丈霞光裏,他伸出手,說“孩子,來天堂吧”,我仰望著他,貪婪的看著他迷人的容顏,使勁點了點頭,然後,我自由了……
這個世界很奇妙的,沒有你想不出的,隻有你想象不到的。
在渾渾噩噩中,我15歲的生日到來了,白大褂們給我舉辦了一場熱鬧的舞會,一個碩大的蛋糕,上麵插滿了五顏六色的蠟燭,他們把我推到蛋糕前,叫囂著讓我許願,我靦腆的笑了,默默許下了這麼多年來同一個願望——我要個名字,一個真正的名字,而不是代號001。
當天晚上,同一時刻同一地點,我跪在窗前,看著天空圓圓的月亮,祈禱著,虔誠的祈禱著,我想見神一麵,我想見神一麵……
也許是我虔誠的祈禱打動了神,一個身穿白色長袍,留著三尺長白胡須的老者出現在我麵前,他有雙溫柔的眼睛,慈禧的麵孔,笑起來還有兩個梨渦,透明般的身體散發著盈盈的光暈,銀白色的長發飄舞著。
“你是神”我堅信眼前的人是神,要不他能憑空出現在我麵前?
老者笑了笑,搖搖頭,手緩緩抬起,放在我頭頂上,嘴裏不知在說著什麼,我好奇的看著他,他是在給我祝福嗎?這是賜予我自由的儀式?我緩緩閉上了眼,感受著那份沐浴春風般的溫暖。
時間悄悄的流逝著,老者眉頭緊皺,臉色越來越蒼白,眼中充滿震驚、失落,目光複雜的看著眼前自己千方百計找到的人,怎麼會?怎麼會?我還是晚了一步,該死的人類對他做了什麼?為什麼他的記憶一片空白?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銀發老者痛苦的閉上了眼,渾身光芒大盛,空間居然開始扭曲,眨眼間,離老者頭頂不到一米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巴掌大黑洞,漸漸黑洞越來越大,很快吞噬了銀發老者和我。
地球上某國秘密研究所,在同一時刻,化為了灰燼。
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當我睜開眼時,被眼前的景象震呆了,參天茂密的樹林高達百米,下端十幾米的樹幹部分光禿禿的,灰褐色的樹皮布滿褶皺,上麵點綴著零星的綠芽,斑駁的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灑下來,照亮了樹下黑綠色的苔蘚,不遠處躺著一個銀發老者,那個神!他是神!
我悄悄爬過去,輕輕的推了推他,見他睜開了眼,我開心的笑了,說道“神,是你把我帶到這裏的,是不是?這裏是天堂嗎?天使呢?”
銀發老者虛弱的笑了笑,搖搖頭,一把抓住我的手,顫聲道“咳咳,那是,那是人類,咳咳,人類世界的東西,你,你是,咳咳,你是雲蘇,雲……”,突然,銀發老者更緊的抓緊了我的手,眼中似有千言萬語般,迸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呼吸更加的急促了。
“神,你怎麼了?”我輕輕擦拭掉他流出的眼淚,把銀發老者抱在懷裏,這時,銀發老者已經閉上了眼睛,我知道他死了,是為我而死的,可我一點也不感動,反而我恨他,恨他帶我離開了那個地方,恨他就這麼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裏,不管我了。
就這樣,我呆呆的抱著銀發老者一直坐到夜晚,周圍森林裏很安靜,隻有遠處隱隱傳來怪獸的吼叫聲,好像恐龍的聲音,這世上真有恐龍嗎?我笑了笑,看了眼懷裏的銀發老者,欸?神也有那東西?我告訴自己不要看了,該睡覺了,你應該困了,三秒鍾後,我趴在銀發老者身上呼呼大睡起來。
不知道睡到了什麼時候,我醒來時,看到銀發老者在自己身下躺著,想了想,還是覺得把他埋了好,於是我找了片幹淨的地方,費了大半天的力氣把他安葬好,拍了拍身上的土,我仰頭大喊一聲,“我要重新開始!”,那一刻起,我有了名字——雲蘇!
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如爛泥般泥濘的落葉上,聞著潮濕、腐敗黴爛的氣味,雲蘇強打著精神才壓製住了嘔吐的衝動,這是什麼怪地方?那個老頭把我弄來幹什麼?其實在銀發老者死亡的那一刻,雲蘇便知道了他根本不是什麼神,因為書上說神是不死之身,而他死了,所以雲蘇認為銀發老者不過是一個擁有強大異能的人,一如他一樣!
在昏暗、陰森的樹林裏不知走了多少天,雲蘇基本和小野人差不多了,餓了吃些樹幹上的嫩芽,困了,撿個略微幹淨的地方躺倒就睡,讓雲蘇奇怪的是,這麼大片森林,居然連隻野兔、小鳥都沒有,為了證明這片樹林有其他的生物,雲蘇甚至花費了半天的力氣把沿途的每個樹檢查了個遍,看看有沒有蛀蟲,得到的結果讓雲蘇下巴差點掉下來,所有的樹木連個小洞都沒有!
當走出詭異的森林時,雲蘇已是體無完膚、身無寸縷,臉色青黃,頭發如雜草,身上還散發著陣陣惡臭,唯獨眼睛依舊明亮有神,回頭看了眼如惡魔張著血盆大口般的樹林,雲蘇笑了笑,沒想到能活著出來,眺望了下遠方,觸目可及的地方飄散著嫋嫋炊煙,雲蘇心中一喜,加快腳步朝有人煙的地方走去。
當趕到隻有十來家農戶的小村落時,天色已黑,空氣中飄著陣陣飯香,雲蘇咽口了唾沫,呆呆的站在村口,不知該怎麼辦。
‘吱呀’一聲木門被拉開,一個佝僂著身軀的老婦顫顫微微端著一盆水,正打算把水潑出去,看到不遠處直挺挺站著的雲蘇時,嚇得“啊”大叫一聲,跌倒在地,隨即木盆滾落到雲蘇腳邊。
撿起木盆,雲蘇緩步走到老婦跟前,遞過木盆,說道“我餓了”
“你是人?”老婦聽到眼前的東西發出人聲,飛到九霄雲外的魂又回來了,借助月光打量眼前的東西,老婦拍了拍胸口,掙紮著站了起來,怎麼眼睛冒綠光?不會是森林裏走出的怪物吧?壯著膽子,老婦顫聲問道“你是什麼,什麼東西?”
“我餓了,我是雲蘇,雲蘇是我的名字”
這下,老婦‘撲通撲通’亂跳的心總算平靜了不少,有名字總不能是怪物吧?
“你,你跟我來吧”
就這樣,雲蘇被老婦領進了茅草屋,從那一刻起,雲蘇的人生也有了新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