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第四章 相助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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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早地,蘇暖玉就醒了。平日在家裏總是玩到淩晨一兩點才睡,當然起得晚了。到了這裏卻是早早便睡了,雖然不知道準確幾點,但絕對不會超過十點的。
她也是打好主意要早早起來的。躡手躡腳地爬起床,跑到井邊打了水,先把內衣褲洗了,以便趁著燒火的時候好烤幹再接著穿。
四下很靜,人們都還在睡夢之中。何嫂打著嗬欠睜著惺忪的雙眼來開夥房的門鎖時意外看到了蘇暖玉,她大吃一驚,然後眼中流露出相當滿意的神情。原來是個挺勤快的孩子呢,不比那些個隻知道偷懶取巧的胚子。
蘇暖玉向她行禮。何嫂誇了她一句“你很好”,然後吩咐她開始燒水。主人們可是睜眼就要洗漱喝茶的喲。在燒火的過程中,蘇暖玉的內衣褲也烘幹了。
又是忙碌的一天。早飯、中飯、晚飯,給大小姐煎藥,下工、睡覺。一天結束。蘇暖玉竟有點適應了這樣的生活。
又是新的一天。昨晚大小姐的近侍叫秀娟的來特意囑咐過,今天早上的膳食是清粥。看她眼圈紅紅的,似乎大小姐的情況不容樂觀。煮粥可得更加起早了。這項光榮而艱巨的任務自然又落在了這個有苦也說不出的啞巴身上了。
其實她隻是負責燒火的,煮飯的另外有專門的人,而且還是輪職的。何嫂算是夥房總管,但也是廚娘之一。大小姐的飲食當然要她親自捉刀啦。
秀娟來拿了粥,何嫂問她大小姐的身體可見好了,她隻是搖頭,眼睛又發紅了。何嫂便歎了口氣。早飯的工作告一段落後,何嫂親自到主人跟前請示中午的菜單,回來是一陣長籲短歎。
“可憐見的,怎麼能這樣子呢?”看見蘇暖玉以詢問的目光看她,她再次歎氣說:“你雖然同樣可憐,至少你好端端地在這裏,將軍府還給你一口飯吃。可惜大小姐如花似玉的一個美人兒,又生得菩薩樣的心腸。老天偏生不長眼。空有這‘大善人’的名號,一點便宜也占不得。為人行善,菩薩卻不保佑……可怎麼辦好啊?”
蘇暖玉緊張得一顆心似乎要跳將出來似的。原來這大善人便是府裏的大小姐啊?那死和尚也不說清楚。她生病了,好像還病得不輕。聽大家的議論,似乎生命垂危。對啊,上次在山上碰到大善人的哥哥,他不是說他妹妹身體抱恙的嗎?真是豈有此理?!既然派她來相助大善人,怎麼能就讓目標死了呢?菩薩故意刁難她的吧?
“何嫂,大小姐到底怎麼樣啊?”夥房裏另外一個人也憂心忡忡地問。
“聽說,早上的粥喝了兩口都吐了。身上發著燒,一直說胡話。大夫說,要是今天還降不下溫來,就給大小姐準備後事了。”說到後來,何嫂已是淚花漣漣了。看來這大善人還真是得人心啊。
眾人都在歎息。爐灶裏的柴火“噼啪”地爆響了一聲,嚇了眾人一跳。蘇暖玉驚怒交加,霍地站起身來,直直地朝夥房外跑去。
“丫頭,你幹什麼去?”何嫂不解地追出門外。
蘇暖玉止住腳步,她不知道去大小姐那裏的路。於是她比手畫腳了一番,奈何何嫂卻看不懂她的意思。蘇暖玉心下著急,便扔下她不管,朝著那抄手遊廊跑去。
“你這丫頭,不要亂跑!你到底要幹什麼呀你?”何嫂也急了,笨拙地追了上去。見蘇暖玉一直朝著遊廊跑,情態萬分焦急,心裏似乎有些明了了。“你是不是想去大小姐那裏啊?你可千萬別去……”
蘇暖玉是長跑好手,幾個起落已經遠遠地將何嫂拋在了後麵。穿出了遊廊,眼前一片片的都是房屋,到底該往何處而去呢?
正當她躑躕不前時,迎麵來了一個小廝。她情急之下出聲問了:“請問大小姐的房間怎麼走?”
那小廝怔忡地盯著她,她自己也吃了一驚。原來她聲音恢複了,雖然還略感嘶啞。她心中不免一喜。
“你一個下等丫頭,打聽大小姐的住處幹什麼?”那小廝見她穿的是低等下人的服飾,於是這麼問。
“我必須見她!我有事要問她!”蘇暖玉斬釘截鐵地說。
“你能有什麼事?就算有事也沒法問啊,大小姐還昏迷著呢。”
“正因為如此,我更要見她!快帶我去!”蘇暖玉急迫地催促他。小家夥看上去隻有十四五歲,大概也是新來不久的,經常被老下人們欺負的主。這番被蘇暖玉一嚇,沒了脾氣,乖乖往前帶路。
“我事先說好,我隻是帶你去,出了什麼事我可不管!”他一邊走著一邊撇清自己說。
“走快點吧你,急死人了!”蘇暖玉極為不耐煩地推了他一把。
那小子腳力也還不錯,被蘇暖玉一催,竟似腳底生風也似地奔將起來。七彎八繞,終將她帶到了一座小院落前。那小子到了門口便不願再往前,蘇暖玉徑直地闖了進去。還沒看清前麵的事物,兩杆紅櫻槍便左右開弓齊齊攔住了她。
“什麼人亂闖海棠齋?”
蘇暖玉麵前突然竄出兩名侍衛,定睛一看,居然是日前見過的孿生兄弟。真是山不轉水轉,冤家路窄偏相見。
“我是菩薩派來救你家小姐的,還不讓路?”蘇暖玉無奈,隻得扯個謊了。
“咦?怎麼是你?喂,你怎麼會跟來府裏的?還說你沒有意圖?”毅川先是驚訝,繼而冷然出聲。
“請兩位通融一番,小女子實在是有情非得已的苦衷。”正所謂“閻王好見,小鬼難纏”,況且日前又與他們結下了梁子,蘇暖玉不得不低聲下氣地說話。
“那你當日跟著我們的馬車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了?”毅飛接著也嘲諷也似地問。
“喂,我是真的有苦衷的!還請兩位盡釋前嫌,放我進去。我有話要問大善人!”
“果然,你的目標就是我家大小姐是嗎?說,是誰派你來的!”毅川這回再不客氣,一把扭住了蘇暖玉的胳膊,疼得她齜牙咧嘴。
“什麼事如此喧嘩?”一個帶著怒氣的聲音傳來。
毅川毅飛十分恭敬地立正,低頭回道:“稟少將軍,上次在山上遇到的女蠻子今天混進將軍府了,還非要闖進海棠齋。請少將軍明示,該如何處置?”毅川還扭著蘇暖玉的胳膊,把她拎到了少將軍麵前。
蘇暖玉隻覺眼前一花,一陣隱隱的中藥味道傳了過來,與此同時,那個問話的少將軍長身玉立在了她麵前。她抬頭,看見一張棱角分明的臉,臉上寫滿了少年得誌的躊躇滿誌與春風得意。
“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何一而再地出現在我們周圍?”他又是倨傲的怒哼著問。
“公子,我也是昨天剛剛得知大善人是住在將軍府的。聽說她病得不輕,可是我有不得不見她的原因,請公子體諒。”蘇暖玉疼得額上沁出細細的汗珠,連講話都覺得十分費力。
“你好大的膽子!”少將軍臉上的怒意更深了一層。這小賤人居然跟他“你”呀“我”的,一點禮貌尊卑都不懂。“你是怎麼混進府裏的?”
“公子,我的手快斷了。”蘇暖玉疼得直吸氣。“公子救命啊!”
“毅川,先放開她!”
毅川鬆了手,蘇暖玉心疼地撫摸著自己的胳膊,低聲向那少將軍道了謝。
“到了這將軍府,可容不得你胡作非為!你究竟是什麼人?到底有什麼目的?”他冷聲問。
“我有話要問大善人。不是,我是來幫助大善人的。”蘇暖玉囁嚅著說。奇怪了,這個男人日前還溫文有禮的,今天怎麼跟冷麵閻王一樣的令人瘮得慌。
“幫我妹妹?她現在病中,你怎麼幫?你是大夫?”
“不是。”蘇暖玉開始冷汗涔涔。
“你懂用藥?”
“不懂。”
“那你算什麼玩意兒?”他更加怒不可遏了。這女人簡直不可理喻。莫非是瘋了?“你又打算怎麼救她?”
“你有完沒完啊?到底讓不讓我去救?”蘇暖玉忍無可忍,口氣也變得衝起來。
“欽兒,你跟誰在那邊吵鬧不休?”又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不過這個聲音顯得比較渾厚,聽得出來是個中年人。
“爹,來了一個沒臉沒皮的丫頭,嚷嚷要救詩浣呢。”少將軍回頭稟報說。
“哦?你把她帶進來。”那聲音鎮靜地說。
蘇暖玉鬆了一口氣,原來這少將軍也是個作不得主的主兒啊!她也顧不得看那少將軍臉上變幻莫測的神色,一個箭步衝進了門內。
院子裏對稱地種著粗壯的海棠樹,難怪這裏會被稱為海棠齋呢。其他的她也來不及細看,隻迎著那渾厚的發聲處而去。
越往裏那中藥味便越濃。房間修建在高處,往上隔著幾步階梯。她就站在階梯下,仰望著高高在上的男人。
“你說能救浣兒?”他問,目光銳利地盯著她。
“我要先見到她再說。”她始終不肯退讓。
“你莫不是以為我府中無人,竟然到此招搖撞騙來了?”他瞬間冷凝了臉。
“這位大人,即便是神醫,那也要見到病患,方能確定到底能不能救治的不是?我尚未見到病人,如何給你肯定的答複?”蘇暖玉自己也驚呆了,她幾時變得如此能言善辯了?
“你且先上來。”頓了頓,他終於還是作出讓步。
蘇暖玉上了台階,確定自己已經來到了大善人的閨房門前。中藥的味道一陣陣地自裏頭飄出來,隱約伴隨著女人呼天搶地的哭聲。
“你隨我進來。”男主人對蘇暖玉說道,語氣溫和卻不失威嚴。蘇暖玉應了聲“好”,提腳便跟了進去。那位氣得不輕的少主人也默不作聲地跟著進了去。
外間是一個小間,靠牆擺了一張小床,床上整齊地疊放著枕被。貌似應該是當夜當班的丫頭睡的。小間通往內室有一扇小門,進去才是小姐的閨閣之地。
房間裏或站或坐地擠了一屋子人。最醒目的牙床上,躺在床上的女子似乎已是奄奄一息。看到有人進來,那坐在床頭緊一聲慢一聲哽咽的女人扭過頭來,茫然地看著蘇暖玉三人。
“美慧,你過來,讓這位小神醫瞧瞧浣兒。”男主人向那滿臉淚痕的女人招手示意。
眾人皆是一驚,包括蘇暖玉在內。她幾時變成神醫了?其實是因為將軍大人不忍妻子肝腸寸斷般地傷懷,故此說來寬她的心呢。
美慧雙眼放光,急急地衝了過來,一把拉住蘇暖玉的手,急切地問:“是嗎?你是神醫嗎?浣兒會好的吧?”
蘇暖玉實在哭笑不得。她張了張口,卻不知道如何解釋,隻得求助似地看著將軍大人。將軍便哄了美慧去他身邊,又示意蘇暖玉去瞧大小姐的病。
蘇暖玉快步來到大小姐床前,床上的人兒有著一張美麗不可方物的臉孔,濃密有致的秀眉、微挺的俏鼻、薄削的雙唇……即使在病中,依然難以掩藏她的絕世風華。此時的她臉色潮紅,雙目緊閉著,濃密的睫毛覆蓋其上,額頭上正敷著一張濕巾子。
蘇暖玉心中一陣激蕩。不是因為她的美貌心旌動蕩,而是她找到了可以幫助自己回家的鑰匙。蘇暖玉取下她額頭的濕巾,探她的額頭,又摸她的手與身子,她的體溫確實異於尋常。
“這個樣子幾天了?誰是主治大夫?”她轉頭在一群人中搜尋。
“一天一夜了。”一個佝僂著身子的老頭出聲說。
“你就是給大小姐看病的大夫嗎?是什麼病症?”
老頭一驚,你不是神醫嗎,怎麼倒問起我來了?莫非你故意來考我的?臉上不動聲色,那老頭仍然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答:“是風寒症。”
“既知症狀,為何不對症下藥?”
“小姐已經服了藥,隻是這熱度總也不退。”老者如實回答說。
這風寒,想必便是日常生活中的感冒吧?蘇暖玉心裏想。這老頭把大小姐的病當成了普通感冒來治,所以不見起色,他哪知這是病毒入侵,即所謂的病毒性感冒呢。人體內有益菌與有害菌是共存的,當有害菌(病毒)異常時,體內的免疫係統便會即時啟動,表現出來的症狀便會是身體發熱。它這是在向大腦示警,表示免疫係統正在遭受病毒的攻擊。這若在二十一世紀,一瓶點滴打完,藥到病除、立竿見影。然而,此時,應該怎麼辦?
“那是因為小姐不單單是受了風寒,還中毒了。”蘇暖玉心下煩躁,悠悠地開口說。
“中毒?”哇,好多聲音不約而同地一齊出聲。
“怎麼會中毒的?中的什麼毒?”那少將軍問的,看向蘇暖玉時滿臉疑惑。
“不可能的,老夫把脈時並未發現有何中毒跡象。”那大夫難以置信地反駁。
“有治嗎?”還是將軍大人夠鎮定。
蘇暖玉轉眸看了看四周,原來放在房間正中的暖爐此時半點星火也無,大約因著小姐熱了,不再添溫。而唯一的一扇窗戶卻緊閉著。
“把窗戶打開。”蘇暖玉看著窗戶說。
“使不得,小姐可不能再受經風吹!”大夫立即阻止。
“你懂什麼?”蘇暖玉冷笑一聲,如此空氣不流通之處,不生病毒才怪呢。況且這一屋子黑壓壓的人!
已經有下人把窗戶打開了,一股冷風立時竄進來。
“所有人退出去!”蘇暖玉誰也不看,隻盯著當家作主的將軍,鏗鏘有力地說。
“為什麼?”少將軍挑了挑眉。這女人還蹬鼻子上臉了,竟然對主人頤指氣使起來!
“因為我要救她!”蘇暖玉對上少將軍的眼睛,略帶挑釁似地看著他。
“你能救浣兒嗎?你有幾成把握?”將軍大人發話了,每每皆是一針見血。
“這個……一成把握。”蘇暖玉揉了揉眉頭,感到無比羞愧。
“什麼?”少將軍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大叫:“你這算什麼意思?你是來消遣我們的是不是?若你胡亂行事,我詩浣妹妹有個三長兩短的話……”
“她活,我活;她死,我陪葬!”蘇暖玉絲毫不懼地迎向他暴怒的目光,一字一頓擲地有聲。
“你陪葬?你算什麼東西?你的命有詩浣的命金貴嗎?詩浣若是不成了,讓你死豈不是便宜你了?我會一刀一刀地割你的肉,讓你生不如死!”
蘇暖玉打了個寒戰。靠,這麼狠辣的手段啊?簡直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她肯冒著生命危險救他的妹妹,他不感恩倒罷了,居然還以怨報德,想淩遲於她?這個人怎麼會前後判若兩人至此?
“鎮欽,不可魯莽!”將軍冷靜地開口。“所有人都退出房間去。”
“爹,她到底行不行啊?要不我們再找別的大夫瞧!”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不無擔憂地說。
“娥兒,先跟娘出去。心葦,帶著美慧跟娥兒先出去。”
那個叫心葦的中年美婦便哄誘著美慧與娥兒退出了房間。大夫老頭也識趣地退了出去。少將軍鎮欽還在房間內。
蘇暖玉四下地打量了一番,又踱到外間查看了一遍。那邊廂少將軍缺乏耐性了,你既說要救人,卻不瞧著病人四下張望個什麼勁兒?待要發作,卻被父親生生以眼光製住。
蘇暖玉再次來到睡美人床前。美人的嘴唇已經幹裂脫皮。她有脫水的跡象。“麻煩來碗糖水,溫熱的。”蘇暖玉頭也不抬地說。“另外,大小姐所用過的碗筷須用開水煮一遍。”
外間有人伺候著,一聽這話,“登登登”地跑了開去。不多會兒,糖水送來了。蘇暖玉吩咐那丫頭好生給小姐喂下去。奈何小姐失去意識,一點也不配合,水剛到嘴裏便順著嘴角流了出來。
蘇暖玉索性把她嘴巴掰開,手上用了點勁,看上去甚是粗暴,一點憐香惜玉之情也無。那少將軍似乎與妹妹感情深篤,此時便咬牙切齒地看著蘇暖玉。若眼光能殺人的話,蘇暖玉真的已經被淩遲了N回了。
“我來。”少將軍幹脆把蘇暖玉的手拍掉,親自捏住詩浣的嘴巴,好讓糖水能滑下喉嚨去。他麵上一片哀戚之色,與先前的凶神惡煞大相徑庭。
“再來一碗鹽水。”蘇暖玉又吩咐了。
又有人領命去了。因為將軍大人在用眼神作指揮。不過他此時也忍不住問了:“要鹽水作何?”
怎麼回答?不能說是自製的生理鹽水吧?誰知道那生理鹽水是不是就是糖水加鹽水?反正是死馬當活馬醫。大善人若是死了,她蘇暖玉有家回不得,那就離死不遠了。賭一把!既然菩薩叫她來的,那自然不會見死不救吧?盡人事,聽天命吧!
“小姐出了很多汗,代謝了很多鹽分,所以要喝點鹽水。”說時遲,那時快,蘇暖玉腦筋早就轉了幾個彎,回答出來的話順溜得跟複習好幾遍的台詞一樣。沒想到,自己也有此般急智啊,心中小得意一下。
糖水完畢,鹽水繼續。美人就這麼倍受折磨著。水要慢慢的一點一點地喂,這段時間蘇暖玉要設想事情的可行性。
“這種暖爐有大點的嗎?”她指著房間裏滅掉的暖爐問將軍。
“府上是沒有,去外麵問問看。”
“恐怕來不及。”蘇暖玉想了想,又問:“府上一共有幾個這種暖爐?”
“五六個總歸有的。”
“全部生火加炭搬過來。”蘇暖玉說。
於是將軍便吩咐下去,兩個小廝進來把房間裏的暖爐也搬出去生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