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誰是誰的誰2
    是夜，有風拂過城堡，已經枯黃的梧桐葉飄落在地上，發出輕微的"沙沙"聲。這樣的夜格外寧靜，隱約中卻透出些許不安的氣息。不時有幾聲淒厲的鳥鳴劃破蒼穹，回蕩在沒有繁星的夜空。
    伊娜靜靜地站在一旁，她不知道自己究竟站了多久，紅木長桌上的文件堆積如山。一雙修長的手將它們拿起然後放下，西澤爾俊美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淺綠色的雙眸裏卻是掩飾不住的暗沉。
    壁爐中跳動著橘黃色的火焰，柔和的微光使那張冷峻的容顏平添了幾分朦朧的色彩，淺淺的綠映出淡色的黃，流光溢彩的眸子奪去了伊娜的視線。
    定定地凝視，深深地沉溺。
    尖銳而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伊娜的思緒，"公爵大人，黑騎士有消息了。"飄散在空氣中的聲音起伏不定，焦慮萬分。"進來吧。"淡淡的聲線中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顫抖，淺綠凝結出懾人的光芒。來者疑惑看了伊娜一眼，繞過她徑直走到西澤爾麵前，遞上一卷細細的薄紙。"什麼？"一向波瀾不驚的臉上浮現出慌亂的神情，眼底是難以置信的驚訝。起身的動作幅度過大，掃落了長桌上厚厚的一疊文件。
    "消息準確嗎？"許久，他終於恢複了淡然。
    "千真萬確，屬下願用生命擔保。"
    西澤爾的眼裏波濤洶湧，狠戾之色在他的臉上浮現。那是一種嗜血的光芒。
    "砰"大門吞沒了他黑色的身影，烏黑的長發飛揚在寒風中，糾結出一片無情的閃光。
    伊娜呆呆地站在書房中，好久才想起去拾那撒落一地的文件。"冊澤納"三個醒目的紅字映人眼簾，她粗略地瀏覽著，似乎所有的一切都與冊澤納有關。腦海中再現西澤爾反常的神情，難道是冊澤納出了什麼事嗎？
    會客廳。黑色的長袍，淺灰的眼眸，來者似乎已經等了很久。
    "別來無恙，路易十二殿下。"西澤爾的唇邊抿出一個淺淺的弧度，眼底卻是冰冷一片。
    "瓦倫丁公爵，好久不見。"
    雙手相握，淺綠對上淺灰。
    "殿下，是否介意換個地方說話？"
    "一切聽從公爵大人安排。"
    連環曲折的密道。錯綜複雜的長廊。忽明忽暗的燭光。螺旋式長梯直通地下，"吱呀吱呀"的響聲令人不禁毛骨悚然。
    石門緩緩開啟，長廊的盡頭是一個寬敞的大殿。
    "殿下，請吧。"西澤爾淡淡一笑。
    石門無聲無息地合上，一切恢複了沉寂。
    路易十二打量著周圍的擺設，不由得暗暗吃驚。
    "才幾年，公爵大人，您的勢力在意大利猶如日中天，令人不可小覷啊!"路易十二的聲音挾著幾分冷然。"看您的城堡，簡直是華麗無雙。"
    "謝謝您的誇獎，殿下。"西澤爾恭敬地回應。"不過殿下今天來，不會隻為了看我的城堡吧。"
    "公爵大人果然聰明。"
    西澤爾眯起了那雙狹長的綠眸，等待著他的下文。
    "最近冊澤納的頻繁騷亂，公爵大人不會不知道吧？"
    "是嗎？這點小事就不必勞殿下操心了。"
    "公爵大人，難道您認為這是小事嗎？冊澤納的重要性，您應該最清楚。"
    "殿下請放心，冊澤納的動亂我會派人去平複。"
    "恐怕已經來不及了，公爵大人，冊澤納---我會把它收回。"
    "殿下，您不要忘記我們的協議。"西澤爾笑。"冊澤納每年的賦稅軍役，60%歸您所有，而它的所有權在我。"
    "但是公爵大人似乎並沒有管理好它，冊澤納對商業軍事上的意義，以及它可獲得的利益將遠遠超出60%。"
    "殿下，冊澤納的事您不必過問，我自然會處理好。順便說一句，請您將秘密駐軍撤出城外，可以嗎？"
    路易十二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你，你怎麼會知道。。。。。。"
    "殿下，做過的事還怕被別人知道嗎？"西澤爾嘲諷地笑，言語中帶著冷然的不屑。
    "你想怎麼樣？"
    "很簡單，冊澤納的所有權歸我，您原先的利益一分也不會少。"
    良久的沉默，"可以，但還有一個條件。"路易十二緊盯著那雙淺綠的雙眸，唇邊勾起一抹陰冷的笑容。
    "我的表妹，那文拉公主凱爾羅塔將會成為公爵大人的妻子。"
    西澤爾聞言驚愕地抬眼。
    "怎麼了，公爵大人似乎不願意，是凱爾羅塔身份低微配不上您嗎？"
    "不，殿下，是我配不上高貴的那文拉公主。"
    "公爵大人，您的身份是如此的高貴，凱爾羅塔能嫁給您是她此生的幸運。"
    "殿下過獎了。"
    西澤爾揮手示意，侍從端上兩隻透明的水晶杯。他慵懶地笑，修長的手指舉起水晶杯。
    "為我們的結盟幹杯。"
    清脆的聲響回蕩在密室中，一份更為堅固的聯盟誕生。將杯中醇美的液體一飲而盡。西澤爾的眼中一片黯淡。
    想要使聯盟變得堅不可摧，最好的方式就是---聯姻。
    "公爵大人，天色已晚，我先告辭了。"
    西澤爾頷首示意。"殿下，走好。"
    石門打開然後複原。空曠的房間隻剩西澤爾孤單的身影。
    水晶杯應聲而碎。殷紅的液體滴落在大理石地麵上。令人心悸。他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神色卻出奇落寞。
    城堡外的風更加肆虐，刮斷了無數枝椏。夜空深邃得似無底洞般，空曠而幽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