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的人，我實在有些不知所措。該說什麼？
    “我真的不是柏鸞，隻是意外有些記憶。想必你們比我都清楚。”我們四人站在殿堂中，滄的劍丟在一邊，他和傾城定定的看著我，眼中有隱藏不住的哀怨。
    最先釋然的便是傾城，她歎了一口氣：“柏鸞哥哥不想做的事，我們永遠勉強不了。”
    她的神色與剛才滄的惶然讓我的心突突的抽痛。我不明白，但大概也知道是柏鸞對我做了些什麼。
    剛才滄揮劍向我，我幾乎是下意識是使用了一招“鸞鳳和鳴”，滄一擊潰敗。
    “鳳兒，你真是長不大。”這聲歎氣不是我的，卻是從我的嘴裏發出。
    而滄在聽到我這一句時徹底的崩潰，臉上的表情，說不清是痛還是喜，連著傾城也出現在殿堂中，驚訝的看著我。而我，則是被腦中的淩亂片段震驚。
    兒時的滄和柏鸞在一棵大榕樹下。
    “鳳兒，我創了一招‘鸞鳳和鳴’，你看如何？”
    “說了我現在叫滄，不要再叫我鳳兒。那是女孩子的名字！”
    “可是，鳳兒你不叫鳳兒，那我這‘鸞鳳和鳴’和誰一起呢？”
    場景切換，另一處。長大的柏鸞與傾城在踏青。滄揮劍而出，柏鸞一招製勝，斷了滄的劍。
    “滄，這可不是比武的地方呢。我給你介紹……”
    “她是鳳。”滄打斷柏鸞的話。
    “不是。”柏鸞與傾城同時回應。
    “你好，我叫傾城。鳳凰是我的原形，但我已經化為人身了。所以，請你。”傾城說的很客氣，但明顯感覺到她的不耐。
    “滄，你真是個孩子。”
    場景切換，櫻花樹下，三人一起。
    “柏鸞哥哥，聽說你和滄有一招叫‘鸞鳳和鳴’，我也想學。”傾城說道，“我也是鳳。”
    “嗬嗬，這是我和滄創的。不合適女孩子的。”
    “可是，人家想學麼~”
    “傾城，你適可而止，柏鸞才不想教你。”
    “柏鸞哥哥都沒說話。你插什麼嘴。”傾城回應著，“柏鸞哥哥，你上次答應過會教我武功的。”
    “好啦好啦，我也為你創一招，可好？”
    “那，也要叫‘鸞鳳和鳴’。”
    “和不和鳴就要看你的能力了。”
    “你說話算話？”
    “信不信就是你的事了。”
    “我信，我信。”傾城連忙點頭，還驕傲的看著滄。滄的臉色很不好。
    “鳳兒，不如我們先給傾城展示一下，如何？”
    滄臉色稍緩，點點頭。
    仔細回憶了這些片段，我實在有些佩服這個柏鸞，雙性的三人關係。隻是不知，這最後的結果會是如何。我所看到的，總是支離破碎的片段。我也不知道，為何柏鸞將功法傳給我，連帶著淩亂的記憶也充斥於我的腦海。
    “你們可以在這裏呆著，但要守規矩。否則……”傾城說的凜冽，滄卻已經不知去向。傾城也不見了蹤影。
    “可是……”我想讓她幫忙，但根本沒有機會。想來，她自是不會幫我。而我到這來，又是為何？
    這幾日，我與戀塵在神界遊蕩。戀塵卻從未帶我會他在神界的住所一看。有次意外提到，他竟是一臉苦澀。我便不再開口。
    每夜，我必修習柏鸞留下的功法，吸收他的功力。當然，偶爾還能感受到柏鸞的心境。隻但也是稍縱即逝。
    一日清晨，戀塵遲遲未醒，帶他醒來已是晌午。
    “戀塵，今天怎麼賴起床來？”我半是玩笑，卻也是有些擔心。來到神界，戀塵總是時不時的出神，而整個人的氣質各方麵也有了很多不同。若不是我與他日夜相伴，必以為他是他人假扮。
    “不知，隻是提不起神來。司空，你打算如何，還繼續呆在這裏麼？”
    “恩。我想，也許我消化好柏鸞的功力，會有辦法的。”我笑著安慰他。
    “不如，我將功力傳給你。”
    我聽著這句話，看他的表情不似玩笑。我臉上的笑意也褪去，不再看他。“以後我不想聽到這句話。”大家都心知肚明，功力盡失便是求死。我席地打坐，留他一人在一旁黯然。
    當時我並不明白他為何提出這種要求，直到幾天後他睡而不醒。
    “我需要你們的解釋。”戀塵在這裏出事，傾城和滄逃不脫幹係。既然說好我們可以呆在此地，又何必暗地裏進行這種勾當。
    “這你得問戀塵了。”滄一貫的奇異語氣，傾城則是一言不發，也不看我們，似乎隻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他都已經昏迷，你讓我問他？！鳳兒，你可真是會說話。”我知他對‘鳳兒’這個稱呼有一種特別的情緒，隻要我說這個，他必怒而口無遮攔。
    “住口！他不過是個影子，離開承影閣，強占他人身體，怎會不亡！”果然，他說了，可是我卻迷惘了。
    “好了！我們允許你們在此停留，不代表你可以如此放肆。何況，我們並未說保你們安全。請你自重。”傾城打斷滄的話，以示逐客。很快便有狀似人形的物象出現，空洞的表情，對我做著請走的姿勢。
    “這……”
    “承奴，送客。”
    說完，一股強大的風力將我送出門外，那‘承奴’也不見蹤影。我隻好先回去。
    看著躺著的戀塵，還有氣息，卻無法醒來。我試著將功力傳給他，卻如石沉大海。我不死心的繼續做著，漸漸陷入了一種迷離的精神境界。終於又一次見到了柏鸞。
    “柏鸞。”我叫著，雖然依舊看不清他的容貌，但我知是他。
    “有何事？”
    “可有方法救戀塵？”
    “你確定要救他？”
    “當然。”
    “希望你不會後悔。”
    “我為何會後悔？”
    “這等戀塵醒了，你自然會知道。不過，我救他有條件。”
    “你哪有資格談條件？”
    “哦，我怎麼沒有了？”
    “你寄於我體內，若我死了，想必你也再不能生存。”
    “我已存活數萬年。”
    “可你不比當年，否則早就侵占了我的身體。”我再不濟，也大概明白一些籌碼。傾城和滄允許我在這裏，也是希望有一天柏鸞再現，而無論柏鸞是不願或不能，想必都無法侵占我。我如今，隻能賭他不能。
    “你說的對。嗬嗬。隻是，我也可以就此消亡。何況，我隻是要你幫我處理好傾城和鳳兒的事。”
    “嗬，你的風流債，我如何處理，再加上我並不知前因後果。”
    “我可以將記憶傳給你。”
    “不。”
    “你不想要我的記憶？”
    “你比我更明白，不是麼？”
    “好。那麼便借用你的身體一天。”
    “好，成交。不過我要如何做？”
    “我教你一個咒語，離魂咒和還魂咒。其實，時間一到我自會歸還。”
    “好。那戀塵？”
    “身體歸還之時，我便會救他，你大可放心。”他說完，頓了頓，“在走之前，也許我該告訴你一些事，關於……戀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