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卷 起步 第十六章 直道相思了無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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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何時愛上的,是為何愛上的。這一切,重要麼?
或許在第一眼見到他我就一見鍾情,又或許是在那日他輕輕撫摸我的額頭時心中發生了變化。又或許,是在那漫長的六年間,當他以為我已入睡而偷偷為我傳送真氣,憐惜的望著我殘破不堪的麵孔——又或是每當我因痛而醒,看見了那站立在窗外的高大身影時——
隻知道,回過神來,這個男人已無法從我的腦海消失。
——雖然對他來說,我隻是他的養女。
包子頭說,銀狐將所有撿回來的小孩當成了自己的孩子。他並不會要求那些孩子學武,或者參與山賊團的行動。他所做的隻是在這個混亂的古代為無家可歸又無人要的孩子們撐起了一片天空。
為何他要這樣做?所有問過的人都對此事絕口不提。但據說,在這個天下的某處銀狐也有兩個幼小的骨肉,隻是他已經不可能再與他們相遇了。
銀狐在迎接我回歸山寨後所作的第一件事就是拉著我去看那隻巨大銀色狐狸的配偶,並指著那隻白狐滾圓的肚子說,等下一窩小狐狸出生他就會親手送我一隻小狐狸。
之後他又說,他不知道我為何如此執著於存活,也不知是如何的遭遇與如何的仇恨令我的眼神變得如此冷若冰霜,但隻要無名山寨存在一天,他就不會讓我離開——即使是為了國家也是。
他之所以會為我取名一個單字“忘”,不正是為了讓我忘記我的深仇大恨嗎?
原來他已經猜到我是誰。
不知為何,我異常的氣氛,當場對他大叫道:“你有什麼資格說我?我是你的什麼人,能讓你約束我的行動?!!”
但在說出之後我就後悔了。
——因為從他的眼裏,我看到了一抹深刻入骨的悲哀。
我以為他會對著我發火,會像對其他無理頂撞他的手下一樣大發雷霆,可他隻是抬頭望天,長久才道:“因為我也和你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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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討厭他像對待小孩一樣對待我。所以歸山不久後我就對他提出讓我加入山賊。
他一口拒絕。
接下來的日子,我差不多都是懶在山上,和其他的小孩玩些遊戲,偶爾幫大人們跑跑腿,捎個口信什麼的。這期間也有很多時間是在三娘那裏度過。三娘教會了我如何製作人皮麵具,如何易容,還傳授於我一套紮針法與一些基本的醫術。對於我來說這不僅僅是一門技巧,而是一個必要。
我的臉和身上大部分的肌膚已不能治愈。就照包子頭的說法——“要是老子半夜裏爬起來上茅房撞上了你——哈!那不嚇死老子才怪!”
我在山中是著名的小鬼臉,年紀較小的看到了我都回逃。我簡直是哭笑不得,又不是我自願變成這樣的!不過山上的大人們倒是除了偶爾拿我這“絕世無雙”的容貌來開開玩笑外,對其不以為然。之所以我才從不再山寨裏戴上麵具。
畢竟是山賊啊。
在這些人中,毀了容的人很多,這一個滿臉傷疤,那一個少了隻眼,有的還缺胳膊少腿的。據說這些其實大部分都是舊傷,是在無名山寨成立前發生的事。
作為一山之主,這一點就能充分看出銀狐的高明——他不但能在每次行動時保持最少的傷亡,而且還能在將所有山賊訓練有素的同時讓他們保持幾乎相近平常人的心態。依包子頭說,強奸婦女虐殺兒童在山寨上是嚴厲禁止的事,要是被發現了,銀狐會親手將其斬首示眾。
我隻能搖頭不語。奇怪的山寨,奇怪的山賊,奇怪的銀狐。
可就是因為是這樣的地方與這樣的人們,我才會在不知不覺中將其當成了第二個家。
為了回報他們的恩惠,我稍微犯規了一下——我很厚臉皮的霸占了包子頭的小屋的一半地盤,把它變成了自己的研究所。
說實話,因為大多數東西我隻是在書上看過,連碰也沒碰過,要做出迷彩服,望遠鏡,煙霧彈,炸藥,等等,對我來說實在有點難。
而當時我萬萬沒有想到,多年後這場工程會在尚未結果的狀態下被我親手摧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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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狐飼養著的兩隻狐狸雌的叫白仙,雄的叫銀星。據說這已是他們之間產出的第三窩小狐狸了。每次銀狐都把這些小狐狸送給了山寨中的小孩飼養。如今也是如此。
聽說第三窩在夜晚出生了後我隔天天還沒亮就坐等在了銀狐的房門外。因為這將會成為他送我的第一份禮物,我覺得異常興奮。
忽地聽到房內一人輕輕從窗而入,隻聽“噹”的一響,不知何人悶哼一聲。我想都沒想就踢開房門,閃電般一個飛躍,伸手直逼入侵者的喉嚨!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身體,但卻聽得到他的動作。在我握住了他的喉嚨同時他一掌擊向我的胸口,掌風之烈令我暗暗大叫不好。後退一步,我打出一拳——
二人在瞬間交鋒了二十多招,依然未分勝負。
我不由得在心裏大罵師父——丫的說什麼學會了千鬼影步就能輕而易舉的稱霸武林,怎現在真動手了連一個小刺客都打不敗啊!?!
氣死我了!我開始運用真氣,一個翻身朝他劈下——
“忘兒,住手!”
“啊!”我一個急刹車,躲過了對方的一腳卻偏偏打歪了。隻聽四周牆壁“噼啪”二聲,整個房子頓時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