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卷 起步  第十五章 千鬼影步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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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日銀狐就來看我了。三娘已將我的決定告訴了他,而他,隻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道:“既然心意已定,三娘,就將她交給他吧。”
    “可是老大——”
    “與其癱瘓一生,不如舍命一賭。小小年紀竟會如此的——”他的大手落在我的額頭。上一次被如此輕輕拍撫已是何年何月之事?他的舉動令我懷念的幾乎流淚。父皇與母後的溫暖,我又怎會遺忘?
    臨走前,他背對著我,道:“聽包子頭說,你是個女孩?等你能夠走動自如時,我會親自為你再取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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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無名山寨不出百步有一座佛廟立在山腰。包子頭和三娘將我抬入了佛廟,交給了廟裏的一位孤僧。三娘對我說,“昨夜老大已跟他約定好了。從今開始,此人便是你的師父。”
    師父?我不得其解的瞄瞄他再瞄瞄三娘,道:“師父,而不是大夫?他不該是個神醫嗎?”
    包子頭哼了一聲。“如果咱這山寨上真有神醫也就用不著三娘了!”
    一直不言不語的老僧這時才開口道:“小施主難免有些誤會。貧僧並非為施主治病之人,而是傳授武功之人。”
    武功?
    三娘說:“師傅連過的一種武功,就是要將全身的骨頭,筋脈等一一打斷方可連成。雖然你的筋骨並不會連接的完好如初,但若真練成此功,不單能像平常人一樣走動自如,還可在江湖上獨當一麵。但,就如我方才所說,此法的風險太大,若是失敗就隻有死路一條。這套武功雖源自五百年前,直到今日也隻有包括師傅與原創者二人將其練成。你可知為何?練這種武功的人要是沒有強大的意識,往往會忍受不住筋骨斷碎的痛苦因而尋死。當然這也要看你的運氣如何——”
    “阿彌陀佛。就算如此小施主也要堅持這麼做的話,貧僧定會全力協助小施主。但願佛祖保佑,讓小施主早日功德圓滿。”
    這樣胡來的“治療方法”效率有多高,活著可能性有多大,我無法判斷。可在前世就算是隻有0.001%活下的可能性的醫療法我都執意去試了,現在在此地後退,我怎會原諒自己?
    於是開口道:“師父,今後還請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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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娘和包子頭常常來看我。三娘還幾次瞞著師父偷偷塞給了我一些肉包子之類的——免得讓我沒回去就先餓死了,她說。
    因為練這套武功需要有人每天為我輸入大量真氣,而師父卻不能被累壞,銀狐開始每天從山寨派下兩,三個幹部為我輸入真氣。
    不知為何,山寨裏大部分的幹部都是些武功高的不得了的人。包子頭說,如果不是武功頂尖,又怎麼可能讓老大把他們提拔為幹部呢?這也隻是我的直覺罷了,可每次與無名山寨的人接觸,我卻總是感覺到他們個個都有說不出來的神秘。而其中最令人難以看透的,就是身為老大的銀狐。
    我因此與無名山寨的二十七個幹部差不多都混熟了。當然,這也意味著當我練成時身中的內力也會比一般的武林高手深厚一籌。
    這種隻有在小說裏才讀到過的俗事如今發生在了自己身上,這令我感到說不出來的別扭,好笑。
    剛開始的第一年山寨裏的其他孩子也會在我跟著師父練基本功時躲在一旁看。師父似乎很討厭這種吵鬧,雖然身為僧人卻惡趣的故意當著他們的麵把我剩下的筋骨斷碎,嚇得不少人跑了回去。
    其中隻有一個男孩從沒逃開——雖然後來幾年真正傳授千鬼影步時師父把我帶到了後堂——不讓他看了。
    其他的孩子叫他“獒”。奇怪的是,我發現幾乎每次他過來的時候身上的傷就會多一點,就像是每天都在打假——而且還慘敗了——一樣。
    四年時光,轉眼飛過。
    春季到來,萬山翻綠,已是百鳥尋歡時。
    師父終於宣布大功告成,放我歸山。臨走前,師父嚴肅的警告我:“貧僧傳授此功隻是為了救人。徒兒要如何運用這套千鬼影步貧僧定然不能管。不過你一定要切記此事:千鬼影步乃武林中的邪門歪道,雖然如今認得出它的人幾乎已無,但若不是不得以的情況下,還望徒兒不要使用。學過千鬼影步的人也不能學習其他武功,否則必然暴斃。”
    “再者,你的筋骨雖已全數接上可因折斷的方法太過粗魯,今後每當寒冬到來定會舊病複發,但隻要能忍過疼痛就無大礙。還有一事——”
    他忽然表情怪異的問我:“不知徒兒在幼年時是否中過奇毒?貧僧在為徒兒連接筋脈時發現徒兒體內存留著兩大稀世奇毒。仙醉行,菊上霜兩毒相克,是如今隻有在西範江湖才找得到的劇毒,而就算是那裏也已經有三十多年未見此毒。你的體內均有兩毒,這說明有誰對你下了毒,又有誰給你解了毒——看你的表情,難道你不知道嗎?”
    難道你不知道嗎?
    我的確不知此事!我問師父,那我大概是在何時被下的毒,又解得毒呢?他搖頭說,最多隻知道那是多年前的事,也應該有七,八年了。
    起初在得知已能歸山時的興高采烈漸漸冷淡了下來。我不禁想起當年微服私訪後回到宮中生的一場大病,母後與父皇異常的爭吵,梅霜事後看我的怪異——說到西範,那日的確有在城裏遇見一人來自西範。
    ——是他?
    心裏一陣惡寒。
    到底是誰,為了何事,竟然給我下毒?
    而按照師父的說法,兩毒就算是宮中的太醫也並不知曉。
    那麼,究竟是誰給我下了第二種毒?是為了救我,還是為了害我?
    抬頭望向山頂,心中一切的不快風吹雲散。
    他站立在山寨大門前,玉樹臨風,白發飄散。雖說時時會露出一股霸氣,但此時的他卻在溫柔的微笑。他拍拍我的頭,道:“總算是回家了,忘兒。”
    可是看著將自己當成義父的他,我的心,再次隱隱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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