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凰林半曲蕭。
    我聽著朦朧的長曲醒來。肩上一扯便是鑽心的疼痛。沒法動，小心地轉著頭，風在竹林間穿過，枝上落下的葉兒鋪滿了林子。一層又是一層，怕是最下麵的早已腐爛了吧。
    感覺很累，一下子什麼都是模糊的影子，無一記得清楚。我閉著眼睛仰天躺著，穿過竹葉的陽光照得眼前一片白。
    簫聲突然停了。身邊的竹葉瑟瑟響了幾下，或是風或是人。
    “誰？”我不願睜眼，也睜不開眼。左肩上是傷，不輕。
    “蔚兒。”我不由得顫了下，極其熟悉的叫法，卻不是熟悉的聲音。
    那人的聲音細細的軟軟的像是綢子滑過的感覺，但聽得出來是個有些年歲的女人。
    我眯著眼望過去，紗衣半空垂著，臉上上了略濃的妝卻掩飾不了日漸衰老的臉。
    “雀兒。。。”我眼中必甚是驚訝。
    雀兒雀兒，那個曾幾何時拉著我在街上跑的雀兒，那個惹得寺裏的和尚都笑不止的雀兒，那個招人疼的雀兒。
    她眼中無奈，再無曾經的奕然。伸出手蒙上麵紗，頭轉向別處。那時，她坐在細長的竹枝上，迎著林間散下的光，我看得出神竟一時忘記問她：“你什麼時候練成了如此功力。”
    雀兒道：“蔚兒，休息一下吧。”
    我問為何。“還有一段長路要趕。”
    心中疑惑，卻著實是累得很。閉上了眼睛卻睡不著。
    “睡會吧，你傷得不輕。”我苦笑，應了一聲。
    不止是傷，是心都累了，真怕一個瞬間便停了。
    “講個故事給你，睡醒了便忘了去吧。”再次睜開眼望向雀兒，她依舊望著另個方向，留給我一個沒有表情的側臉。
    “有對兄弟，弟弟殺了爹，被哥哥帶走了……”話一出，我便都知道了。
    勉強撐起身體，挪了個位子，靠在一株較近的竹子上。緩緩有風拂過便把竹葉吹得想曲子般響起。
    “我來說吧，這個故事我比你熟，一輩子都忘不去。”
    怎能忘去，何能忘去。那刻進靈魂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