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離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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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大陸之外的昆侖山同樣風起雲湧。
澤陂峰升騰起的玄色靈力落到了赤水以北那位神祗的眼中。
十一年之後卜氏獻祭之鼎重新先世,沒想到竟然會是在司幽的手裏。
他不是這麼不謹慎的人,沒成想卻是為了那個小朋友輕易暴露了。
他們日日都在一處,小孩子攝人心魄的本事可真不小呢。
玉蒼梧輕撫著懷中白澤白色細膩、在午後的陽光下泛著彩虹般色彩的毛發,他依舊在章尾山之巔臨風而立,白色的發隨意綰起,鳳眸微眯,風華絕代。一襲紅衣,隻是衣袂處黑色銘文樣的滾邊神秘魅惑。
白澤自爭奪眾獸之首後受的傷已痊愈,他傳授小朔歌更高深的靈力修習之法,能自保便可,還不會化成人身的白澤,終日隻是陪著他。
有他的庇護,他何須那麼費力。
可是他,他什麼時候會懂呢。
他本不寂寞的,可是他寂靜的生命中突然闖入了他。
那個小孩子。
但玉蒼梧不知道,其實他早就不是小孩子了,在他的心裏也早就不是了。
他本可以享受生命高處的孤獨,如果不曾見過他望著自己時清澈破碎的眼眸。
無聲的神祗垂眸,微風拂起他的衣袂,似是有些落寞。
可是這百年即使是他,也不能去打擾他,他有他的宿命。
他站在高處,臣服於天道。他求而不得、無能為力。
在無邊蒼穹的籠罩下苦苦掙紮。
誰能逃得過。
罷了,罷了!
“既然卜氏那麼不安穩,本尊心緒不佳。他們就承了這個恩吧。”
當下淩修沇陪著司幽,在澤陂峰采了破解隱族巫術的躑躅散中關鍵的一味草藥黃杜鵑之後,看到青陽傳來的密信即趁著夜幕動身前往荻王宮。
他和青陽有一樣的顧慮,宴漠不可能察覺不到、也不可能不會暗中參與中容和儋耳間蠢蠢欲動的兩國吞並。
隻是這宴漠立場如何,是否與南峕結成同盟成了謀定後動的關鍵。
如若已經結盟,則將置中容於腹背受敵的處境,克木族和九黎族有夏氏籌劃多年企圖借儋耳奪位,南峕和宴漠推波助瀾,此事非同小可。
但宴漠不會蠢到不懂得損民以益仇的道理,跨過三國中國土最遼闊的儋耳把手伸到中容,對他沒什麼好處。且青陽的小字寫得議儲之事,南峕假意,宴漠同樣也不太可能扶持燧諳妹妹之子坐上王位。
那麼青陽確是看到宴漠現身荻王宮,他到底為何?
南峕此言怕是故意引誘青陽。大哥和韓氏,可能已經暴露了。得盡快讓他們撤退。
南峕以為青陽傳信是中了她的計謀,但不料宴漠卻是真正出現在了荻王宮。
這三國君主皆迫不及待想要吞並他國,卻無一人是為了本國民眾。
多麼諷刺。
未央宮。
燭光搖曳,燧諳惶恐退下去,他知道憑自己的實力威脅南峕還是太不夠資格。
但是她隻要想借他和有夏氏的勢力發動中容內亂從而牟利,那麼假意也好,她不得不推舉他妹妹——諡楚側夫人的兒子諭卓為儲君,保他上位。
控製五歲稚子,她的掌權也會更為順利。
瞧著燧諳退下去,南舞腳步輕盈從側旁的屏風走出來,戲謔地瞥著心比天高、不自量力的男人。她穿著一身淺綠色的裙子,雖已婚佩但像一隻古靈精怪的小精靈。雙眸靈動,活潑可愛。
“瞧那老男人做什麼,怪無趣的。”南峕招手示意幾個小倌退下去。“小李子,把青陽傳過來。”
“你那名義上的丈夫在做什麼?”
南舞回過神單純靈動的雙眼一副落寞的模樣:“還能作甚,不過是削弱先族長的勢力,把權利一層層分給那眾多親族罷了……姐姐真打算把儲君之位給那諭卓嗎?”
“先穩住他,中容大亂了我們才好把儋耳的權利握在我們自己的手中,再趁勢吞並中容。”南峕伸手,南舞扶她起身,她知道姐姐要去沐浴了。
“隻不過他盡然膽敢威脅我,真是不知死活。”南峕轉向屏風後,在氤氳的水汽中更衣,“幼子即位,誅殺外戚。”曼妙的身姿朦朧。
南舞蔥白的手拿起香匙打香篆,燃起那濃鬱檀香,蹦跳著退了出去。
青陽來時,南峕還未沐浴完畢,隻是瞧見屏風側溢出的彌漫水汽,以及南峕輕輕著吟唱不知什麼語言歌謠的聲音,他靜靜候在內室外。
隻是他在荻王宮的第二日,消息應該已經傳給王,既然抓住了宴漠這個缺口,他就要更加敏銳發掘這背後的秘密。
如若他們已共謀,宴漠深夜潛入此地定是別有所圖。
這荻王宮還潛藏著更多的陰謀。
習武之人敏銳,青陽修習靈力更是提升了自己的五感,聽著窸窣的聲響,南峕該是沐浴完畢。
青陽默默低頭垂眸,盡力掩飾自己。十足十畢恭畢敬的模樣。
國將有戰,無畏生死。
青陽攥緊了藏在袖子裏的手,即便是今日被這女人淩-辱,他也認了。
為王,為國!無憾。
南峕走出來,青陽半晌沒有聽到聲響,直到他看到一雙白淨豐腴的赤足出現在他的視野中,裙裾垂下的紅紗輕掠著足。
隨即溫熱的氣息一下一下掃在青陽的的臉上,越來越近。
縱使心裏再鎮定,他還是倉促抬頭。
讓他意想不到的是南峕並未薄紗遮麵。
她的相貌很普通,是不會引人注意的平常。隻是那雙眸子像狐狸一般攝人心魄,魅惑且洞悉人心。
妖媚又清明。
南峕望著近在咫尺間,青陽驚愕的模樣和耳朵染上的紅暈,輕笑著轉身拿起香著撥動那爐內的香灰。
嫋嫋升起的檀香彌漫至房間每一寸隱秘的角落。
也絲絲縷縷鑽到青陽的心裏。他極力控製著自己心裏竄出來的曖昧想法。指尖用力掐著掌心。
南峕回頭,媚眼如絲:“你的身上有淡淡沉香木的味道,本宮宮內的檀香你可喜歡?”
青陽恍惚間錯愕,她都知道,她都知道些什麼?怕被察覺的慌亂和緊張換來一瞬間的清明。
“你緊張什麼”語調輕佻,挑著眸子玩味地望著他“你這衣衫該是鯉渙用沉香木焚過的。”
柔荑般的手順著胸-膛寸寸攀上他的肩,近在咫尺間的女人,盡管是為了謀取情報,青陽還是無法忽視心裏的不適。扭過頭。
南峕冷哼一聲,攥起青陽的一縷頭發玩起來,“你現在是我的人,你逃不掉的。”
青陽立在那裏,即使萬分想反抗也不敢有動作。同時心裏升起來的感覺讓他很不安。
南峕瞧著青陽板正的模樣,突然覺得無趣極了。鬆開他臥在一旁的榻上。
“你知道,什麼人配得見我的容貌嗎?”
“所愛之人,或……將死之人。”慵懶的聲音透露著王者的壓迫和陰冷:“在你進儋耳的那一刻,你就已經是後者了。”
青陽看著她瞳孔緊縮,他知道自己被耍了,一瞬間屈辱和不甘湧上他的心頭。
這一切怕都是她的計謀,他快速朝門外掠去,運轉靈力但是卻提不上力氣。
“你,做了什麼。”青陽撐著不讓自己倒下去,咬牙切齒地問她。
“中容的細作竟如此不堪一擊,輕而易舉就中了計”南峕不屑:“這中容之王的結拜義兄也不過如此。“
她站起來走到青陽麵前低頭戲謔看著他,挑起他的下巴:“聽聞你們王上風姿無雙,改日派你們的王來親自侍奉我才有誠意啊。”
“放肆,竟敢侮辱王上!”青陽揮拳向南峕。
“別白費力氣了,你越動這越痛苦呢。”南峕輕易躲過“蘇汲,把他帶下去。”
就在這時,殿內燭光閃爍,旋即陷入黑暗,一陣風湧進來,一個黑衣人抓著青陽朝外麵奔去。
蘇汲從內室趕過來,追向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