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無須再議，我已經決定了，況且……遲早有這麼一遭的，否則怎麼能堵住丞相大人之口呢！”林淵翻開今日的奏折細細的看。
    季失歎氣，“可是皇上，你這一走，朝堂可就是宇文丞相一手遮天了啊！”
    “那也沒辦法，沈澤會留在汴城，雖然他未握大權，但畢竟也是朕的皇帝，也要顧及他三分薄麵吧。”
    “饒是如此，禦駕親征，短則數月，長則數年。這朝中局勢瞬息萬變，回朝之時恐怕早已翻天覆地啊！”季失一臉擔憂。
    “怕什麼！他宇文泰扛到現在，不就是不想擔亂臣賊子的壞名聲嗎！況且他兒子還隨我一起去呢，我要是這個時候真死在外麵了，那不就是司馬昭之心了？放心吧，朝廷上，就拜托諸位大人了。”
    季失跪下叩首，“臣等，萬死不辭。”
    “行了，季科長，你我好久未見了，禦花園的海棠花開了，陪朕賞賞吧。”
    禦花園裏鳥語花香，一片鶯歌燕舞，沒有人能拒絕美好的事物，饒是愁雲慘淡的季失，也噙著淡淡笑意看著一團花上圍簇的蜜蜂。
    “一月餘不見皇上，皇上變化很大。”
    林淵咬了口司客部新研究的海棠栗花糕，唇齒之間滿是香甜，“說說看，朕有何變化？”
    季失笑道：“輸贏。皇上看淡輸贏了。以前不管是庫銀支出也好，諸番朝覲也罷，皇上似乎更看重與宇文丞相間的輸贏，可今日聽君一席話，顯然以大局為重。”
    林淵彈了彈手上的糕點屑，“朕以前總是在想，朕才是這離國的皇，這是我父輩打下的天下，有人來搶，我就要出擊。或許是我局限在這皇宮中太久了，不知道身在皇位應該做些什麼，朕的對手不應當是宇文泰，而是所有擾亂離國安寧的人。那宇文泰算什麼，朕這麼年輕，熬也能把他熬死。”
    “哈哈哈哈哈，臣倒是很久未聽到皇上暢言了。”
    林淵倒是有些羞惱，好歹是個皇帝，上次酒醉太胡鬧了些，以至於在旁人前都藏不住心思，“那季科長好好賞花吧，朕去處理朝事了。”
    “臣恭送皇上。”季失滿臉欣慰，這個年輕的帝王終於開始有了父輩的風采。
    一月時間悄然而過，加封大典舉行，沈澤被封為並肩王，並在同期封賞了府苑、侍女，至此，沈澤在離國尷尬的位置終於有了確定。
    讓沈澤頭疼的是，他要和一眾大臣一樣每天上朝、下朝，還要和內侍閣一起參與政事商議。
    沈澤被迫成長。
    沈寒洲倒是一生輕鬆，沒有官職，沒有約束，但幾乎也享受著沈澤一切的權益，比如隨意進出皇宮，比如一起住在沈澤的殿下府上。
    加封大典結束後的第三天，林淵帶著宇文域以及李月城及一眾兵士，浩浩蕩蕩地從汴城出發了。走時沈澤很沈寒洲站在高高的城樓上送他們遠行。
    沈寒洲體會到了秋風中的寒冷，直向骨頭縫裏鑽。他看著越走越遠的林淵，這是除沈澤之外的另一個朋友，或許也算不上朋友，他第一次，目送朋友離開。
    但是……
    沈寒洲感覺得到，先前暗中盯著自己的視線依舊存在。林淵出征，也未將人撤走嗎？當真在防沈澤，確保他無謀權奪位之心？
    這是林淵十七年來，第一次出汴城，以前連狩獵都是在汴城內的皇家園林中，還記得去年狩獵，因為廟陵部部長季無暇未安排妥當，導致好不容易的狩獵狩了個寂寞，林中幾乎沒有動物，林淵有些慶幸，又有些失落，慶幸的是往年的獵物旨在攀比熟多熟少，甚至連剛出生的兔子都不放過，失落的是好不容易出宮一趟，又要很快回去了。殊不知這一切都是季無暇故意安排的。
    “陛下，今夜我們就在此地安營吧！”林淵的回憶被宇文域打斷。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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