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8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718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千霖宗山崖峭壁,雲蒸霞蔚。一位長者於冷泉勁鬆邊靜坐,一葉邊緣鋒利細葉抖落,老者晶瑩的胡須不經意揚起幾根,老者食指忽然抖動,緊接著做出卜算動作,卻忽然凝眉睜目,目中好似落了葉的泉潭,漣波頃蕩。
“怎麼,老頭子。”一道豪爽年邁的聲音從後方貫穿至此,好似攜了一股風。
“你今日又得空了?”盤坐老者歎了口氣,悠悠道。
“嘿”說到此處就來氣,後來的老者也臉色不好了幾分,“那烏雞,氣死我了!”前者陡然心情好起來,捋了捋胡子嘲笑道:“你這眼神什麼時候好起來,人家不是雞。”
“哼!”後者吹胡子瞪眼,耍賴道:“老子樂意!”“這隻破雞,老子遲早一天將它吃成骨架子,再將它的骨架子擺成原型,供著。”
“……”
發怒的老頭回過神來問:“話說,你方才似有幾分憂慮,可是突然感應到了什麼?”
“我曾在一弟子身上留下一道神印。”“哦,如何?本宗的?”
“非也。”“……老頭,你為老不尊呐。”“你想什麼呢。”神尊毫不掩飾嫌棄之情。
“嗬”老頑固撩撩下巴坐了下來,胳膊肘捅捅長須老者:“你這是在凡塵有了私生子,又不能見他,故而結印留個念想?”“你的腦子不去編書可惜了。”老人用手慢條斯理地拂走袍上葉子,站起身向身後綠幕般的樹林走去,群鳥啾啁。
老頑固跟了上去:“我賺這凡間的錢作甚?無用。”“老朽此刻最想的是怎麼吃了那隻烏雞!”
“你對他的怨念越發大了,他隻怕更加高興……豈非親者痛,仇者快?”
老頑固想了想,無奈地歎了一聲:“唉……”
長須老者停步片刻等著後者並肩:“你該到處走走了,總待在一處,終得悶出病來……我知道你是閑不住的。”“那烏雞怎辦?”老人仰首問。長須老者:“你挑個心思最純淨的孩子暫且幫你看個幾日。”
“千百年了,他總不能雷厲風行視結界於無物。”
古浮拂了拂積灰的琴,卻莫名有幾分沉重,食指尖無意間撩撥一絲琴弦。清透琴音瞬時在過分樸素到有些簡陋的木屋內滌蕩。他的雙眸怔了片刻,隨即黯淡,小心翼翼將它擦拭完便收到一角:“南……宮塵啊,塵。”
正要踏進來的尉遲簡一頓,垂下腦袋木愣愣地挪進來:“師兄……師弟的屍骨”
“他沒有屍骨”古浮冷到徹骨的聲音忽然插道。
“可”“沒有可是,你走吧。”
“……”尉遲簡猶豫再三還是說道,“塵的父母來了拿走了塵所有東西,但留了一部分衣物被雷雲宗作衣冠塚……就葬在後山曇花叢中”
“……您要去看看嗎?”
“……”
“我知你怨我那日沒攔住任何人……後來也未能救任何人。”尉遲簡默默說這一句便走了。
“哥,你這次要好好養傷,家中的事就交給其他人吧,莫再操勞了。你若是無聊了,我把小棉留給你。”
時文恩撫著傷口淡淡笑笑:“這兔改名了。”
“那要不叫絮絮?”
“還叨叨呢。”
“……”,“好吧,我沒啥起名天賦。總之可以讓這小團子陪你,它有靜心養神的作用。”
“那豈非有利於你修行,你最近在進階還是帶回去吧。”
“我缺這幾日也沒有影響,就讓它陪你幾天吧,就這麼說定了。”語畢木蓉快速地遁走。“哎?”攔之不及隻能收下這團毛絨絨,它還挺乖巧。時文恩順手摸了摸:手感不錯。
“迢遞哥哥——”一妙齡女子緊跟身後。“你到底要幹嘛?再吵吵……把你送回去信不信。”迢遞邊走邊不耐煩地說
“我們是有婚約的,你不可以耍賴。”女子理直氣壯。
“嗬,定婚一事純粹是上輩的人拍拍腦門隨便想出的事,咱那時候出生都沒出生呢?憑著一紙婚約就要讓兩個異心之人通婚,這不是玩笑呢嗎。”迢遞踹了一腳石頭,拔了一根樹枝搜搜舞了幾下,垂眸背對著疏離地說:“你不用想著用一紙婚約綁架我,我已有心上人。”
荊寂月一驚,前言可不在意,這句可不行:“你說的是誰?”她捏了捏衣袖,卻有幾分要去揍人的氣勢。迢遞暗自思忖了下高聲道:“你比不上她方方麵麵,永——永——遠——遠。”荊寂月咬了咬牙佯裝冷靜:“她是誰?”
“……”
“說——”“咳咳,她叫……呃……”迢遞抓耳撓腮,忽然眼前一亮拍一下腦門道:“李朝槿。”荊寂月才來不久完全不知道李朝槿是誰,氣衝衝地殺出去逮著一個弟子就問李朝槿在哪。最後終於到了,卻……一劍指向”被逼”收拾行囊的卿崇:“好你——嗬,竟敢勾引我的未婚夫。”卿崇無語地回望李朝槿:“原來我還勾引過你啊。”正趕過來的雷迢遞看到這一幕嗬嗬地錘了一把李朝槿:“哎呀……嘖嘖這桃花一下來倆啊。”後者談定地彈了彈肩膀:“你的桃花要炸了——”“勞煩領出我的居所……免得損壞我的東西。”
然而那個姑娘已經不分青紅皂白地打了起來。暮蟬抱著吃的默默地……離遠了點。
那姑娘招招殺招雖然實力不足,可也惹出了卿崇的火氣,她一把煞氣騰騰的紫鞭眼看著就要將眼前人一劈為二。迢遞終於出手,一把擋下:“行了!”
卿崇也知道自己若真在仙門殺了人必不能活著走出這裏。可寂月一看”情敵”比自己厲害就氣得不管不顧地衝上去打得她跪地求饒。
迢遞額角直抽抽:“她不是李朝槿”“……啊”前者愣了許久,忽然恢複常態站直身體後淡定地整了整儀表:“你不早說。”
“你們幾個兔崽子在這裏幹嘛?聚眾鬥毆?”於陵子威嚴龐大的身軀猛地跨進門欄。“不是不是……不是。”迢遞激動地揮手否認:終於有解圍的了。荊寂月有點兒怵於陵子,詭異地安靜。
李朝槿:“師尊,劍陣的問題找到了嗎?”誰知於陵子扭頭對著寂月道:“有人拿著天階上品靈器破壞了護陣石。”
“你……你盯著我幹什麼?”於陵子陰著臉沉聲:“你怎找到的護陣石?”
“我我,我不知道你再說什麼……”
“你若不願說,我不介意讓你到——刑法堂走一遭”,“屆時你若橫著出來,可別怪刑法堂太過嚴厲……”“畢竟,宸宇宗地刑法堂……向來如此。”於陵子幾千年來形成的的逼仄的陰冷威壓——無形地逼進寂月。
她終於有些害怕,她終究是沒見過什麼世麵的小姑娘,在來此前又都是被人捧著的,何曾遇到過這種事情,聲線顫抖:“我,我隻是去裏麵玩玩兒嘛……”她不服地喃喃:“我怎麼知道那個劍陣那麼難……然後,然後我就聽到了一個聲音。”
雷迢遞趕忙問:“什麼聲音?”
“它說:跟著它做可以救我一命。”荊寂月噘嘴向眾人撒嬌:“當然是我的命更重要啊,我當然照做。”
李朝槿冷淡地聽完全程,卿崇忍不住提醒:“大小姐,您知道您的玩玩而已,破壞了劍陣平衡,使得一死,多位重傷。”卿崇雖沒什麼同情心,但也見不慣這麼嬌縱單蠢的。
那位姑娘仍舊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過錯:“那能怪我嗎?不是他們自己實力不行嗎?”
暮蟬:“劍陣不許外人隨意進入,等級越高的越嚴格,除非有特別通行令。你是怎麼進去的。”
卿崇摸了摸下巴猜測:“該不會是潛入領任務的地方偷的吧?”
於陵子:“你的事已通知你的家人,你今日必須得給那些弟子一個交代!把她抓下去!”
“放開我,放開我!你們想死嗎?!”她又祭出中階法器隨意傷了動她的兩名弟子,趾高氣昂:“你們再動我試試!”於陵子眸中陰沉如墨,雷迢遞見狀暗道不好,師尊最是護犢子……來不及多想立即打暈荊寂月,讓她少犯點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