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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木蓉皺著眉無奈道:“今夜之事太多,我也不確定你是不是血靈幻化的,我自是要試探你的。”
    藍羽收起劍:“那麼試探完了嗎?可以告訴我那兩位在哪了嗎?”
    雷:“……”
    一片漆黑無際的小路上,時不時有一片魅影飄過,一水粉色荷花羅裙的女子麵露驚慌,左顧右盼,腳下不停。弓,立在身後。她,在找路。
    時木蓉本來是夜間睡不著出來逛逛,誰知竟是走錯了什麼地方,而且似乎越走越遠,沒有方向。
    一隻手忽然輕輕拍在她的背上,她一箭便射過去。
    “是我。”
    “是你!迢遞!你怎麼也在這。”
    “這隻能說明一件事,這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早有預謀,我們在某個巨大的棋盤裏,從血族到鬼城到靈州。”
    “怎麼說?”
    “我也隻是直覺,這裏麵牽扯太多,我一時也想不清楚。”
    時木蓉低下頭沉默半晌,忽然道:“迢遞……我一直都覺得你攜帶的那塊木頭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映像,我好像……在哪見過。”
    她蹙著眉努力地想了想:“很匹配家族書譜中的一個傳說。”
    迢遞陡然來了興趣:“什麼傳說?”
    “青丘沉香木。”
    “其乃出於青丘古樹,古樹歲久而衰,外殼在悠長歲月,日曬雨淋下,最終腐化——塵歸塵,土歸土。內核保有化腐朽為神奇的神技且自帶異香世人稱之——青丘沉香木。”
    “什麼神技?”
    “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傳說也隻是泛泛而談。”
    “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它似乎有驅邪護體,解毒治病的作用。等等,驅邪?……驅邪……”雷迢遞摸著下巴自言自語道,隨即解開乾坤袋拿出此木,嚐試注入法力,行隨意動,此木漸漸漂浮升空,兩人皆是一喜。漂浮升空後的木枝好像星河璀璨,水平方向上彌散出了無數的金粒,將周圍的黑暗以你進我退的姿態驅散,漸漸的,視野開闊起來,腳下的土路變成城中石路,周圍的魅影變成了棟棟亭台樓閣,原來他們一直困在這偌大的汀芷府。
    雷:“走。”
    時木蓉:“哎,等一下。我不覺得這麼巧就困住了咱倆,你說他把咱倆困在這的目的是什麼?”
    雷目光一怔,重重地拍了一腦袋:“差點給忘了,鳴珂、藍羽、時文恩——我們親近的人!”他轉頭急道。
    “走,先找鳴珂和藍羽,他們今夜不守夜,應當是在一起的。”
    “鳴珂——鳴珂啊——”“師兄——師兄你在哪兒?”
    鳴珂半蹲著,撫著血流如注的胸口,嘴角濃稠的血液漸漸地往下流著。
    優雲錄模樣的人輕狂一笑,語氣卻出奇地溫柔:“撐不住了就別撐……好好休息會兒,沒人會責怪你。或者你跟哥哥回家,哥哥陪陪你度過這漫漫長夜。”
    鳴珂眸光閃了閃,心裏想的卻是此人定是元嬰期以上,這些年多事之秋,自己都沒什麼時間來得及提升修為。
    “唉……”那人忽然閃現至眼前,中指摸過喉結,食指挑起鳴珂的下巴:“怎麼還對著我發呆呢?神遊天外一點都不好哦。”
    “我打不過你”鳴珂坦誠道,“你想怎樣?”
    “哼哼,這麼乖就臣服了嗎?哥哥更想要曲折的過程哦?”他俯下頭輕輕地在鳴珂的耳邊吐息道,宛如情人間親昵的耳語。
    鳴珂一掌拍走他的爪子:“你這個死變態,腦子長殘建議回爐重造,不要做白日孤魂——惡心死人。夜晚更適合你,建議你以後不要出來見人。”
    “哼哼,哼哼哼哼——”
    “……”有什麼好笑的,笑得跟個傻子似的。
    “咳,好吧不跟你玩了。小朋友跟哥哥回去聊聊天吧。”他揮起巨大的衣袍,兩人原地不見。
    “噓——噓——”尹空翠探頭探腦地對著遠處的魔士喊道。“喂,父親可去了何處,近日……”他眼睛轉了轉最終問:“都在做什麼?”魔士撓了撓頭,內心上下忐忑,腳步上下踩踏,眼神漂移。
    “嘿!”尹空翠急了,一爪子捏緊他的耳尖:“你要不說,信不信我把你烤熟了,蘸醬吃!”
    “哎哎哎,少主少主——你莫要為難小的,你便是真吃了,我這般老您牙也疼啊。”“少油嘴滑舌!”
    “空兒——”一道空靈的聲音從耳側傳來。空翠愣住了“怎的……不記得哥哥了?”浮月皺了皺眉略有些不悅,他伸手緊緊地捏了捏空翠的臉頰,帶著一股莫名的控製欲:“哥哥去玄島修行多年,弟弟見著我竟陌生了。”他湊得極近鼻尖隻差分毫:“哥哥該怎麼懲罰你呢?”空翠後背抖了抖,下意識地後退兩步,睜大眼睛表情乖地不像話:“哥,我想你了。可是,可是父親將我關禁閉了,所以我才不能去接你的。”小孩低著頭狀似無奈委屈地戳著手指。隨後……浮月將牽著他到了魔尊麵前。
    “父親。”
    “嗯。”
    浮月想了想:“我此次初回,實在是孤單寂寞地緊,想空兒陪著我四處遊玩一二,不知可否。”
    聽罷,屋內沉寂良久,魔尊最終鬆口氣:“別玩太瘋了!”他終究還是心軟了。空翠高興地跳起來:“謝謝父親——”
    夜間的靈州城,燈火通明。戰況膠著,因為有實力的一些年輕才俊接二連三地詭異消失,使得剩下的人壓力驟增。有人渾身是傷,哆哆嗦嗦觀望四周,最終一咬牙,捏碎傳送符臨陣脫逃,見此,揮刃抵擋的眾人內心也不斷地動搖,軍心不穩,戰力急劇下滑,怪物勢如破竹。
    鳴珂被帶到地方正營,親眼看著對麵好幾張熟悉的臉:“迢遞!木蓉?還有藍大哥……”
    “不是吧,你……唉”優雲錄
    潔梓:“靠,老優,他用的你的臉”“靠,你以為我想啊!你沒看到我綁的死死得死死地,血流如注嗎?”說著悲愴地哀嚎一聲:“再不給老子止血,老子就死了。”尉遲簡用捆成粽子的手打打他的臉:“你不變異嗎?”
    藍羽:“變異對方需要付出更多的精力……但它未做,所以,他們現在必然旨在猛攻……說明”他望了望眾人:“他們的時間相當稀少,上方下達命令不得戀戰,越快越好!”
    被打的優雲錄及眾人愣住了。
    鳴珂:“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這個城有什麼吸引他們的地方嗎?”
    “等等吸引?”“你說他們時間不多了?”“嗯。”
    雷迢遞:“我想起來,靈州城核心有一個八級法相門,每座門對應人界的八荒。得此法門,便可輕而易舉地進入人界各州內……不過這對於人族而言挺雞肋的,對於異族就不一定了。”
    “你,你怎麼知道?”木蓉茫然中帶著驚懼
    “我,咳咳,我家和城主有點關係。”
    “……你家可真是關係大戶啊。”鳴珂不由地感歎
    “哎呀,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現在該怎麼辦?本來各個異界之間都有結界和阻礙,有了這個八級法相門,至少到人界沒有什麼阻礙了。”
    於陵子:“快點,前方傳來影像,那群怪物提前攻城了!”
    衛滿秋等人:“是!”
    “現在?我也不知道怎麼辦了。”“哎呀……”大夥臉上浮現出了懊惱的神色
    “城主,這些怪物到底想要什麼!”一位女金丹修士大喊道。
    “我,”“你若再有所隱瞞,我們可幫不了你了!”
    城主咬了咬牙:“我不知道,但城中隻有一件密寶。”
    浴血奮戰的眾人回望:“什麼?”
    城主嘴唇抖了抖,最終道:“無相法門——”
    “可是,”擊殺一個撲過來的傀儡,他雙目赤紅道:“這個東西若是給了他們,九州大陸必然陷入危險之中!”
    “可是……現在我們快撐不住了。”
    入目瘡痍,然而前仆後繼的怪物並不在意路上的任何凡人,而是向著城中心驚疾掠影而去,由此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們此前的所有行為,皆為蠱惑……
    一場血戰,殘留幾個修士,一群尚在驚悸中久久不得回神的凡人,和死寂沉沉的……一座城。城主猛的吐出一口鮮血轟然倒下。
    漂浮於上空趕來的人們,隻看到滿目殘骸。
    於陵子皺緊了眉頭,眼眸裏止不住的寒光,一陣一陣地往外射。衛滿秋張了張嘴卻不知從何說起。
    一位修士哀慟一聲:“……我們被設計了。”目中不知是喜是悲,終究支撐不下,持劍跪地。
    南宮樂舟:“你們,看到鳴珂他了嗎?”不僅他們千霖宗亦發現“藍羽大師兄,木蓉師妹不見了!”他們中有人喊
    為首長老怒目圓睜:“立即派人去找,另外再派一些弟子,安頓救治本門修士。其他受傷的人若有餘力順便救治!”“是!!”
    於陵子:“所有弟子聽令——救治所有傷員,另——滿秋,樂周你們找人探查失蹤人口去向。”“弟子遵命。”
    城主醒來像個孩子般哀慟大哭:“被搶走了——被搶走了……”始終重複著這句話。知曉來龍去脈的幾位長老,也不知作何反應。
    最後於陵子實在聽不下去了,左腳一跨,一身氣場穩重給人莫名的安全感,他正氣凜然,脊背挺得筆直:“城主已然盡力,無愧於任何人。至於被盜走的寶物充其量是個寬泛的定位工具,還不能進入真正的禁地。我等無須自亂陣腳。總歸——沒有實力,他們也別想從正道討到任何便宜——我等,無須驚惶。”
    城主無奈地歎口氣
    “是啊,城主。”另一位長老安慰他:“您現在最需要的是重拾信心,重建靈州城。此番也給了我們教訓……唉,當初就不該把那東西放這還以為形同雞肋,沒人覬覦。”
    “這血族看來整族實力未曾恢複,但又野心勃勃不然也不會費勁心力地搶奪一個法相門,當初我們就是以為它不重要,才沒派什麼人看守。”一位長老。
    走出屋子後於陵子和其他長老議事:“……便是未曾恢複,有了法相門,也夠這群蒼蠅鬧騰了。”
    “確實,多多少少得通知戒備更久時日了……也不知這好端端的這血族怎麼又卷土重來了呢?”
    千霖宗長老摸了摸花白的胡子:“說這件事背後隻有這曾經根基被毀,苟延殘喘的一族,我是不信的。”
    “據說這次還出現了魔族的東西。”有位長老說
    “還有靈族,我徒弟說的”另一位回道
    “什麼?!”
    千霖宗長老摸胡子的動作一頓:“他們不曾是世仇嗎?”
    那位長老也是皺緊了眉頭,有些不知所措,卻隻道:“我徒弟斷不可能撒謊,他命隕之前捏碎傳影符,我們都看到了。”言語中刻意掩下心中的痛惜。
    於陵子:“莫慌,盤查清所有人,便知全貌。”
    “大哥哥,你醒了?你睡了好久好久。”
    “是嗎?”李朝槿“嗯——”
    他揉了揉昏昏沉沉的額角,扯掉身上的雜草,歎了口氣,站了起來。
    “哥哥,為什麼歎氣呢?”“有個惡心玩意兒盯著你的氣運,你能不歎氣嗎?”
    “可是他已經死了呀——”
    “你說什麼?”朝槿訝然出口
    “他被一個黑紅色衣服的叔叔打死了。”小孩天真無邪地玩著手指。
    朝槿沉默半晌,徑直逛遍星辰盡,這才一言難盡地走了,他邊走邊低頭喃喃:“這……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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