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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字數:4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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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甘鳴珂昏昏欲睡(即將去世),雲衍城踱著步,清貴優雅地緩緩走來,好似環佩擊玉般的聲音,讓甘鳴珂夢裏打了個寒顫。
    他說:“置入花湖”那是真的是一片花湖,而花就盛放在湖底,聖潔美麗不過如是。
    甘鳴珂被無數晶瑩剔透的透著淺到極致的微粉或微紫花藤牽引,吊在湖中心上方。
    花燁打了個哈欠:“哈,真及時。”,說著亮出了閃閃的虎牙“最後一麵。”
    “……”
    該怎麼辦,他在心裏不由地焦急和思考,然而未等他思考清楚,便被人猛地拖到了眼前。雲衍城渾身透著一個冰山雪蓮的清冷氣息,好像化作無形的冰錐,直戳五感,看似無害,卻暗藏銳利。
    “你資質太差了,不適合做花肥”末了補上一句“真醜。”
    甘鳴珂這些日子已經深刻體會到了,這人的嘴有多損。
    李朝槿立馬站起來,小心翼翼道:“前輩,我等並非此界之人,您確定您用異世魂來祭花,此舉妥當嗎?”
    誰知那人滿不在意地擺擺手:“管你哪個世的,我隻要花肥。羽皇的千絲縷告訴我,此人最為合適,這就夠了。”
    此時遠空突然傳來一聲怒斥:“好你個雲衍城,本皇的千絲縷果然是你偷的!”
    “……”雲衍城摸了摸鼻子,向來清冷高貴的他竟也有些心虛。
    羽皇說著便要明搶,雲衍城大喝:“且慢,咳咳,待我將此人解決了,定給你好好解釋解釋,相應賠償絕不落下。”“哼!”羽皇聞言用鼻子吐出了氣。
    雲衍城這才回過身,視李朝槿於無物,繼續執行術法。
    李朝槿咬咬牙徑直衝入湖中,可就在即將碰到湖麵的一刹那被巨大的力量反彈回去,重重地吐出一口血,他隻覺得五髒內府都攪在了一起,無法承受劇痛昏迷難醒。
    “嗬”雲衍城毫不在意,甚至還悠閑地嘲諷:“當老子心心念念的花是擺設,你想碰就碰?你是太低估天鳶花,還是太低估本尊了?”
    羽皇不知何時變出了美酒佳肴,美侍。慵慵懶懶地側躺著,聞言瞥了他一眼,骨節分明的手撚起一顆葡萄放入口中,看似無意卻也緊緊地盯著湖麵,好奇結果。
    不知何時,湖麵升起了乳白地旋轉的霧氣,自湖底蒸騰而起,湖中不熱,卻湧現出大量氣泡。湖底花越發晶瑩美麗。搖曳著迷人的身姿。
    “你說它化出是男是女?”羽皇忽然問道。
    那人終於勾起嘴角,緩緩答道:“還是男子,我這府中女子太多了,也該陰陽調和調和。”
    羽皇口中幹澀無味,砸吧砸吧嘴說:“你終於承認……你府中女子多了。說多,都是對多的侮辱……你那府中除了你都是女子。”
    “你知不知道外界如何說你?”他忽然道?
    雲衍城挑挑眉:“如何”
    羽皇沉寂幾許,眸裏閃過一絲暗沉:“沒什麼。”
    白霧已經遮住了所有視線。
    似乎所有人都在屏氣凝息地看著中心。
    彼岸花早早割破手腕,喂了李朝槿一點血。也湊著看熱鬧去了。
    甘鳴珂覺得自己很熱昏昏沉沉,渾身好像浸泡在微熱的溫泉裏。恍惚間,甚至感受不到肢體的存在了。隻覺得像一片飄零的落葉,被暗流裹挾著,向無盡的無妄海深處慢慢流去……
    逼仄到世界盡頭的角落。他忽然很痛苦,拚命地伸出手,想要抓住最後一點意識。
    難道……真的就……這麼結束了嗎
    ……他還沒有……師尊……
    眼角滑下一滴晶瑩的淚。
    卻也隻是鳥泣有人問,魚泣無人憐。
    …………
    睜開眼的一瞬間,世界是一片晶瑩,微光有些刺目。一隻玉雪的手伸出來,手的主人側過臉,似乎試圖削弱這微微的刺激。
    玉足踏出門檻,站在布滿花瓣的石階前,鳥語花香的盡頭,那人在微微笑著。在溫柔的陽光裏,一片花打著璿兒棲在那人肩頭。
    “你醒了。”他聽到那人說。
    “記住我的名字——”
    “雲衍城——你的”
    “主人——”
    你的主人
    主人
    ……
    “主人。”稍顯稚嫩,清冽的十七八歲青年的聲音緩緩地在巨大的庭院響起
    雲衍城似乎很滿意,他隨手接住一片花瓣,輕輕撚了撚:“你便叫安禪吧。白安禪。”
    李朝槿終究還是在彼岸花麵前斷了氣,花燁把他扔過血池,喂過許多她平時的食物,可是無論怎樣他都再也醒不過來了。花燁很難過,他留著淚,把渾身滴血的李朝槿留在了河穀裏,順著水流,裹挾著無盡的花瓣,慢慢地消失在視野裏。花燁抹開眼角的淚,喃喃自語了一會兒,便走了。
    朝槿,朝槿……隱隱約約中,山穀裏似乎回蕩著這樣的聲音。
    沒有人知道山穀的走向越來越奇怪,水流的顏色變得越來越幽深,沒有人知道他究竟通向何方。
    雲衍城的山莊內,羽皇:“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嗯?”
    雲衍城:“……額,你放心千絲縷忽然失去效力,沒準……隻是累了。”
    “……我覺得我可以考慮先宰了你。”刹那間一把銀器襲來。正吃飯的安禪轉過臉,聲音沒有一絲起伏:“放肆。”羽皇蒙了片刻,還是第一次有人敢對他說放肆,一定是這隻臭狐狸教的。好啊,自己果然跟他不對付,總讓人不痛快!
    “嗬”雲衍城卻勾起了嘴角,十分愉悅。
    “你還敢笑?”似乎從中聽出了咬牙切齒的味道。衍城收斂一番笑意:“我一定會幫你修好的。”
    “嗬!嗬嗬”
    “你現在隻能信我。”
    “……”“五個月,敢逾期,你便與你寶貝的花仆靈隔著輪回相望吧!”
    輪回這兩個字無端刺痛了雲衍城,似乎語氣未變,語調卻有些暗沉:“放心吧,不會的。”
    無望穀,一個少年——幽亾琴默默地站在死去的李朝槿身旁,無奈歎了口氣。眸裏翻湧不息,心緒複雜,忽然少年劇烈地抖動了一下,好像有不知名的恐怖力量在控製他。
    額上大滴大滴汗珠翻滾,同時彎下腰,雙唇慘白,顫顫巍巍地掏出了李朝槿內有裂痕的早已黯淡無光的金丹,順手塞進了一顆詭異的珠子。至於目的,卻無人知曉。緊接著將李朝槿搬到了極其隱秘的洞府,舍下重重禁止,守在附近。
    洞穴地麵,包括魔丹表麵都閃爍著奇異的紋路,詭異浮動的青墨色光紋在洞穴裏像惡魔之瞳,散發著令人驚恐的氣息。
    雲衍城挑了個風和日麗的好日子,領著自家花仆靈四處拜訪,爭取尋得個喚醒千絲縷的法子。
    坐在熱鬧的酒樓裏,隔著影影綽綽的紗簾,看著簾外美人婀娜,看著她們看似有心卻又無意的眼神,整個人處於一種迷之走神狀態。他忽然伸出大手,一掌浮在了安禪腦門上,微微一壓,清朗道:“小孩子,不要看這些。”,末了加上一句:“吃飯。”
    白安禪乖巧地低下頭,麻木地進食。
    就在此時,窗外忽然飛進一隻雪白的鳶尾鳥。扇動間掉落了幾根白羽。
    白安禪將鳥兒捧至雲衍城跟前,隻見後者目光甫一接觸到鳶尾鳥,半空便漂浮了一些密密麻麻的字,但在外人角度,卻是什麼也看不到。雲衍城理了理衣袖淡聲道:“走吧。”
    流雲北地,千鶴莊——
    “你又闖禍了?”眼前白衣鶴氅男子,溫潤如玉,銀發碧眸。
    “哎……”雲衍城摸了摸鼻子,“感情我在你這就是闖禍的代名詞?”
    碧眸男子微微勾起唇角:“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眾人漫步在回廊上。
    雲衍城喟歎一聲:“話說,許久不見,你這真是萬年不變啊……名字”,“還是那麼俗氣。”
    “哦,那在衍城心中,什麼樣的名字才不落俗套?”
    雲衍城垂下眼瞼,認真想了一會兒。側臉眼瞼如蝶翅蹁躚。碧眸男子看他想得認真,也停下步認真等了一會兒。
    許久
    “誒”,“你怎停下了?”
    “……我覺得你的皮囊有更好的用途。”
    雲衍城忽然湧起了好奇心:“什麼用途?”碧眸男子淡笑不語。
    途徑一園,四周偶有幾片淺淡雲霧,內有秀竹高拔三十來米,迎風閣而立,青翠挺俊,色彩鮮明。
    唯一煞風景的是幾隻仙鶴兒在爭搶一塊皮肉,雲衍城清晰地看到它分明的牙齒,撕下一塊皮肉,吞了進去。
    “……”
    “析兒,我錯了。”
    “錯哪了?”
    雲衍城認真想了一會兒:“日後來,當備些厚禮,尤其是精美靈肉。那鶴兒可挑剔了。咳咳,還有……我方才不該耍你。”
    木析見他認錯也不再計較。
    行至主屋內,端上上好的雲夜茶,幾人悠悠地品了起來,許久雲衍城方道:“析可知這千絲縷?”
    “羽族聖物,可探尋世間因果際會。不是在羽皇手中嗎?怎的你偷來了?”
    雲衍城老實回道:“不僅偷來了,還不知為何失了效用。羽皇也不知忽然用其作甚……我本來還想再騙上一會兒。”
    “不久便是羽皇成年大典,他約摸是要借用千絲縷尋找此生的皇後。”
    “是嗎……我怎從未聽過?”
    “上一任羽皇選妻時,你還未出世,再著非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你從不在意……又怎會知道。”
    “……析啊,你可有法子救救你老友?”雲衍城無奈道。
    木析立直了身體,拂掉裙擺上的花瓣:“好說,最難渡的因果是——情愛,千絲縷既生於因果際會,你將其投入幾對眷侶之中,喚醒因果之力,究竟是何問題一探便知。”
    ……
    “安禪……你說,這方法可行否?”
    “主人,試一試也不礙事。”
    “那我們第一對應該找誰呢?”
    “法術高強的?”雲衍城
    “嗯,就像越強的神物隻對天賦異稟或修為高深的人有反應,或許此人修為越高,引起共鳴的可能性越大。”白安禪認真分析道。
    雲衍城想了想:“而且,此人能與千絲縷的共鳴越強越好。”,支在下巴處的玉指還未拿下,他忽然眸光一亮:“禪呐!我想到一個絕佳的好辦法——”
    羽皇黑著臉看著這隻衝撞了自己一眾侍衛,囂張至極,大搖大擺走進來的狐狸。陰惻惻地擠出了一絲冷笑:“嗬,狐狸,你是上趕著,讓本王吃全狐宴嗎?”
    雲衍城芝蘭玉樹,微微一笑:“我想到救你千絲縷的好辦法了。”羽皇收起了陰惻惻的牙,向其投去了質疑的目光。
    狐狸自顧自道:“千絲縷是羽族皇族的聖物,自然是你羽皇,最易喚醒它。所以——”
    “為你尋找有緣人——也就是未來的皇後,若千絲縷感應得到,自然恢複正常。畢竟它是因果的產物,其現任主人有了姻緣,或許是一大助力。”
    羽皇眯了眯眼,躊躇半晌:“……好吧,那便試試,如若無用……嗬!”羽皇眯緊了眼,朝著雲衍城迸發出越發危險的光。
    羽皇站在人流擁擠的妖界大街,眯了眯眼,一臉不耐:“春滿樓,嗬……我覺得我還是去吃全狐宴吧,你們狐狸騷味太重,還得多醃製幾天去去味,告辭。”
    雲衍城緊緊地拎住羽皇的領子,把他扯回來,悠然自得道:“別急嘛,你沒聽過美好的姻緣都在這等風塵之所?”
    羽皇:“還風塵,我看你挺風塵。要不你考慮考慮做我的皇後算了,我呢就可以考慮既往不咎一舉兩得,怎麼樣?”
    雲衍城一本正經道:“四肢走獸與禽類有生殖隔離,不行不行。”
    羽皇朝他翻了個白眼,無情地嘲諷:“切!”
    幾人大搖大擺地走進去。
    “哎呀……這裏一個個的都是胭脂俗粉。”
    “你猴急什麼,好的當然看倒數的,誰看正數的。”,“話說這妖界的妖還真是千姿百態各有千秋啊。”
    “對了,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子,我幫你留意留意,免得你晃神錯過。”
    “主人,你為什麼不帶他在羽族中找?”
    “羽族中的第一美人崖嶼他都無甚興趣,更遑論其他鳥。”
    “說了幾次,別鳥啊鳥的叫,我等是羽族羽族不是普通的鳥!”
    雲衍城掏了掏耳朵,低咕:“不就是鳥人嘛。”
    “你!有本事再說一遍!”羽皇瞪大眼睛齜牙咧嘴。
    “哎哎哎,開始了開始了,噓——”
    眾人目光彙聚於台中。
    哎,這第一個嘛——一般。羽皇不自覺在心裏比較。雲衍城忽然湊過來,悄悄地問白安禪:“禪,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子?”
    安禪抬起清澈的眼眸,眸中倒影著眼前人清雅的麵容:“何為喜歡?”
    “就是——想和此人一生一世在一起,不放手的那種。”
    “我想和主人一生一世在一起,不放手。”
    “你不明白,我說的不是這種。”
    “哎,我說你嘰嘰歪歪地幹嘛呢?”
    “怎的,影響你觀看了?”
    “你還知道呢?笨狐狸。”
    “汝頭腦之病,已病入膏肓,藥石罔效。”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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