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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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也,原也,相逢即是緣,呃——不知各位問那泉作甚。”
朝槿:“初來乍到,一時好奇。隻覺得此地真是包羅萬象,新鮮之物層出不窮啊。”
“嘿嘿,那是,那是。呃……我觀二位修為不低,不知可對那澤願果有興趣?若有!”
“沒有”朝槿果斷打斷到,“我等有自知之明,不敢肖想一些不切實際的事情。”
“至於靈泉,聽公子方才所說,到可以試一試。”
“唔,好吧。”尹無渡有些失望,但還是打起精神來給他們八卦了一堆。兩人記下來很多極實用的東西,便起身告辭了。“唉——”尹無渡遺憾地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就不能陪我多聊會兒,好不容易找到長得合心意,又有聊天話題的人……若找哥哥,他定又要嫌我煩了!”懊惱地抓抓腦袋,原地恢複平靜,毫無人影。
東畔疏離月崖,崖地靈星花常開不敗,花瓣灑落之處,便是無風泉,泉水靈氣充溢,可養傷,助修煉,鍛體魄,效用等級中等偏上。隻是,疏離月崖地形變幻莫測,故而靈泉難以尋得。再加上,其作用並不吸引更迫切於尋增強法力靈寶的魔族。
然而,那路人,終究忘了告訴他們一件事情。
……眼前那位紫衫女子氣勢昂昂地杵在二人麵前,笑得越發美麗動人:“小郎君,遍尋不見,卻在回首身後處啊。真該感歎這緣分真是妙不可言嗎?嗯?”
朝槿繃著臉:“我等與姑娘並無仇怨吧?”
“哼!本姑娘說有,就是有!”
滿秋:“姑娘……蠻不講理。”
卿崇:“……你們來盜本姑娘的東西,還敢說本姑娘不講理?”
“……”
滿秋:“無風泉是你的?”
“自然。”
“可有證據?”姑娘一揮手,湖中便出現了締結過的契約法印,而且看這法印至少也有百年。
朝槿,滿秋:還真是個有主的。。
“怎麼樣,跪下道歉,我就原諒,”“溯——”一道法術利刃直直破空而來。
“怎麼會這樣!?”姑娘驚呼道,“不,不可能,我的湖怎麼會攻擊我自己。”靈泉早已成湖。晶瑩透徹,美麗至極,但是現在這個湖卻讓卿崇遍體生寒。
“怎,怎麼會這樣。”
朝槿鬆開了抱著她的手殘忍道:“有比你更強大的人,強行操控了他……湖已生出了靈智吧?”
“是,是的。呃,關你什麼事?”甩開朝槿將他一把遠遠地推開,滿腹狐疑地看著他們:“說,是不是你們使了什麼下作手段。”
朝槿毫無風度地白了她一眼,隻覺得這個女人不講理。他若真如此強大,可控靈智,使其傷人,還用的找搶這湖,還用的著救她以偽裝嗎?直接殺人奪寶不是更痛快,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竟然可以接受殺人奪寶,“墮落至此”。
顯然,朝槿此舉更激怒了卿崇。隻是湖中忽然水浪大作,狂風暴雨。甚而伴著幾絲電閃雷鳴。湖中心出現了巨大的漩渦,氣流從四周切割而來,中間的漩渦又產生可怖的吸力,緊緊地將每一個人硬生生地往湖底拽。
朝槿,滿秋都覺應付地吃力無比。卿崇接受不住“啊——”猛的被強悍到欲撕裂衣服的漩渦之力拉入渦眼,朝槿一把拉住她,插入地底的劍深深地劃出了一道溝壑。一片片風刃襲向二人,滿秋分心保護他們,被打入了泉中,不見蹤影。
“師兄!!”朝槿雙目赤紅,厲聲咆哮道。最終剩餘二人都無力被拖入深淵。
遠在南畔的澤願樹,倏地抖下了滿樹葉子,惹得眾圍觀它的人一驚,他們沒有發現,樹葉愈發青翠,果子越發色澤誘人,飽滿。
留在不遠處的一位白衣人皺起了眉頭。
尹無渡:“仲公子,你修為不行,那果子還是別看了,會爆體的——”
仲青菰回望他一眼:“那果子好像瞬間獲得了什麼補充。”
“是或,有點奇怪哎——”
“公子能用正常的語氣說話嗎?”
“咳咳,方才想加點語氣詞,咳咳,挺有意思的?”說著,舉起一杯茶,喝了一口。嘖舌:“為什麼女人都喜歡那麼說話……為什麼他們說來好聽,我說起來……就覺得怪怪的。”
下巴枕在桌上,一直乖乖的暮蟬忽然說:“不是女人,是有的人——”尹無渡:好像看到他頭上擺著兩個狗耳朵:“公子說,這是因為他們知道有人疼,所以會刻意示弱。”
……又看到了狗尾巴。
“而那些知道沒有人會心疼的人,習慣了獨立,是不會輕易展現柔弱的,相反會很剛強。”
“……嗯,有道理。”尹無渡一本正經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所以,你是想要人疼嗎?”閃著大大的狗眼問道。
“……”閃瞎眼了。
“寶貝,快看,那果子真好看。”他伸出玉長的手指,指向遠處群魔環伺的樹。果然吸引了眾人的目光,還未輕輕吐出一口氣,便被忽然出現的身影,驚地嗆了起來,
“各位,各位——來日再見啊。小的有事,先行告退!”猝地,撩起長袍噔噔噔跑到了樓上。
“他要是累了,直接說上樓去便是,為什麼要說來日再見呢?”暮寶寶問。
仲青菰慈愛地摸了摸他的腦袋:“小孩子別問。”
暮蟬打了個寒顫,縮了縮脖子。
仲青菰:“……”我有這麼可怕嗎?
尹無渡躡手躡腳地往魔宮中走。
忽然一道富有磁性的聲音,在空蕩的宮中響起:“……省地回來了?”
尹無渡:“……”
尹無渡摸了摸鼻子:“呃,那什麼,我,我是去幹正事去了。”
“……哦——”魔尊明顯不信,曲起手指,輕輕地一下又一下地敲擊著座椅的扶手。
尹無渡望了望那煞白的手,紫黑的扶手。默默地咽了咽口水。
魔尊沉寂良久後道:“魔域大概來了不少外人”說著,一隻手執起茶杯輕抿一口,“我倒不介意,多幾隻跳梁小醜娛樂,娛樂。”
“兄長”,“到底想說什麼?”尹無渡猶豫了下後道。
魔尊緊緊地盯了他一瞬,聲調曠遠寒肅:“你當真不知。”
“……”算了,要不還是假裝知道吧?為了避免哥哥的一頓毒打,尹慫慫沒骨氣地想。
魔尊眼瞳立即變為豎瞳,戾氣乍現,血腥氣縈繞於其間。
一句話沉重地砸在聽者眼前:“你身邊的人。”
……
“給我處理好了——”
……
“啊秋——”美人早已成冬美人,哪怕身上裹了衛師兄大半衣服,而衛滿秋則裹著李朝槿的衣服。
美人:“……”他早已不想對這個沒有憐香惜玉之情,一根筋的人計較,太折損壽命了!更過分的是……他竟然還怪她搶他師兄的衣服!
……
我祝你永遠找不到媳婦,真的。美人表麵上微微一笑,在心裏惡狠狠地詛咒。
李朝槿一無所覺,坦然正氣地往前走。
美人鄙夷地向他努了努嘴,尤其不滿意,他懷裏那一團玩意兒。
一陣霧飄過,眾人失散。雖地點不同,但三人反應出奇一致地……冷靜,麵不改色。鎮定自如。
李朝槿揪了揪懷裏,小雪狼的毛,自言自語道:“也不知鳴珂他們怎麼樣了……”
小雪狼嗷嗚了一聲,似作回應。奶聲奶氣毫無威懾力,卻在冰天雪地裏,有一絲暖意。
是的,他們三人一散一和已經兩回,小雪狼,就是他獨自一人時被一群冰焰獸逼退到懸崖地,摔在了一個平麵上,右側有一雜草叢生,放目過去有個斷了腿的小雪狼,腿上刮破開一條縱橫猙獰,深可見骨的傷口,整條腿鮮血淋淋,見陌生人靠近,用剩下的三條腿拖著身軀嗷嗚地往後。李朝槿雖看起來冷漠不近人情,實則容易心軟……
他輕輕地扶起了筋疲力竭,還在拚命往後移,哪怕隻動了分毫的小雪狼,溫柔地把它放在懷裏,拿出最好的藥,一點一點地灑在傷口上。小雪狼嗷嗚嗷嗚傷心地小心翼翼地叫著。怕引出什麼恐怖的怪物,又或許隻是在維持最後的雪狼的尊嚴,哪怕痛可徹骨,也不能悲慟大哭。
朝槿安撫地揉了揉它的腦袋,又拿出一隻烤羊腿,討好它……
美人卿崇悠悠地歎了口氣,本來以為可以蹭點靈藥吃食,和男人的溫柔,結果他目光盡是被小雪狼引了去。美人感慨,這年頭活的還不如一隻狼。美人搖了搖頭,甩出頭裏的回憶,再次決定自力更生,這就好像通關一樣,他們三人能不能在最後相遇……
仲青菰實在對什麼澤願果沒興趣,反正修為境界這東西:該是你的,還是你的,不該是你的,永遠不是你的。暮蟬覺得覺得他太佛性了,自己沒有靈根,爭也無用,但就是好奇地圍了那樹轉了七八圈,仲青菰毫不客氣地開啟嘲諷模式:“你腦門秀逗了,你以為轉著神佛呢?把神佛逗樂嗬了,他還能保護你?”
“切……唉……無無趣的青年,我覺得你應該幹點實務,增加自己的才幹,磨煉自己的德行和操守”
暮蟬如未聽聞,依舊打量著這棵樹,仲青菰正飲一杯酒,那酒水卡在喉嚨裏,將吞未吞。猝不及防被問道:“前輩,我剛替你許了願——祝你早日兒孫滿堂。”
“噗——”
“哈哈哈哈哈”突然出現的一位少年,放縱地大笑道。
仲青菰陰沉著臉問:“你笑什麼?”
“嗬嗬嗬嗬,我笑,”少年眼淚都快出來了,“他竟然祝一個修無情道的人,兒孫滿堂……哈哈哈哈哈。
這簡直是我聽過最別具一格的祝福。”
少年猛地變成藏藍衣青年,這下青年斂了斂神色,憋著滿肚子笑意,麵上嚴肅至極,一本正經道:“宸宇宗果然人才濟濟,敢想他人之所不能想,思想如此進步超前——佩服,佩服!”
“公子,這樣肯設身處地為你想的人——可要珍惜啊!”
一道閃光而過,暮蟬摘下了樹上的果子
仲青菰:“……”
尹空翠:“……”
眾人:“……”
在一道光閃過,果子憑空不見,似乎融入了暮蟬體內,暮蟬扒拉了下自己,怔怔然:“它不見了。”
眾人:“……”莫方,可能是真的不見了。
暮蟬周身氣息變化,光華守護,似乎……仲青菰目光一錚,驚訝至極。
明明沒有靈根,吞了果子沒有爆體……反而,被親近?仲青菰:這是不可能的
尹空翠:“你這位小朋友,體質有點特殊啊。”
仲青菰:“你不也是小朋友嗎?”
尹空翠:“……”
“咳,兄弟……他不見了。”
“……”溯得飛了出去,仲青菰擰著眉,縱身撞向瑩瑩發光,通體透明的澤願果樹,也消失不見,幾片透明的樹葉灑落大地。
尹空翠銀藍的眼睛靜靜地看著,許久……“嘖嘖嘖,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魔尊尹無那,伴隨著尹無渡款款而來,尹無渡舔了舔爪子:“哥,話說,你不感興趣嗎?”
尹無那望向空翠:“一會兒,我進入結界辦點事情。不許跟著。”
“……我不!憑什麼你們能去,我就不能去。剛剛那個凡人還去了呢。”
“你還能跟他比,他死了關我屁事。你死了,老子還得給你買棺材呢!”
“爹——”
“行了!不許胡鬧。”
尹空翠撇撇嘴,倒也不敢違逆他……才怪,等會兒偷偷去,就是了。切切切!哼……
望著兩人憑空消失,他平生惡計“嘻嘻嘻。”
戚優婁平靜淡漠地望著窗外風雨飄飄,漫天被打落青葉在空中四處飄零。
一隻骨瘦至極,蒼老至極的手,輕輕地搭在了他身上,手的主人喃喃道:“……為什麼……”
“你又是為什麼……”他平靜地回道。
身後那個佝僂的好似將死之人的人又問:“你能送我一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