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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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槿扶住他,這幾天他們不僅遭受了一次怪物襲擊,已有些疲憊,現下一人受傷,勝算更小,巨怪可不會在意他們的想法而手下留情,它愈戰愈勇,發起更猛烈的襲擊。
朝槿使出冰凍九星訣,暫時覆地幾裏,死死地凍住中間的生物,同時貼上引雷訣,準備在冰碎千鈞一發之際引動。
風聲在耳邊呼呼地響,可見他們此時逃走地有多快。向著高原,目光專注堅定。他有預感,那座唯一突兀的高原,一定有……什麼機遇。
轉眼間,身後傳來冰爆破的聲音,朝槿立即啟動,手中的雷符,同時心中一緊,咽下湧上喉頭的腥甜……終究……耗費法術太多了。
不久,終於來到覬覦已久的山腳,提氣運出本命劍,身邊氣流翻湧,騰氣旋而上,衣袍獵獵作響,墨發飛揚。滿秋臉色更慘白了幾分。
在腳尖終於落地時,兩人才感到尋路這段時間以來的一陣安心。高原確實足夠高,此處沒有別處在地底尤可見的好似近在咫尺的深厚的濃霧、幽深的泛著邪氣的雲層,這也是為什麼他們一路不敢禦劍,卻敢在此處的原因。
滿秋被扶著慢慢坐下,朝槿拿出師傅為他準備的豐富的靈丹妙藥,細心地喂給滿秋師兄幾樣,再順便自己吃了點,便安心坐下打坐運氣療傷。
費暮蟬那日收到的信顯示:翌日不至,尋人幫助。
他本想立即衝去,可又知不自量力,隻怕人未救出,卻將自己折了進去,這樣更於事無補,無人知曉。
於是也同眾人去拜訪城主,並帶領方向。城主也是坦而然之地隨著他們同去。
……
一個寬敞,透亮,卻嚴肅靜謐過頭的密室裏。有一些“簌簌”響,好似磨砂,粗糙、朦朧的聲音簌簌幽微的聲響,粗礪的摩擦音,偶爾在擺動燭光的微光裏,靜謐地舞動,
那原先富貴的大戶人家的屋頂上,閃過一道白光。
深宅大院,枝葉掩映裏似乎有什麼在波動,又似乎多了什麼奇異的氣息。
“是何處?”
“就在不遠,那兒,那座牆的附近!”費暮蟬飛快地走過去,驚喜道:“那裏有公子留下的東西!”
戚優婁不急不躁,不緩不慢地走了過去。
然後,一聲驚起千層浪:
“此地連接了魔域。”
“什,什麼?”眾人紛紛訝然道。
“這是城主府的獨特之處。”隻見戚優婁又不急不緩,眸淵裏平靜至極:“千月城地界在蠻荒時,曾居住過一位魔族大能,他在此地留下陣法,開通渠道。眼前牆非牆,府非府。千層地底,是連接魔氣初始源地九淵的魔門。”
“魔門覆壓千餘裏,數億年來,不斷地衍生出了許多特有的奇異生物。至於其危險性如何,我並未曾探知,並明白。”
眾人:“……”
一人:“城,城主,那該怎麼辦?”
城主依舊平靜至極,說出的話好想讓人原地倒下:“隻盼著他們不要誤打誤撞,進入魔域才好。”
眾人:“……”更擔心了。
“進入魔域就算了,不要好死不死,墜入九淵才好。那可是個連魔族都不敢輕易踏足的地方。”
眾人……已經原地失去思考能力,原地化成石人。隻有執劍峰的人還在苦苦掙紮,保持著最後理智道:“前輩,對此如此了解,既然隻是個門,那總有回來的方法……”
“……門嘛”,那人支支吾吾,做著最後的掙紮道:“有去總有回的。”
還不等城主反應,暮蟬立即道:“先生,還請先生幫個忙,救救朝槿他們——您需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戚優婁依舊微微笑著,溫溫和和地:“這不是願不願的問題。”
緊接著戚優婁靜靜的,沉穩的聲音響起:“而是,能與不能的問題。”
費暮蟬:“既然如此……我便自己進去找一找,至於諸位,還請你們派幾人回去,報告詳情求助宗門。”
執劍峰此時為首的立即答道:“我同你去,其他峰各派兩人回去。”
“暮蟬,我也同你一起去。”
“對,我們多派幾人,一起進去。”
“這”
“好了,暮蟬。他們不僅是你的朋友,也是我們眾人的師兄或師弟,我們斷不可看你一人冒險,看他們垂危的!”
暮蟬有些感動,目中微微濕潤,竟一下不言不語。大家見他被說服,此次隊伍中實力較強的——持劍,持法器悉數走了出來。留下法力較弱的一部分通風報信,一部分人陣法外接應。
戚優婁仍舊隻是眉目淡淡地站在一邊,好似個徹底的——旁觀者。
在原地修養許久,治療身上的傷,並恢複了幾層功力。衛滿秋與李朝槿互相寧靜地對望幾眼,平靜地點了點頭。
緊接著,二人站起。遙遙地望向冥冥九天。
“朝槿,此處最為平靜,其他妖獸似乎忌憚。你看!”衛滿秋忽然說道,“你不覺得那個天太不真切嗎?星星的位置從未變過,就連附近的流雲也從未曾變過位置,可是這裏明明吹了許久的厲風!”
“是的……這個天——是個假象!”
二人緊緊地望向那似乎高無邊際的蒼穹。
“滿秋師兄,我們聚力,試一試——”
“嗯!”
二人術法光芒大漲,在無邊的夜裏,像兩顆冉冉升起的明星。
疾風中傳來李朝槿高昂的聲音:“朝那顆最亮,最大的星星打去!”既然天空是假的,那所謂這漫無邊際,幽暗沉沉之穹宇唯三的星星,也極有可能不是這個世界的……而是某個世界所進來的光源。
衛滿秋很顯然明白他的意思,也不回答。順著隊友的意思,將自己的力量揮向了……那顆“星”。
一個黑袍的神秘人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五官四肢被一片暗霧遮蓋,模糊不清。陰風颯颯。
眾人進入秘境魔門後,幾個弟子用力地拍拍通訊器,無奈這家夥好像壞了一樣,一點反應都沒有。別說儀器,自進入此地,他們每一個人都感受到一股沉悶和壓力。甚至有一股隱隱的十分危險,強大的威壓。很難想象,在這樣的境地裏,還要麵對一堆異獸,該如何步履維艱!不少人已經開始想到朝槿和滿秋滿身浴血,尋找出路的樣子。費暮蟬更是擔憂地麵色蒼白,手指緊張地顫抖著,捏緊身側。
一個一身勁衣蒼色的弟子轉首問:“你與你的主子經常相伴,可有何辦法探得他的行蹤。”
費暮蟬這才回過神來,平靜地想了下,低頭喃喃:“我可以用他曾給我的翡翠玉笛。”隻要主人還在這裏,他可以使用心意相通,與其心語相傳,尋得他的方位。
“此外”暮蟬目光熠熠,他忽然想到,那本古法有講到如何用玉笛在不驚擾魔物的情況下辨識魔物方位。
“雖然未曾學完,亦不太熟練。但我仍或許可以用音咒來辨別異獸方向,以供趨避。”
那人皺了皺眉,並未立即讚同:“你有幾分把握?音咒之類術法要求甚是嚴格,失之毫厘差之千裏,極有可能最後的效果不是探得異獸方位,而是驚擾了他們,甚至激怒他們……行差踏錯,便是萬劫不複……”
隨即那人歎了一口氣:“你若是沒有把握,還是勿貿然運用才好,我等人數眾多,亦可眼觀八方耳聽六路。”
費暮蟬點了點頭,知其是好意,微微抬頭,態度極其誠懇:“還是公子思慮周全,是我……太衝動了。”
“但尋得方位的音咒,我還是很有把握的!”
那人:“嗯,你且試試。”
許久正在施法的李朝槿心頭忽然湧上一種熟悉的感覺,隱隱的神識中傳來一點聲音,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清楚。
朝槿:那……那是……他忽然想起那日樹林中遇到敵襲時,暮蟬與他傳音的事情,那時感覺,好像也是這種感覺——從識海傳來的聲音。察覺到隊友好似突然魔怔,目光放遠呆愣。
滿秋停下動作擔憂地問:“朝槿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了,可是哪有暗傷,彼時發作了?”
對上師兄擔憂的眼神,李朝槿立即回複:“師兄不必擔心,稍等。”隨即閉目,盤腿坐下。
在識海中輕聲喚:暮蟬,此地危險,不要肆意踏入!(風撩起了他血色的衣袍,空氣中散發著淡淡的血腥味。)
以我和滿秋師兄的修為,欲活下來,尚且如此吃力。更何況你們……不必擔心,我們找到了破解之法。
很快……就能出去了。
聽著那邊傳來的聲音,暮蟬擔憂的目光中溢滿濃濃的悲涼和難過。他恐怕,恐怕傷的很重吧。
“如何”耳邊傳來平靜的一聲詢問,暮蟬看向那個沉穩的人:“在此笛音通識的那一刻,我便已知道他的方位……”暮蟬想了想,他還是要去尋找朝槿的,但是不能讓這些人冒險,於是斂去所有的擔憂,落落大方,目光澄澈地看向眾人。
“他說以他與滿秋師兄的修為,如今局麵勉強而已,若我們進去,隻怕白白送死。所以,他們此時暫且無事呆在一個安全的地方,且已找到破解之法,正在試驗——他說:為保險起見,我們不如先出去等救兵過來方是萬全之策。”
正在此時,忽又下了一個人,那沉穩之人正要喝一聲:是何人如此胡鬧衝動!不曾想,一眼看清來人時,嚇得腿都快軟了
“師師師,師叔?!”
“嗯——”仲青菰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隨即冷聲道:“回去。”
好像萬年寒冰,猛的砸在了眾人心頭,眾人諾諾答是。
暮蟬眼睛瞬間一亮,仲青菰卻隻瞥他一眼,眯了眯眼,氣勢威嚴磅礴,倒也未點破:“你的命格,不適合呆在這……他們二人,自有機緣,尤其是你主人。你不必擔憂。”
“可是”
“出去!”
“是……”卻欲陽奉陰違轉身投入屏障,一點也沒把一凡人實力沒在眼裏,一時疏忽的仲青菰:“嘖”
一臉嫌棄,極其嫌惡地說:“真麻煩。”某人開始撒潑,“這下好,這地隻能進,不能出,唯一的出口,唯一的出口……你他大爺。等老子找到你,一定要狠狠地打你一頓屁股,”
“……敢不聽長輩說話!罰你去掃三千長階!”
“哼!那那誰,求情都沒用。”像一個小孩一樣罵罵咧咧地進了結界,走了老遠。
仲青菰一把領起費暮蟬的衣領帶著他使用了時空瞬移之術,來到一座寒風凜凜,高可觸天的高原一隅山崖上
隱迎著風,居高臨下,衣袍颯颯,瀟灑至極——瀟灑個屁!仲青菰陰沉著臉,擰著眉在心裏咆哮:那倆臭小子,果然走了!
……老子是絕逼不去魔界的,淡定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變出一個毛巾堵住某人正要張開的嘴,拎起他的後領…………
狠狠地揍了他一頓!
“你大爺,害得老子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暮蟬捂著頭,吱吱嗚嗚地哭訴著,心裏甚是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