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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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鳴珂仰頭,向窗外遠方看去,正要回答:“荊……”低頭卻看見自己被一劍貫穿的胸口,怔怔然地反應不過來,他慢慢地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著水如意,左手趁機偷偷地地向袖中的令牌注入了靈力,支撐不住,轟然倒下。
    遠在宸宇宗的仲青菰倏地睜開了雪眸。
    水如意雙目陰肅至極,抬起手中的劍,用此身十成法力,要擊碎他的元神。耀眼的白光勢不可擋地發射,地上的人浸泡在了銳利的白色劍芒之中。突然,甘鳴珂身上爆發出巨大的屏障,直直地將水如意彈射出去,水如意隻覺整個人被一股磅礴的力量重重一擊,“噗”地吐出了一口血。
    一道碎星般的光線劃過天際,眨眼不見。
    仲青菰隱著身冷然地立在窗外,卻早已出手將整個府內所有生靈困住,卻不想那妖靈直接舍了在此的一枚棄子,選擇自滅。
    仲青菰陰沉著臉,迅速扶起徒兒,嫌惡地將水如意放入指戒中,順便帶走了門外重傷昏迷的荊溪。
    城主府內,衛滿秋與李朝槿二人輕而易舉地隨著屍蝶到了一個秘境。陰森刺骨的寒從地麵透過鞋履往上滲,枯藤老樹姿態怪異,四周霧蒙蒙,隱隱有一股風嘯,從深處咽喉,好似帶著地獄的森冷衝向場內的兩個不速之客。
    忽然,一陣淒厲慘叫,一個渾身骨頭嘎嘎響,頭骨上吊著幾塊黑發,兩個黑洞洞的眼睛幽深地盯著,腳步踉蹌,骨架搖搖晃晃,一隻,兩隻,漸漸地,在幽暗的濃霧裏,亮起盞盞或幽綠或赤紅的“燈籠”,一陣陣嘶嘶地好似冷血動物爬過地麵的聲音在耳畔想起,由遠及近,毛骨悚然。深處斷肢殘骸托著斷手,斷腳,曳過粗糙泥濘,凹凸不平的黑壤老樹虯。那空洞洞的眼裏卻好似興奮的光……
    朝槿祭出火符,燃燒近前屍骸。衛滿秋喚出柳歆劍倏地劃出半圈,劍氣突圍,死屍盡皆攔脖而斷。
    兩人且戰且退,兩邊詭異枯藤老樹嘩嘩地後退,奈何淒厲的風如影隨形,濃稠的黑暗難以砍破——
    跑到一個相對平靜的角落,李朝槿等人突然止步,眼前的樹底下多了一群東西,銀色的花瓣好似有生命,上麵灑滿流光,似水湖波光粼粼,似寒月冷光浮動,似幽靈在暗夜舞動。巨大的花卉,美的讓人心驚,鋪滿整整一條路,好似九天銀河墜落凡塵。
    李朝槿等人不敢輕舉妄動。
    衛滿秋皺了皺眉,沉沉說道:“幽冥魂花?這不是在魔界才出現的花嗎……莫不是此地魔氣深重,適合栽種此花?那這附近,豈非有魔物?”
    李朝槿擰緊的眉卻悄然舒開,隻是麵色越發冷肅平靜:“魔物物種等階比邪崇高,若相伴而生,此地便更加危險。隻是……”
    “這裏與外界與方才地方截然不同,更像一個小魔境。四處溢滿了濃濃的魔氣,出於種族實力壓製,一般邪崇不會敢輕易靠近這裏。”
    李朝槿走向遠方,慢慢地向前買去。衛滿秋緊張地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朝槿,前方魔氣濃地有如實質,我們自身的道心和體質健康都會受到影響,萬不可衝動。”
    “如今,我們先小心尋找出路,先出去,再從長計議。”
    李朝槿回首看向他道:“屍蝶已經消失了,探測器也失去了效用,我們好似被困住了……當下你還有有什麼方法可以找到出路。”
    衛滿秋抿了抿唇:“……你可否設法聯係上外界的人?”
    李朝槿:“對了,為何那些人還沒有來。”
    衛滿秋:“難道……他們被什麼事絆住了腳步,或者出了意外?”衛滿秋驚恐地想到。李朝槿忽然轉移話題道:“你覺得自目前進千月城以來,誰最有嫌疑。”
    衛滿秋歎了一口氣,有些疲累道:“不知道——總找不到任何線索。”
    “有甘鳴珂和水如意等人,不會容易出事的。況且……銀浦上仙怎會容許,他唯一的命定弟子出事呢?”
    “不必擔心,我們且再量力而行往四處走些看看,我進來之前留了一道通訊給暮蟬……他不會讓我們出事的。”
    “或許再那之前,我們可以發現更多有意思的東西。”此時的朝槿麵容上竟然有幾絲邪肆。
    “……”
    兩人換了個方向,離著魔境不遠處走去。
    與千月城隔幾城的落觴城,一個人雙手抖動著,給病床上人敷好所有藥,摸了一把滿頭大汗,才終於在某人虎視眈眈下,稟退城主。
    城主白何清齋無語至極,瞪著這個一來就恐嚇自己,對自己人招來揮去的人,心裏悶悶的。拂一拂袖,端著架子,輕微斜睨著問:“喲,銀浦上仙近兒個又閑了,不折磨折磨旁人,都不姓仲青菰了是吧?”
    仲青菰看了他一眼,自顧自喝了杯茶,在他對麵坐下,勾起嘴角痞裏痞氣道:“清齋——我這不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嘛!”
    “對了清齋,”仲青菰舔了舔嘴唇,咽了咽唾沫難耐道,“晚飯多加幾隻翠竹香酥鴨。”
    “……”何清齋默默地伸出了手,被仲青菰一巴掌拍到桌上:“咱兩什麼關係,還要錢?就這麼說定了。”說著幹脆利落地坐到床邊,看看自己的徒弟。何清齋想再努力一把,好歹拿了藥費,一回頭,某人已經佯裝困憊,直接一腳搭在病患身上,一頭栽在柔軟的枕頭裏。
    “……”
    時何清齋默默地走出了門,打又打不過,所以,他不想理這個千刀殺的老公雞,千年王八了。
    等到人出去了,仲青菰才立馬坐起來,骨節分明的手指交叉掐指捏算……
    翌日,戚優婁悠悠醒來,慵懶自在地隨處走走,長跑曳地,姿態雍容高雅,卻始終唇角吊梢三分笑意,眸光突顯幾分寒春。
    “主人”遠方一婢女匆匆趕來,俯首作揖道,“時家千金時木蓉小姐,斐家公子斐南夷求見。”
    戚優婁未曾回首,輕聲道:“讓他們進來吧。”
    ……
    “不知兩位光臨此地,有何貴幹?”戚優婁聲線極度平靜,毫無起伏道。絲毫沒有顧及時家是二等仙家名門,畢竟水如意自己就是一等仙門望族時,戚優婁也未曾對任何人有何態度變化。
    時木蓉沒有任何不悅,坦坦蕩蕩:“先生,其實是這樣。家主有事尋先生,托我為您送一封信以及一個物件。”
    如果隻是一封普通的信,大可不必專門拍嫡係子弟親自送,如此大費周章,顯然是想到其中的關竅,城主示意眼前的女子將信承上。
    隻是閱讀盡整封,城主瞳孔放大,有些驚詫,卻瞬息之間又離岸了神色,恢複如常,好似不曾發生過。
    他望向下首之人,輕聲道:“我已明白,請諸位先回去吧。來人,送客。”此番,前後情態對比,卻有些失禮了。時木蓉與斐南夷疑惑地望了望對方,下一刻,被下人恭恭敬敬地請了出去。
    時木蓉疑惑地望著大門,不禁心中想到:信上寫了什麼,竟然如此反應,連附贈的信物都沒有看?
    斐南夷不滿城主明顯驅逐的態度,大聲安慰時姑娘道:“慕容,我看他八成修煉修傻了,才如此急促,毫無君子穩重之風……你莫要同他計較。”
    聞言,時姑娘心境澄明,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解釋道:“我未曾計較,隻是在想。城主接下來回去何處……信中講了什麼。”
    “僅此而已……還有莫要輕易辱罵一個城主,以免自討苦吃。”
    斐南夷不以為意:“不過是個毀了根基的城主,不能修煉,能否有點法力傍身都是問題,有何可怕的。”
    時木蓉難得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能傷人的不僅僅是人,還有旁的東西。”
    “……狂妄,不會給你帶來更多的好處。”
    “懷有敬畏之心,才更加重要。”
    斐南夷整這個二世祖佯裝聽懂了的樣子,實際上,壓根沒聽進去。
    兩人並列走出了城主府。
    戚優婁在大殿內凝眉半晌,奴仆們似是第一次見城主如此的樣子,城主看著與誰都能親近,其實向來什麼都不太能影響他的情緒。
    他在殿內踱步,兩個來回後,忽然問:“宸宇宗的人呢?近日怎麼都不見他們。”
    下人立馬回:“前些日子,幾位公子出去了,卻並未曾會來。”
    恰在此時,門外宸宇宗一行人求見,有人站出,立定,晴朗的目光,望向城主:“城主,我們的幾個師兄,一位師姐從昨晚消失不見了,尋求不得。我等,我等不得已,才來求助城主幫忙!”
    秘境內,時間似乎流速更慢了,且暗不見天日,更不知時辰,李朝槿和衛滿秋往高原上走,心想或許能看清天星,以星指向。
    這不是幻境,而是以城主府某地為入口,連接另一個世界的秘境。
    這裏奇獸異草時不時出現在眼前,環境亦與凡間大相徑庭。珍花異滕茂盛滋長,怪樹詭林穿梭其間。有雪雨,具腐蝕性。有巨樹有坑穴在十幾人合抱的樹幹上,可藏人。遙遠之處,荒漠貧瘠,美麗銀白的花朵,詭異地綻放其間,巨大岩石、石涯上縛滿血苔,較為濕潤,因這裏每至夜間,便血雨淋淋。這些血苔便是以血雨澆灌,過往昆蟲為食,上麵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腐臭味,血腥味。
    忽然從林間躥出一個長滿八十多顆尖銳利齒,雙目赤紅,鬼麵魚須,身如巨蠕蟲的奇異生物,趴地而來,看得兩人直直作嘔,但好歹在此地呆了那麼長時間,已被時不時猝然出現的怪物嚇多了,好歹適應了不少。
    怪物昂著頭望向他們,似乎把他們視作了美味的食物。二人見此心中一狠,衛滿秋掩護,李朝槿待其出手後佯裝進攻,二人與怪物虛與委蛇,試圖找到弱點,一擊致命!
    巨怪翻起身,露出鋼齒,猛然俯衝砸入二人所在地中。掀起十幾米高塵土,兩人接著滿天塵土做掩飾,趁機招招攻擊它的腹部,卻不想堅硬似鐵。密音傳達,換方位攻擊,巨怪早已掃尾,甩頭,血盆大口速度迅捷林敏地不斷變向攻擊。
    刹那間,堅硬的,長滿鋒利鐵玄般倒刺的尾巴,狠狠地拍過滿秋瘦小的身體,直直扯下他一大塊血肉,滿秋疼得麵無血色,唇色泛白。那尾巴可開可收,宛如彎刀大小。比彎刀更加鋒利堅硬的純黑色的倒勾是真的傷人極痛,且“利刃”上,閃著鐵甲冷光,讓人不由地心生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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