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9點多，唐青聽見有人按門鈴，就從書房出來開門。打開公寓的房門，唐青看見了前所未有的佟朝陽，頭發焦黃得像堆草，絡腮胡子有半寸長，滿臉滿身汙垢，隻有兩隻眼睛還是那麼炯炯有神。唐青吃驚之後就是欣喜，伸手要把他拽進門，佟朝陽趕緊邊躲邊說：“別碰！這身灰還有用。你躲開，我自己進來。”
    唐青讓開路，佟朝陽進門就奔洗澡間，一邊示意唐青關門，一邊問：“小叔在北京嗎？”
    “在呢，你再沒消息，我就要去祁山找人了。”唐青關切地問：“你怎麼連個電話都沒有呢？急死人了。”
    “一會兒告訴你。趕緊叫小叔過來一趟，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他商量。讓小叔別跟別人提我回來的事！”
    剛進洗澡間，佟朝陽又打開門叫唐青：“小青，給我拿個大朔料袋，我這身衣服不能洗，後天還得穿。”
    唐青急忙拿了塑料袋和幹淨的衣服遞進洗澡間。
    等佟朝陽收拾幹淨出來，高德昌已經到了，坐在客廳裏等他。
    高德昌站起身一邊從上到下仔細打量佟朝陽，一邊問道：“朝陽，沒事吧？這段時間怎麼也不和我聯係一下？”
    “好著呢！祁山縣特小，幹點什麼事情都滿不住人，旅館裏我不敢藏電話，郵局的電話也不敢用，所以一直沒跟你們聯係。您自己來的？”佟朝陽大大咧咧地笑著拉著高德昌在沙發上坐下。
    “嗯，叫出租過來的。”
    “小叔，我們可能有突破口了。”佟朝陽把口袋裏的紙條掏出來遞給高德昌。
    高德昌仔細看著紙條上的字，低聲問道：“你的意思是從人命案入手？”
    “對！人命關天，如果不是礦上的人遇上了巨大的困難，就不會冒這麼大危險把紙條傳遞給我這個陌生人。看來大勝公司的底必須要揭開了。但靠經濟糾紛的問題入手，處理周期太長，而且隻要大勝公司的人不被控製，即使我們證據確鑿，法院執行過程也會大費周折，所以從紙條的線索入手，就能按照特大刑事案件處理，也許會牽出大勝公司所有的違法行為。另外，我們必須盡快行動，否則礦區裏的工人可能會有危險……”接著佟朝陽把自己在祁山的經曆和礦區的所見所聞詳細給高德昌講了一遍。
    唐青一直在廚房準備夜宵，此時美味的薺菜混沌已經擺上了桌。
    高德昌讓佟朝陽先去吃夜宵，自己坐在沙發上拿著那張紙條沉思。
    佟朝陽一口氣把餐桌上的三碗餛鈍全吃了，吃完拿著空碗還向唐青要。唐青攤攤手表示一個餛鈍也沒有了，然後轉身進了廚房。佟朝陽端著空碗問：“小青，你去幹什麼？”
    “給你再煮點醪糟湯圓，別急，等一下啊！”唐青在廚房裏答應著。
    吃飽喝足，佟朝陽回到客廳，高德昌拿著紙條還在凝神思索。
    “小叔，最近黑子家裏好像有人病了，急需用錢，總跟人借錢，別人都躲著他，我給他兩次，一共叁仟多元，他挺感謝的。進入礦區，司機不讓下車，但黑子要簽收運煤單，可以下車核查裝煤噸數和簽字。最近他要回老家一趟，我爭取把這個活拿過來，那個遞紙條的人就有可能再跟我聯係。”
    “你覺得有沒有引起懷疑？”高德昌低沉著聲音問。
    “暫時還沒有，就是被大勝公司的杜雄盯了幾眼，但後來也沒怎麼著。”
    “杜雄是大勝公司的實際掌控人，為人陰狠狡詐，十分危險，你千萬注意安全。”高德昌不無擔心地囑咐道。
    “嗯，我躲著他呢。”佟朝陽笑笑，他十分防範杜雄，但見過以後，心裏就有底了，他不認為此人配做對手。
    高德昌慎重地點點頭說：“別大意，越是大事越須心細。”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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