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墮落天使
    希望是一切罪惡的開始。這句話像洪鍾餘韻一樣在秦駿辰腦海中回蕩，他不知道這是一句傳教的話還是另有所指。
    紫袍少年被送進醫院搶救，秦駿辰不放心趙朝就讓他留在警局。
    “哥哥，我還是先回家吧，警局的氣氛有些太肅穆了。”趙朝低聲說著。
    “家裏不安全，要不你和我一起去醫院吧。”秦駿辰不放心趙朝但也不想強迫他做什麼，尤其是趙朝那種語氣，沒有胡攪蠻纏或者是強硬的威脅，讓他根本沒有任何理由拒絕。
    趙朝點了點頭，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他不喜歡醫院，更不喜歡警局，上次被審訊的場景還曆曆在目，如果沒有秦駿辰他這輩子都不想來警局了。
    四個拿槍的警察筆挺的站在搶救室門口，秦駿辰也親自盯著，趙朝就安靜的坐在秦駿辰身邊。
    在紫袍少年搶救的過程中，秦駿辰通過近五年失蹤人口篩查最終確定了紫袍少年的身份，又把圖片發給他的父母進行身份核實，父母得知他們的孩子還活著之後，立刻從千裏之外奔向醫院。
    “小朝，你要是累了就先睡一會，我讓護士給你拿床被子。”秦駿辰的眼中滿是血絲透著疲憊。
    趙朝搖搖頭：“我不困，我陪你一起。”他有些仰視秦駿辰露出淡淡的卻很溫暖的笑容，露出兩顆小虎牙。
    秦駿辰用滿是薄繭的大手輕輕揉了揉趙朝細軟的頭發，趙朝的頭發很軟，揉在掌心癢癢的像把玩小兔子一樣柔軟舒服。秦駿辰緊繃的焦慮神經也有所放鬆。
    搶救室的燈滅了，秦駿辰立刻站了起來，拽了一下衣服下擺，說道：“哥先進去問問情況，你就在這裏等我。”
    趙朝點點頭：“好。”
    經過四個多小時的搶救，紫袍少年脫離了危險，慘白的臉上黑眸都少了光澤，他目光空洞的看天花板，如果不是胸口微微的起伏根本看不出他還活著。
    “你什麼時候加入這個組織的？”秦駿辰坐在少年身邊問道。
    “三年前的夏天。”少年冷笑了一下，虛弱的聲音繼續說道：“但又好像是上輩子一樣。”“我以為他們是不一樣的，我一顆心捧了出去，卻被他們摔在地上，踩進泥裏。”兩行清淚順著少年清瘦的臉流進發從，蒼白的臉寫滿悲傷。
    病榻上蒼白的少年低語起來，聲音越來越大“希望是一切罪惡的開始，希望是一切罪惡的開始。我來自天堂，卻終將墮落地獄萬劫不複，那又能怎麼樣呢！？我要把這荒謬的塵世屠戮殆盡，讓你們這些愚蠢的人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尊貴。”少年獰笑著，全身都在顫抖，仿佛上一秒傷心落寞的不是他一樣。
    “賀亭蘭”秦駿辰擲地有聲的一字一頓的叫出少年的名字，在聽到這三個字的瞬間少年瞬間僵住了，接著又是一陣狂笑，眼睛中不明的液體在流淌：“我都要忘了，原來我有名字！原來我有名字！”
    “每個人都不是獨立於這個世界存在的，包括你。”秦駿辰低沉的聲音響起：“毀滅不是救贖，更不能帶給你解脫，你的行為隻會帶給你自己好你的父母無邊的痛苦，你為什麼要以自己為代價去換取邪惡組織的理想？賀亭蘭，我想你有自己的判斷，你才19歲，未來的路還很長，我希望你能想清楚。”
    “未來，我已經沒有未來了，從走上這條路的那天起，我就沒想過我的未來。”賀亭蘭低笑起來，又由低笑變為狂笑，全身都因狂笑而劇烈顫抖：“我沒有明天，你以為你們就有嗎？”賀亭蘭瞪圓脹滿血絲的眼睛看向秦駿辰：“每天都過著同樣的生活，一天和一輩子又有什麼區別？你告訴我，有什麼區別~~”賀亭蘭的叫嚷引來醫護人員，給他注入鎮定劑才安靜下來。
    “秦警官，病人現在的情況不適合審問。”醫生對秦駿辰說道。
    秦駿辰自然懂得醫生話中的意思，起身出了病房。
    趙朝正坐在病房對麵的長椅上，看著病房的門口，秦駿辰露臉的一瞬間趙朝臉上立刻露出淡淡的笑容。
    秦駿辰眼中的戾氣在看見這笑容的瞬間變成了兩團柔光，低沉的聲音帶著溫暖，輕輕揉了揉趙朝的頭：“走吧，我們回家吧。”
    經過一宿的折騰，現在已經是早上八點，正常人滿血複活的時間，秦駿辰卻剛下班，趙朝嘴上說著不困但大大的黑眼圈騙不了人。
    車停在了街邊的早餐排擋，秦駿辰問趙朝吃些什麼，趙朝就說和他吃一樣的就行，秦駿辰要來兩籠小籠包和兩碗豆花。很快熱氣騰騰的早餐就端了上來。
    秦駿辰吃飯很快，是那種北方男人的吃法大口大口的，即便是剛出籠的小籠包很燙他也是一口一個；趙朝吃飯比較慢，包子太燙的一個包子要吃好幾口，他一邊吃一邊看著秦駿辰，他有種錯覺就是——秦駿辰的包子比他香。
    趙朝還剩半屜包子秦駿辰豆漿都已經喝完了，秦駿辰在等趙朝吃飯的時間，一直在處理手上的案件，趙朝剛喝完杯中的豆漿，秦駿辰就站了起來，說道：“走吧，哥送你回家，白天別亂走在家好好休息。”
    “我自己回去就行，這離的不遠。”趙朝脫下身上秦駿辰的外套遞給秦駿辰說道。
    “穿著，早上天涼。”秦駿辰自己穿著半袖絲毫感受不到天涼一樣。“上車吧，哥送你。”
    不到三分鍾就到了明明火鍋樓下，趙朝把秦駿辰的外套疊好放在副駕駛上，笑著和秦駿辰揮手，親眼看著他的車消失再遠方的公路上。
    趙朝沒有上樓，在確定秦駿辰走遠之後，轉身走向另一條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