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了一個。”
    靈位牌前齊刷刷擺著五個一模一樣的瓷娃娃，還有剛剛碎掉的那一個。
    “這麼不小心。”男人抿嘴一笑，把瓷娃娃的碎片清掃掉。
    醫院裏，充斥著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警方，醫生還有家屬圍在一具蓋著白布的屍體旁。
    “死者是從樓頂跳下來的，暫時沒有查到他殺的證據，可以判斷是自殺，案發前，警方有收到報警電話……”韓如看著白布下的人，恍惚了一下。
    “啊！”莊然一下子驚起，心髒砰砰直跳。
    消毒水的味道，白花花的床單，吊瓶裏液體落下的聲音。
    他記得他是從八樓跳了下去，在他被拉下去的一瞬間，他才看見那人身上的黑煙。
    “你怎麼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韓如見莊然醒來，關心地問道。
    “你能看見我？”
    “是，能看見，我隻是眼睛哭腫了，不是哭瞎了。”韓如把盒飯放到他麵前，白了他一眼。
    莊然一心以為自己是死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腿，最後確定哪兒也沒少，“我不是從八樓跳了下來嗎？”
    “從八樓跳下來的是另一個人，警察說，應該是你報完警要去救她，結果她就摔在你身邊，所以你嚇暈了，我剛剛來的時候，還看見她的家人和警察在外麵，你是不知道，我接到電話的時候都嚇壞了。”
    莊然不吱聲，一口一口扒著飯，韓如說的和他經曆的事情截然不同，他也沒辦法解釋，隻能說這一切都跟他碰到的那個鬼有關。
    “我沒什麼事了，一會兒就出院吧。”莊然想想也是有些後怕，那鬼身上的黑煙顏色很深，怨氣應該很重，是想找那女生報仇，但與他無冤無仇，也沒道理隨便害他，怕是他突然出現，差點壞了那隻惡鬼的事。
    從病房出來的時候，警察和跳樓女生的家人都散了，沒有了哭嚎聲，就像一切都沒發生過。
    “你確定沒事？”韓如很少見到莊然沉默不語，滿懷心事的樣子。
    “沒事，我一個大男人，害怕這個。”莊然看了看時間，已經淩晨兩點了，“你叫車了麼？”
    ”叫了，還有幾分鍾就到了。”
    “那我陪你等一下車。”，莊然無聊地踢了踢腳下的石子，裝作不在意地問，“韓如，你那個夢，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做的？”
    韓如仔細回憶著。“大概三天前。”
    “三天前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嗎？”
    “特別的事情……碰見一個特別帥的男生算嗎？”韓如一臉神秘地說。
    “算了，當我沒問，車到了。”
    韓如走了幾步，還是不太放心，扭過頭來，“你如果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
    “知道了，你回去注意安全。”
    莊然到家的時候，整個樓都安安靜靜的，靜的有些令人不適。
    他把屋子裏麵所有的燈都點亮，打開電視。
    有意無意地換著頻道，撐著困意，想等天亮了再睡。
    韓如家。
    屋子裏的黑煙聚成了人形，但很快又散開了。
    門把手被人擰開，有人走進屋子，他在韓如床邊的桌子上放了枚香，點燃，煙氣圍繞在房間。
    黑煙混著煙氣，漸漸化成了一個白衣書生的模樣。
    韓如睡得很沉，這晚，她沒再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