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血之祭 第10章 血祭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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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獻祭棺。”族長向眾人宣布道後,第二夜卻像失了魂一樣,遲遲未動,族長也試著暗自提醒第二夜,但都無果。
“夜!”
這時,就連七煞也跟著急了。
七煞朝戚星擠了一個眼色,示意由他們兩人送祭棺過去。
然而,就在他們剛邁出一步的時候,第二夜似乎回國了身,還阻止了他們:
“族長,不如就由我第二夜一人將祭棺送至洞口。”
族長被第二夜突然的想法,懵了一下,正好三口祭棺,一人一口,不正好,怎麼就想一人送去過,生怕有什麼意外。
但又不好意忙上拒絕,隨即望向了血幽冥,以作請示,血幽冥卻像是沒有聽到,也沒有看到,自顧站在那裏,目光迷離。
這個時候,族長也隻好擅做決定,但如何是好呢?
他思前想後,還是同意了第二夜的建議:
“那好吧!”
第二夜謝過,轉而對身後的七煞和戚星說:
“你們沒有異議吧!”
七煞和戚星互看一眼,覺得有些奇怪,但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妥,便都不吭聲,靜觀其變。
隻見,第二夜劃開雙臂,身子跟著彈起,繞著祭棺,舞出一道又一道銀光,隨即那三口祭棺便像是三塊輕薄板一樣,一次從地麵升起。
第二夜沒有再多看祭棺一眼,眼睛直直地望著離她百尺遠的狼牙洞,當她邁開步子往前走的時候,她的身後,三口祭棺依次相疊,跟著她一並前進。
眾人看得目瞪口呆,恍然間,族長在心中慶幸自己的剛才的決定。
七煞和戚星也第一次看見第二夜是這樣的法,似乎開始明白她的用意了,兩人相覷一笑,都覺得剛才是多想了。
一直默默站著的血幽冥,不知什麼時候起,目光中全是第二夜的影子。他的心,一刻都沒有安寧過,一向自信如他,唯獨對第二夜倍感無奈和無助。
這點,他從不承認,卻也沒有否認過。
隨著第二夜慢慢靠近狼牙洞,洞口的紅光變得愈發的強烈,一閃一閃地猶如火焰一般攢動,讓人有一種不安的吞噬感。
周圍,狼族的眾人默默祈禱著,族長也跟著慢慢跪了下來。
一切隻待第二夜將三口祭棺送入洞口,他們盼望已久的狼神便可以再次複蘇。衰敗了三千年的狼族,也終於可以再次稱霸鬼域。
那一刻,狼族已經等得太久,太久。
“第二夜,快投啊!”
眼見第二夜遲遲未動手將祭棺投入洞內,族長有些焦急,忍不住開口催促道。
但是,第二夜似乎壓根沒有聽見,依然呆滯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族長和其他人都急了,就連七煞和戚星也是。
“她在幹什麼?快把祭棺投入洞內啊,這樣,我們的黑契也就完成了。”戚星握著手中劍,惴惴不安。
七煞沒有搭話,他隻覺得自己的體內有一股氣血在湧動,讓躁動不安。
“七煞!你怎麼了?”
戚星察覺到了七煞的異狀,隻見他的臉色煞白,目光中攢動著殷紅的火焰,但是那股熊熊火焰似乎很不穩定,在紅與黑之間不停地變幻,時而又聽得磨牙的聲音。
七煞被體內炙熱地氣血充斥著,一時間隱隱作痛,連呼吸都有困難,嘴中的兩排牙齒也跟著脹痛,那兩個已久許久未見的獠牙似乎正在蠢蠢欲動。
他害怕地轉過身,不想被遠處的第二夜看到自己的模樣。
但是,他卻看見第二夜正撩起自己的衣袖,一把青銅匕首在紅色的火光中泛著幽幽光亮,誘惑的、致命的紅色,一下子讓他眼前的世界隻有血染的紅,再無其他顏色。
“不要!”
七煞甩開了戚星攙扶的手,衝向狼牙洞,但他沒有邁開第二步就被攔截了。牢牢地攔在了原地,不能動彈。
他憤怒地望著那隻阻攔自己手臂的主人,血幽冥!
“放開我!擋我者,死!”
“已經來不及了!”
相比於七煞的憤怒,學遊民顯得很平靜。
七煞收回冷厲的目光,他怎麼能相信血幽冥的話呢?
可是,當他看見第二夜“唰”地劃開自己的手腕,一滴滴殷紅的血液不停往洞口落下。
一滴一滴……
那血流就這樣一直流著,他想去阻止,卻邁不開步子,他身後的戚星也被血幽冥阻攔著,一步也不能動。
狼族的眾人,眼見第二夜沒有將祭棺投入洞口,反而在那裏祭血,心中一片憂慮,生怕她的行為會壞了祭奠,想要去阻擾。
卻被一股莫名的氣旋阻擋著,彈了回來。
就在眾人被狼牙洞周圍的氣旋反彈的時候,血幽冥鬆開了他的手,任由七煞和戚星靠近,沒有意外,他們也被彈了回來。
但他們沒有就此放棄,依然固執地想要衝破氣旋。
可是,任由他們怎麼努力,他們始終不能靠近洞口,隻能站在氣旋外,遠遠地看著洞口的第二夜。
“夜!你快出來!”
“娘親!你快出來啊!”
七煞和戚星在氣旋外不停朝第二夜嘶喊,第二夜卻始終沒有理睬他們。
直到,七煞望見第二夜的血一點一點變成幽藍色,第二夜才轉過身來。
“對不起!”
第二夜一邊流著藍色的眼淚,一邊在向七煞和戚星做最後的告別。
很多話都沒有來得及去說,很說事情都沒有來得及去做,一切都發生得突然。她沒有沒選擇,不管失去戚星,還是七煞,她都不能。
眼看著他們任何一個人離去,她都不忍。
既然這樣,結局就隻能這樣了。
或許,這樣的結局早在她踏入鬼域那一天就開始了,又或許更早。
第二夜看了一眼那裏站著的血幽冥,她的眼中沒有恨意,也沒有埋怨。她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她應當是要恨他的,這一切的一切,不都是他一手安排的嗎?
但第二夜卻一點恨意也沒有,反而有一點點感激!
最後,她又看了一眼那七煞和戚星,他們的模樣,她會永遠記得的。
瞬間,一股氣流像漩渦一樣,將第二夜不停地吸向洞內。她全身都像是被定了身,無力動彈,隻能任憑那股力量將自己不停地吸進那個血紅的洞內。
在她即將徹底消失於洞口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聽到了一陣笑聲,輕盈的、柔柔的。
那陣笑聲,讓他想起了一個人,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人。
“血幽冥!”
眼見第二夜就此消失在自己的麵前,七煞就像是發了瘋一樣,不顧一切都撲向血幽冥。
在他麵前,站著的不是什麼血都都主,隻是一個仇人,一個殺死第二夜的仇人。
當一道銳利的爪子劃過血幽冥的時候,他一動也不動,僅僅隻是微微側過身,便躲過了七煞的攻擊。
“你為什麼這麼殘忍,我不容易得來的幸福。你怎麼可以就這樣摧毀呢?不能原諒!血幽冥,我一定要你付出代價!”
七煞的話剛說完,他又繼續對血幽冥進行瘋狂的攻擊了,一波又一波,短短眨眼的功夫之間,他不下出了百來招,可是,每一招都被血幽冥輕易地躲過了。
戚星一看七煞招架不住,平平落空,便查收進來。一把發著紅光的七魂劍,在夜空中頻頻劃過一道道亮光。
但是,血幽冥始終都隻是輕輕微動,隻守不攻。仿佛一點兒也沒有要和他們角鬥的意思。
“為什麼會這樣?每一招我還沒有出手,他仿佛偶就知道我要怎麼做了!”
待戚星和血幽冥爭鬥之時,七煞稍作停歇。
他不解地望著那張白色的臉譜,他的攻勢,絕對招招致命,一點兒也不手軟,可是,正如他所想的那樣,每一招都被血幽冥看得一清二楚,甚至比他自己還清楚,這就未免太奇怪了!
倘若說一招兩招尚算是湊巧,但招招如此,他就不能忽視了。
“怎麼?發現了?”
血幽冥依舊坦然地站著,目光鎖定在一籌莫展的七煞身上,而自己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卻夾住了戚星的劍刃,讓戚星無力在動彈。
“這世上,誰都有可能打敗我,唯獨你不行!”
血幽冥的話無不令七煞更加的氣惱,但是血幽冥卻始終語氣緩和,甚至還有幾分關切之意:
“七煞,你還要逃避嗎?”
“血幽冥,你到底賣什麼關子!如果你真了解我,那麼你就應該知道,第二夜死了,我決計是不會放過你的!”
就在七煞在那裏憤憤不平,與血幽冥做口舌之爭時,夜空中傳來一陣飄渺的歌聲,淡淡的,清幽的,仿佛天籟般空淨,卻地轉回旋處,隱隱洋溢著蒼寥的孤獨:
煙波浩瀚,亂世浮沉,天上人間生死兩茫茫。
鬼域蕭蕭,魅影妖嬈,非人非鬼天地任逍遙。
莫道是,人間有愛,鬼域無情,從此在天、在地,難為人……
“彼岸花!”
戚星脫口而出這三個字。
沒有錯,這就是當日他來鬼域之時,在海上聽到的歌聲,傳說中來自彼岸的歌聲。
當歌聲不停的在夜空中傳播,在場的狼族眾人,紛紛像是著了魔一樣,全體不約而同地跪拜,而此時,洞口的紅色火焰也不知何時變成了藍色,一種清澈的幽藍之色。
戚星不解的看著這一切的變化,手中握著的劍似乎也在感應這一些列的變化。
少時,他手中的那柄七魂劍,像是有了靈魂一樣,不僅從血幽冥的指間自動彈出,跟著自己倒立於泥土中,跟著洞口的藍光,一閃一閃,見人上隱隱出現了一個字,一個血紅色的字:星!
“嗬嗬嗬……看來第二夜成功了!”
說著,血幽冥走向七煞,戚星想要阻攔,但不知道為什麼那柄劍似乎告訴他,不要這麼做。
此時的七煞正承受著劇烈的疼痛,體內一股股真氣不斷地到處亂串,他的能感覺到自己眼前的變化,不再是血紅色的一片,而是一片藍,一片幽藍。
“七煞,難道你真的什麼也想不起來了嗎?”
血幽冥站在七煞的麵前,一隻手輕輕朝自己的臉譜移去。
“不要!”
不知道怎麼了,七煞很懼怕。他知道血幽冥要拿掉他的臉譜,但是他卻很怕他這樣。
但血幽冥卻並沒有因此而停止,一瞬間,一張冷峻豔美的容顏就此曝露於月光之下。
戚星張著嘴,無比吃驚地望著血幽冥。
“你說過,直到我找到可以解脫的方法,你都不會喚醒我!你答應過我的!”
就在血幽冥露出一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之後,七煞反而顯得很平靜,仿佛一切都早已知道。
但事實上,隻要血幽冥沒有拿掉臉譜,那麼那段被七煞塵封的記憶永遠都不會醒來。
那是在他們分身之時,便做好的約定。
“我一直都堅守著我們的約定……”
血幽冥依然很淡定,冷冷的臉上,看不出絲絲的情緒,但是一雙藍色的眼眸中,卻飄過一抹得意的笑意!
那抹笑意很淡淡,很快,血幽冥的眼底便隻有藍色,一輪妖冶的幽藍。
天空中,那輪雪銀色明月,早在不知不覺中,染上了一層冰藍。
幽藍的夜空中,一輪藍色的月亮,將這一夜的鬼域蒙上一層隆重的詭異。
七煞不可置信地抬起頭,看著頭頂的那輪藍色之月,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一再地向血幽冥確認,血幽冥笑著點著頭,一遍又一遍。
“碧幕幽藍,流星憐月,夜回人間,人鬼何殊途!”
……………………………………………………
結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