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血之祭 第9章 血祭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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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祭奠的那日。
祭場中,狼族的人身著白色素衣,跪拜著祭棺,由族長主持這場三千年一次的祭禮。
又是一番冗長的祝辭,還有一長串的樂舞,再經過一番歃血明誌,這之後,便是獻祭棺了。
“接下來,獻祭棺。”族長向眾人宣布道,但是第二夜卻遲遲未動,“第二姑娘。”族長試著偷偷叫了一聲第二夜。
按照規定,這祭棺應當由血都的最高統治者,也就是血幽冥送到狼牙洞的洞口,再將祭棺投入洞中。
但是,在今日的血祭開始前,血幽冥卻說:
“如果我提議讓他們替我,不知道各位作何感想?”
自然血幽冥的話,迎來一陣喧囂。
族長振臂一揮,問:
“都主,這是何意?”
“他們三人與我簽了黑契,作為我的使臣一路護送祭棺到此,你們覺得他們有沒有資格呢?”
“黑契?都主與他們三位都簽下了黑契?”
眾人又是一片喧嘩,但族長已經不再管了,就連自己也懵了,沒有想到。
在第二夜那裏得到肯定後,族長什麼也沒有再說,同意了血幽冥的提議,其他人也沒有再反對。
第二夜卻一臉死寂地站在那裏,腦中全是血幽冥一早跟她說的話。
當日一早,她和七煞分開後,血幽冥就又像一抹影子一樣出現在她身邊:
“看來,你們還挺恩愛的!真希望你們就真的如此下去了。可惜!”
第二夜原本是不想理會的,但又擔心真的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你又想告訴我什麼?”
“我不過是想把剩下的故事,講完而已!”
於是,第二夜就又聽血幽冥在那裏講故事了:
“上次我們說到哪了?”
“你說那名女子被她的家人威逼,要她在兒子和丈夫之間做選擇!”
“嗬嗬……看來你聽得很投入!”
第二夜不語,也不笑,待血幽冥繼續講下去。
“結果……她什麼也沒有做,對她來說,丈夫和兒子比任何人、任何事都重要。她發誓要好好守護好他們,便帶著他們躲了起來。
自然,她的家人不會就此罷休,最終在女子快要臨盆的時候,她的家人找到了他們。
男子為了保護他的妻子,與女子的家人決戰,那一場決鬥,在鬼域史無前例,但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在幽藍的山穀中,一場驚天動地的惡戰在鬼域的黑夜中劃出一道道星光。”
“何以如此厲害?”
第二夜不知不覺問出了口,血幽冥也並不以為意,隻是看了一眼她,繼續講著:
“怎麼可能不厲害。這女子的家人世代都是降魔師,那日她家就集合了幾家降魔世家,來到鬼域。男子雖然法力高強,但卻因為屋內孩子的一聲啼哭聲,一分神,中了避世咒。”
“避世咒!”
一聽到這三個字,第二夜的心裏就開始翻雲覆雨起來,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但仍然佯裝冷靜,繼續聽血幽冥繼續說下去,雖然,她已經開始察覺他的故事不是偶然,更加不是憑空捏造,而且很有可能,跟她有關,但她別無選擇:
“中了避世咒後,男子一時間都沒有辦法使出法力。而且,隨著他的掙紮,他正一點點地現出原形。
就在這時,剛剛產下嬰兒的女子從屋內爬出來。
用自己的生命,換取了丈夫和兒子的平安,一掌死在自己父親的手中。
男子眼見自己的妻子就此死在自己的麵前,萬念俱灰,震開了避世咒的束縛。趕緊用自己法力鎖住妻子的魂魄,於是,在這個清蕭的鬼域有了歌聲,有了來自彼岸花的美麗傳說。
作為這鬼域的主宰,男子並沒有死,他隻是沉睡了而已。他雖擁有不老之身,卻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愛妻死在自己的麵前。這樣的打擊,讓他最終選擇了塵封。
男子散盡畢生法力,向人那些害他妻兒的世人實施了報複,一個永生永世都解不開的詛咒,就此在人世間流傳,一代又一代。”
“你說的詛咒……”
“你猜的沒錯。就是單家永世跟隨的那個詛咒。殺人者償命,你們人世間不是經常這麼說嗎?”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
血幽冥的態度異常的冷漠。
“那……那他們的兒子到底怎麼樣了?”
“嗬嗬……”血幽冥詭異一笑,一雙血紅色的眼睛直盯著第二夜,讓她覺得有一種窒息的壓迫感。
“塵封前,他將自己的兒子托付給了鬼公靈婆。他的命運從一出生就已經注定好了,長大以後,他就成妖界至高無上的‘邪神’。”
“邪神?難道那日我醒來看見的那人便是他?”
血幽冥不置可否,繼續說下去:
“邪神繼承了他父親的優良血統,擁有強大的法力。但這也造就了他的痛苦回憶,在他剛出生所發生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裏,隨著他的長大,那些記憶越來越清晰,仇恨就像一顆種子一樣,在他的心理生根發芽。
然而,鬼公靈婆一直都教化他,希望他能成為鬼域的明君。但這隻會讓他更加的痛苦,更加的迷茫,日積月累下,他飽受矛盾的折磨,最終,他選擇了逃離。”
“他就是第一個籌滿七王之王魂魄的人?”
血幽冥的眼底劃過一絲驚喜,第二夜的聰慧,他已經看到,但仍然驚訝於她如此敏銳的心思。
“是!沒有想到吧,傳說中的‘邪神’居然是第一個有求於鬼府的人。他用七王之王的魂魄,換取了一次重生。
他將自己分作兩半,降臨於鬼域。
一半帶著迷失,成為了現在的七煞,另一半仍保有著最初的那份高貴與野心……”“七煞?你說七煞是邪神?怎麼可能,你一定是在騙我。”第二夜打斷了血幽冥的話。
“那我還忘了告訴你,邪神的父親就是傳說中的……狼神。”看著折磨激動地第二夜,血幽冥卻顯得很有興趣,到目前為止,一切就像他預期的那樣。
“狼神!”
這算什麼,要自己的兒子來祭拜自己的父親?
但顯然,七煞對此什麼也不知道,可是她依然不放心:
“七煞知道嗎?”
“他的記憶從他重新降世開始,到……什麼時候,恐怕要有你決定!”
“你這話什麼意思?”
“祭場不是有三口祭棺嗎?一口是七煞的、一口是戚星的!”
“戚星?怎麼連他也扯進來了!血幽冥,你到底想說什麼?”
“如果想要喚醒狼神,就必須獻上親人的血、或者是仇人的。”
直到此刻,第二夜才發現,血幽冥的計劃真是天衣無縫,所有的一切,看上去,是因她而起。
而事實上,她不過是一個餌。
“原來,你一早就設計好了!你利用我,一步步將他們推到這裏,你簡直不是人!”
“我本來就不是人啊!”
“我要帶他們離開,馬上就走。”
“第二夜,你以為,那份黑契是做什麼用的?”
“你……”
不管他們中誰走了,都會影響血祭的完成,那麼也就是破壞黑契,最後,他們三個人無論是誰,都會失去最重要的東西。
第二夜癱倒在地上,甚至開始懷疑“聖血靈”也都是他安排的。
“那些襲擊我們的人,都是你安排的?”
“現在才發現,是不是太遲了。”
“你真的太卑鄙了!”
“第二夜,在你嫁入單家的那一刻,你的命運就不在生死簿上了!有些事情並不一定是誰的安排,或許老天一早就定好了結局。”
“你到底還想說什麼?”
“我說過,喚醒狼神,要麼獻上他親人的血,要麼是仇人的。七煞雖然是狼神的兒子,可是他缺少另一半的實體。至於戚星,雖說是單家的後人,但卻是鬼嬰轉世。”
第二夜還是不明白。
“無論他們中的誰,都不是完整一部分。”
“你……要讓他們兩個人一起陪葬?”
血幽冥沒有回答,轉身走了,空留第二夜一人在那裏急,但心中卻流露出一份擔憂:
第二夜,希望你真的夠聰明,不要令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