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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府客宴（上）
    無月之夜，你來的九重地獄，穿過我的身體——
    然後，無尚的天使，我毀滅了你……
    “肖……公子”柳如煙身著繁華瀝青色錦袍，外罩淺灰貂裘，腰束鑲玉織錦流紋帶，立於柳府門前，在見到肖若湮的那一瞬，他笑容完美的臉上有一絲晃神。
    “柳如煙，辛苦你了。”看出男人隱藏在華服之下的疲憊，肖若湮皺了皺眉，想說什麼，出口的卻是上級對下級的慰問，生硬得幹澀。
    “沒什麼。”麵對被麵具遮擋看不清眉目的少年，柳如煙目光閃爍，隻是淡然一笑，將一行人迎進了門。
    “肖若湮……”快到前廳之前，柳如煙放緩了腳步，語帶遲疑：“那戚戎，似乎是衝著你來的，你……要小心！”
    肖若湮微微一愣，隨即綻開燦爛的笑容。柳如煙的呼吸幾乎凝滯，隻覺得可惜有了麵具的阻擋，不然定是璀璨如天上星辰，羞煞了人間繁花，也難怪會有“傾城公子”這般名號。隻是，連肖若湮自己都未察覺，那笑有多喜悅。
    文化能影響人，塑造人；文化對人的影響潛移默化，深遠持久。該定論因在無數人身上得以驗證而被奉為真理。然而看到在廳內優雅品茶的年輕男人的那一刻，肖若湮充分領悟了另一句話的真實性：金錢是用來花的牆角是用來挖的，真理是用來砸的！
    肖若湮很難相信，眼前這個周身縈繞著書生氣的人就是傳說中威武雄壯的……呃……“神威將軍”——我靠(‵o′)凸！
    《冰鑒》有雲，骨有九起：在頭，以天庭骨，枕骨，太陽骨為主；在麵，以眉骨，顴骨為主。五者備，柱石之器也。而此人天庭飽滿，地角方圓，麵色如著粉碧璽，正應了那句話：“少年公卿半青麵”。這般相貌雖談不上美貌，卻是君子端方，風骨暗藏，一雙潤澤眼眸不僅僅是睿智的外相，更令肖若湮聯想到了小鹿“班比”（ˉ﹃ˉ）口水儒將啊儒將！肖若湮在心裏吹了吹口哨，開始從頭到尾……啊不，是從頭到腳地掃描——
    “咳！”戚戎在肖若湮“無微不至”的瞻仰下終於坐不住了，假咳一聲，借低頭飲茶掩飾了嘴角的抽搐。
    “草民肖若湮見過神威將軍——”肖若湮拱手一禮。
    “肖公子客氣。久聞傾城公子驚才絕豔，天下無雙，今日一見，果然是一派仙人氣息，令人神往！”
    戚戎此舉端的溫文爾雅，平民見權貴因行跪拜禮，即使是身為柳氏族長的柳如煙也不例外，不過戚戎可不指望這個令他的主子昭晟帝都刮目相看的人向他下跪——危險未知啊！
    “得神威將軍如此厚讚，肖若湮當真惶恐。”少年半低臻首，勾唇淺笑，刹那間光華流轉，在眾人眼裏，竟如流風回雪，輕雲蔽月。
    “煙兒……”柳如煙的臉上泛起似悲似喜的薄暈，滯拙的口舌顫動，幾欲將那揉入骨血的名字喚出，卻又生生抑製住。還不是時候，至少，現在不是……壓下那令心髒澎湃欲裂的悸動，柳氏族長的臉上又恢複了溫然如玉的笑：“敝舍已於正廳備好了酒筵，二位何不賞光移步？”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戚某自然恭敬不如從命，肖公子，請——”戚戎施施然起身，眼角餘光映出肖、柳二人，沉吟了片刻，笑意漸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