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狄歲月  第二十四回 劉聰登基三伐洛陽 全麵大戰晉國首捷(上)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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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漢(匈奴)皇帝劉淵的葬禮一過,首都平陽的空氣就異常緊張起來,每日,有成群的馬隊從城中穿行而過,使得清晨出府舞劍鍛煉的始安王劉曜心中充滿了期待。
    這一日,他在仆人的陪同下在城中閑逛,一個朝廷太監匆忙的尋找到他,讓他到宮中議事,劉曜對仆人說道:“又要有大戰事了,你回去告訴家人,命他們準備馬匹,鎧甲,等候孤出征!”仆人應了一聲便回府而去,劉曜便跟著太監一起來到了宮中的大殿。
    隻見大殿上已經站滿了人,王彌,趙固,王桑、馬景、喬智明等大將都在殿中左麵侍立,河內王劉桀(劉聰長子)、北海王劉乂(皇太弟)和一幹皇族侍立在右麵,劉殷、朱紀、陳元達、王育和崔嶷之等一群文臣則侍立在皇族之後,也在互相議論著什麼,大家見到劉曜到來,都上前打招呼,劉曜則一一還禮,自己站在北海王和河內王之後,等待著皇帝劉聰的到來。
    不多時,劉聰精神奕奕,闊步進入大殿,坐於皇位之上,大禮過後,劉聰就迫不及待的說道:“先帝雖然故去,朕和眾卿這些人還都在,先帝生平最大願望就是平司馬,破洛陽,而朕也曾兩度率兵攻略,都未果而終,這兩個月,朕每日派出多隊探馬,打聽晉國動靜和兵力部署,現已經摸清,因此決定再次攻打洛陽,今日叫大家來,就是為了此事!”
    劉曜聽到此,立刻站出,說道:“皇上要打洛陽,臣弟願當先鋒!”
    劉聰笑道:“皇弟英武非凡,這先鋒一職當然非你莫屬!”
    王彌這時候不安的說道:“皇上銳氣十足,勇力無窮,隻是如果我們去打洛陽,平陽必然空虛,我們北方的勁敵劉琨和王浚必然不會坐視不理,且晉國在南方勢力尚強,如果他們都回援洛陽,戰久而不絕,會重蹈壺關之事啊!”
    劉聰點頭說道:“王將軍所言甚是!所以此次出征,朕已經做了周密部署,劉琨,庶子耳,所依仗者不過代地索頭鮮卑,朕已經命令劉虎(屠各部落首領,非匈奴五部,但與劉淵一族同祖)在平陽北部設防,嚴防劉琨南下,至於王浚?”劉聰環顧眾臣說道:“趙固!”
    趙固拱手答道:“臣在!”
    劉聰說道:“你可率本部人馬越過太行山,進入冀州,防備王浚南下騷擾平陽,你可做的到?!”
    趙固答道:“臣定將王浚阻止在冀州,不讓其一人過太行,跨黃河!”
    劉聰點點頭道:“至於晉國南線有可能回援的晉軍,朕也做了安排。如今,南陽(今河南省南陽市)流民王如,候脫等人已經臣服朕之漢國,可叫他們多加防備,另外朕會調河內王劉桀率匈奴步兵四萬與正在豫州和司隸攻略的石勒所部會合,拿下倉垣(今河南省開封市南),阻斷晉人所有援救洛陽的物資,可謂萬無一失!”
    劉桀馬上站出來說道:“父皇放心,兒臣一定不辱使命!”
    劉聰此時站起來說道:“朕自統領主力大軍,以始安王為前鋒,王彌為左翼,馬景為右翼,喬智明為殿後,出河內,主攻洛陽!望各軍協調,完成先帝遺願,攻破洛陽,滅亡司馬!”
    “臣遵旨!”眾臣紛紛跪下答道。
    晉懷帝永嘉四年,漢(匈奴)昭武帝光興元年十月(公元310年10月),漢國皇帝劉聰,頒布伐晉令,啟動境內所有兵馬,全麵進攻洛陽,一場大戰飄搖而至。而此時在洛陽坐鎮的晉東海王司馬越早就探聽到了漢(匈奴)國的動靜,即刻加封並州刺史劉琨為平北大將軍、幽州刺史王浚為司空(王浚的女婿段務勿塵為大單於),命二人領兵襲擊漢國都城平陽,派陳留郡守王讚固守倉垣,另發出勤王令,命令各個州郡派兵回援京都,自己則率領二十萬主力晉軍屯駐洛陽,以策萬全。
    並州刺史劉琨得到命令之後,立刻聯絡北方索頭(拓跋氏)鮮卑酋長拓跋猗盧一起南下並州南部,攻擊平陽,在平陽以北與劉虎(匈奴屠各貴族)所帶騎兵不期而遇,劉琨即刻讓拓跋猗盧的騎兵全部隱藏四周,自己率領數千步兵前來與劉虎合陣。
    劉虎見劉琨兵馬少,策馬來到陣中,叫囂道:“晉國滅亡,乃是天意,我看你劉琨也算人才,幹脆投靠我們漢國算了,不要做無謂的抵抗了!”
    劉琨也策馬而出,笑道:“幾個胡人,就想滅亡我天朝上國,簡直癡人說夢,你劉虎以前也在朝廷任職,從來不協助劉淵反賊,今日怎麼出來的這麼齊全,欲阻擋我大軍南行?”
    劉虎傲慢的說道:“我乃大單於冒頓之後,與劉淵同族,看到你們偷襲,怎能坐視不理,你就這點人馬,趕快投降,待會兒打起來,別說老子欺負你!”說罷,就和底下士兵大笑起來。
    劉琨更不答話,策馬回到自己陣中列陣。劉虎見到劉琨態度堅決,也不遲疑,即刻率領騎兵衝了過來,劉琨下馬跑到步兵當中,與所有步兵持長槍列陣,劉虎衝到近前廝殺,但是劉琨的步兵素來訓練有素,雖然劉虎數次衝鋒,擊殺了不少人,但是劉琨步兵隊形依然整齊,沒有鬆散,此時,劉琨取出一弓,向天空射去一火箭,隻見四麵鮮卑騎兵一起殺出,直衝劉虎大軍,劉虎慌忙帶人四麵抵抗,但是自己的騎兵因為後麵有劉琨步兵進擊,無心應付,頓時隊形大亂,劉琨大呼一聲:“剿滅匈奴,就在今日!殺!”隻見鮮卑人和劉琨步兵一起內外夾擊,劉虎心中知道已經無力抵擋,遂和幾個隨從從劉琨大軍的薄弱處殺出,落荒而逃。
    就在劉琨和劉虎激戰的同時,一封急信也送到了正在黃河南岸休整兵馬的石勒軍中。石勒得到命令即刻召集將佐謀臣一起來商議。石勒說道:“如今楚王登基,再次伐洛陽,讓我和他兒子河內王劉桀會合,一起拿下倉垣,阻斷晉人北援之路,不知各位有何想法?”
    刁膺說道:“聽說河內王都是步兵,需要我們的輕騎,可是我軍輜重都在這裏,輕騎隨大軍而動,不好說能否按期限到達,是否回信寬限數日?”
    張賓駁斥道:“此次伐晉,我漢國動用人員之廣,超過曆次,豈能因為輜重難行而貽誤戰機?輜重不行,就與步兵全部留在黃河南岸,大將軍自率騎兵與河內王會合,可知兵貴神速,如果晉人有了準備,再取倉垣,必難上加難!”
    石勒說道:“功曹之言甚和我心,你等可帶步兵和輜重留在這裏,我隻帶支雄,桃豹二將調集兩萬輕騎趕往會師,等拿下倉垣之後,再行安排!”
    隻見眾人正商議間,一個士兵慌張的跑進來跪倒說道:“大將軍快去看看吧,您的侄子在營中正在和一群士兵廝殺,我等都攔不住了!”
    石勒大驚,急忙領著眾將來到營外查看,隻見石虎命人將十幾個士兵捆綁,跪成一排,正拿馬刀一個個砍下首級,眾將看到是石虎,都不敢阻攔,石勒氣憤的大呼:“住手!你為何隨意殺自己士兵?!”
    石虎看到石勒到來,不敢執拗,扔下了兵器,憤恨的說道:“昨日軍中俘虜了一些晉人,我隻不過殺了這些俘虜,免得他們糟蹋糧食,這幾個看管俘虜的士兵算什麼東西,敢來阻止我,看來他們也是晉人的奸細,所以我就一起綁了殺了,叔叔為何阻止我?!”
    石勒怒不可遏,上去就是一馬鞭,大罵道:“混蛋!晉人俘虜自有營中規矩生死,豈輪到你在這裏自作主張?你還妄殺自己士兵,真是嗜殺成性,今日我不宰了你,將來如何約束眾將,統帥士兵?”說完抽出馬刀就向石虎砍去,石虎一時驚慌,不敢動彈,眾將看到此,連忙上前阻止,張賓在一旁拽過一名士兵,對他耳語道:“快去請老夫人(石母)來。”
    不多時,石母趕到,上前摟住石虎,對石勒說道:“你失蹤以後,全靠此孫才保全了我的性命,如今你要殺他,就連老母我一起殺了吧!”
    石勒看到母親護著石虎,一時沒了主意,隻好憤憤罷手而去。夜晚,石勒平靜了心情,自到母親帳中與母親訴說白天之事,石母見到石勒進來,知道所為何事,連忙說道:“可是為了虎兒之事?”
    石勒沉默了一下,說道:“這個孩子太嗜殺,今日之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與其他將來惹出天大的禍事,還不如讓兒結果了他!”
    石母勸諫道:“我們羯人放馬牧牛,本就是天生豪放情懷,且我聽說有力量的牛總是先拉斷駕車的繩子,你聽我的,虎兒一定能幫上你,如今他也十六七歲了,聽說你又要去打仗,何不帶上他,讓他立功贖罪?”
    石勒見母親如此說,自己便不好再主張,於是說道:“既然是母親的意思,兒一定照辦,不指望他立功,隻要不違反軍令就好!”
    石母見石勒應允,心中歡喜,急忙呼喚石虎進帳,厲聲說道:“跪下!”石虎不情願的跪倒在石勒麵前,石母說道:“今日我給你叔叔求了情,讓你隨軍打仗,戴罪立功,你今後切記不要再亂殺人,否則犯了軍令,我也護不了你!”
    石虎喃喃說道:“奶奶放心,石虎一定奮勇殺敵,決不負奶奶和叔叔厚望!”
    石勒見到此,不再說話,轉身離開。
    話說第二日,石勒帶著支雄、桃豹和石虎三人帶同兩萬輕騎一起策馬趕往陳留,與劉桀步兵會合,一起向倉垣而來。石勒是騎兵,行動快捷,為了趁晉人防備不齊,爭取時間,遂告別了劉桀,自己率部前來倉垣,在城外並未遇到任何抵抗,就抵達了倉垣城下。
    石勒大笑道:“晉人將領王讚欲要守備倉垣,卻不在南北設防,真庸才也,一座孤城,我看他能守備多久?命令士兵下馬準備器械,輪番攻城!”
    石勒前軍馬隊聽到命令,即刻下馬,組裝雲梯之後,就向倉垣城殺來。隻見王讚在城上看的真切,笑道:“人常言石勒難敵,我看不過一個庸才!騎兵改步兵攻城,我看他是急功近利,正好為我所用,傳令下去,讓一個胡虜攻上城來,立斬不赦!”
    “是!”眾軍士領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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