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番外 鄧明禮與傅涼州(二)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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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鄧明禮租的屋子在公寓的五樓,一室一廳,有獨立的廚房和衛生間。傅涼州剛才在門外還是一臉怕被遺棄的可憐表情,一進門,整個人都煥然一新。
    “哇塞!老大!你家被打劫了嗎?”
    “閉嘴!”鄧明禮向傅涼州豎起中指。
    他從小養尊處優,收拾屋子這種事哪裏輪得到他動手,現在好了,整個一生活白癡,不管怎麼努力屋裏頭都是亂糟糟的,所以他幹脆放棄了。
    “我來收拾吧!”
    傅涼州說。
    鄧明禮本來想拒絕,想想又作罷。
    從挽起袖子開始到基本打掃完畢,傅涼州用了不到一刻鍾時間。
    鄧明禮趴在幹淨的沙發上追逐傅涼州忙碌的身影,心情很好,“傅涼州我知道你最適合的職業是什麼了?”
    傅涼州正在電視櫃前歸納CD碟片。
    “哦,什麼?”
    “家庭主婦!”
    傅涼州關上電視櫃,回頭衝鄧明禮拋了個媚眼,聲音甜得能膩死人,“老公——”
    鄧明禮一下子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招了招手,“過來!”
    傅涼州順從地坐到鄧明禮身邊。
    “老公是能亂喊的嗎?”
    傅涼州低下了頭。
    “喊老公那就證明是夫妻關係,得盡夫妻間義務的,明白嗎?”
    傅涼州驚訝地張大了嘴,臉倏地紅了。
    “你願意嗎?”
    傅涼州半是驚喜半是遲疑地抬頭,“我願意,怎樣都願意。”
    “怎樣都願意?”鄧明禮的桃花眼邪魅無比,嘴角勾起的那抹笑更是危險至極。
    傅涼州呆呆地看著,隻覺得天地間隻有鄧明禮最帥,最俊美無儔。他愛死了那樣邪肆的笑,恣意張狂又鍾情體貼。
    鄧明禮臉皮再厚,在這樣的眼神下還是微微紅了,他顧左右而言他,“怎麼頭發還是染金色,這麼些年你也不膩啊?”
    傅涼州醒過神來,“啊?不是你以前說的我染金色好看嗎?”
    那是多久以前?
    鄧明禮突然感到自己對於傅涼州真的忽略了太多,這個孩子從上高中起就一直跟著他,三四年了,自己喜歡街舞,他也就跟著學;自己喜歡陸謹言,他幫著想主意追求……
    說他染金發好看,那還是剛認識不久的事,原來傅涼州那個時候就已經喜歡自己了。
    鄧明禮深知明追和暗戀的不同,如果明追的痛苦有一百,那暗戀的痛苦就有一百的一百倍那麼多。
    因為暗戀,注定有說不出口的苦衷。
    傅涼州見鄧明禮似乎在發呆,搖了搖他的手臂,“老大,你餓不餓?我給你做飯吃好不好?”
    “你會做飯?”
    傅涼州PIAPIA地跑去打開了自己的行李箱,“我媽給我帶了宣化火腿哦!煮給你吃吧!”
    雖然鄧明禮冰箱裏實在沒什麼東西,調料也不齊全,但傅涼州還是狠露了一手,燒了個香菇火腿片、東坡魚、冬菜扣肉和珍珠丸子湯。
    鄧明禮吃得恨不能連盤子都吞下去,直誇強過街角那家狗日的中餐館。
    傅涼州美美的笑,果然要想抓住老大的心,先要抓住老大的胃。
    “那我能在你這兒住嗎?老大?”
    半小時之前,鄧明禮聽到這樣的話一定是死命拒絕,現在,則是死命邀請,“熱烈歡迎!熱烈歡迎!”
    “那行,累死我了,我得睡了!”
    說完,傅涼州翻出睡衣,進了浴室。
    鄧明禮這下知道傅涼州肯定是一下飛機就趕過來找自己的,因為他幾乎是頭一沾上枕頭就睡著了,那濃濃的疲倦讓人心疼。
    這個小笨蛋!
    鄧明禮走近床頭,腳卻踢到一個東西,原來是傅涼州扔在地上的背包。背包的拉鏈被打開了一半,一本厚厚的小冊子露在最上麵。
    鄧明禮隨手打開,是一本相冊,有單人照,有合影,每一張裏麵都有自己。
    放在扉頁的第一張,是自己和傅涼州在籃球館的合影,那個時候鄧明禮周末常和同學去體育館打籃球,傅涼州常在旁邊觀戰,兩個人就這麼認識了。照片裏的自己雙手抱胸,笑得比較猖狂。而傅涼州看上去稚氣未脫,笑得有些靦腆。
    翻過去背麵,也是張兩人合影,背景是國慶之夜的中心廣場,傅涼州傻不拉幾地拉著一個維尼熊的大氣球,自己則把他攬在胸前。
    鄧明禮一張一張地看,照片到了後來,幾乎都是他在跳街舞的。而有幾張照片被裁剪過,鄧明禮不禁菀爾,這孩子還真恨陸謹言,連照片都沒放過。
    正翻著,幾張照片從封套裏滑了出來,掉到了地上。鄧明禮這才發現每張照片的背麵都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拾起來仔細一看,都是自己出國後傅涼州的隨筆。
    “老大我想你。你到底在哪裏啊?大武他們說出這樣的事,你肯定是出國了。隻是外國那麼多,我從哪裏開始找呢?相思欲寄從何寄,畫個圈兒替。今天上課畫圈被老師逮到了,問我畫那麼多雞蛋難道想學達芬奇啊?她說什麼呢!人家明明畫的是圈好不好。唉,想你。”
    “老大,提筆淚下,今天讀到了一首非常傷感的古詩:‘涉江采芙蓉,蘭澤多芳草。采之欲遺誰,所思在遠道。相顧望四鄉,長路漫浩浩。同心而離居,憂傷以終老。’老大你在哪兒呀,我不要憂傷以終老……我愛你……”
    “老大,這張照片如果你看到了,一定會覺得很驚奇吧。嗬嗬,據說有五萬人呢,當時我不知道你也在遊行隊伍裏,可是當我爬上人行天橋,就有了這張照片了。老大你知道嗎?再大的地方,再多的人,我也從來不需要看第二眼就能找到你。你是不同的,你是唯一在我心裏烙下痕跡的人……”
    “老大,快到情人節了。今天我在商場遇到姓陸的了,和他那個帥哥哥一起,兩個人十分恩愛的樣子。我沒有理他,當然他也不會理我。在這個世界上,我最恨的人是他,可是他也是我最佩服的人。老大你那麼喜歡他寵他,為他可以做那麼多事,他卻一點都沒把你放在心上。我覺得他好了不起,如果老大你對我笑一笑,我恐怕會開心到死吧。老大,我從沒奢望過你會喜歡我,我隻想待在你身邊就好。”
    …………
    臉上濕濕的,鄧明禮用手一摸,才知道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自己流淚了。
    麵對這樣的真心,很難有人不動容吧。鄧明禮扭頭去看熟睡中的小人兒,心裏被滿滿的溫暖包裹著,還略有一點的疼痛。
    鄧明禮笑了,在傅涼州的夢中。
    第二天早上,鄧明禮醒了,而傅涼州還在睡,好像一直沒醒過一樣。
    鄧明禮拍拍傅涼州的臉,“涼州!起來了!”
    一點反應都沒有。
    鄧明禮繼續努力,他知道傅涼州有早上起不了床的毛病,“傅涼州!起床起床!”
    傅涼州腦袋被晃得像個鍾擺,不滿地哼了幾聲,連眼都沒睜。
    鄧明禮把他扔回枕頭上,突然想到一個辦法,“傅涼州!你再不起來我就走了!老大走了啊!你再也見不到了哦!”
    睡夢中的傅涼州皺起了眉頭,像是努力要睜開眼一樣,兩隻手還抓啊抓的,“不要……不要走……我會起來……”
    鄧明禮握住了他的手,傅涼州一下子睜開了眼,淚水立即從眼角湧了出來,“老大……”
    鄧明禮的心突然好疼,他抹去傅涼州的眼淚,低頭笑笑,“怎麼都叫不醒,這下醒了吧。那麼怕我離開?”
    “我再不要跟你分開了!”傅涼州撒嬌似地纏上了鄧明禮的胳膊。
    這樣的傅涼州是鄧明禮從未見過的,像隻可愛的小動物。他忍不住把他摟進了懷裏。而傅涼州縮在他的懷裏小聲哽咽。
    “怎麼了?”
    “感覺……像在做夢……”聲音小小的,有點委屈又有點滿足。
    鄧明禮輕笑,低頭吻上傅涼州的額頭,“你確定要和我在一起?”
    傅涼州點點頭。
    “我可是正常男人。”
    “我知道……”
    “那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傅涼州有一瞬間的愕然,隨即點點頭,臉紅紅的,伸手脫掉了自己的睡衣,光溜溜地躺在鄧明禮麵前。
    羞澀,卻不躲藏。
    傅涼州抬頭直視鄧明禮,眼神清澈淡定。
    鄧明禮也輕快地除去身上的衣物,躺到了傅涼州身邊,把他拉到了懷裏,大手從後背向下撫摸。
    看似青澀的身體,觸手卻柔嫩光滑地令人歎息。鄧明禮情欲很快被挑起,手也來到了隱密的地方。
    “知道兩個男人怎麼做嗎?”啞著嗓子問了一句。
    “……知,知道……”
    “看G片?”
    “嗯……啊!”
    盡管已經有準備,但被鄧明禮碰到那裏,傅涼州還是驚叫了出來。
    鄧明禮失笑,翻身壓上傅涼州,給了他一個狂野又火熱的吻。
    傅涼州被吻得快斷氣,依然覺得甜蜜無比。這是他的初吻,也是鄧明禮給他的第一個吻,意義自然非比尋常。
    好容易有了點喘息的時間,傅涼州雙眼迷蒙,“老……老大……”
    “別叫老大了,叫哥哥!來,乖,叫聲哥哥!”
    鄧明禮感覺到傅涼州身子一僵。
    “怎麼了?”
    隻見傅涼州臉上的紅潮全部退去,一雙眼睛清凜凜地望著鄧明禮。
    “我不會做他的替身的!”
    “誰的替身?”
    傅涼州冷笑,把鄧明禮從身上推開,坐了起來,“你之所以這樣無非是把我當陸謹言。可是我就是我啊老大,再怎麼樣我都是傅涼州,永遠不會是陸謹言!”
    “你不是愛我嗎?”
    傅涼州隻覺得心被狠狠地劃了一刀。
    “是的,我愛你,但不代表我愛到願意被當個替身。其實老大,我愛你,一直都是與你無關的。”
    “我隻要待在你身邊就好,沒有想過我們會像真正愛人一樣地生活。如果你希望我跟著你,那我就會寸步不離地跟著你;要是你煩了,不想見我了,你隻要說一聲就好,我會馬上離開。”
    鄧明禮心裏的火被點燃了。
    “這算什麼?千裏迢迢跑過來說喜歡我,又拒絕和我親熱。你就是這麼愛人的?”
    “我沒有要拒絕,我隻求你不要把我當成別人!”
    “我什麼時候把你當成別人了?”
    “你叫我喊你哥哥……你每次在陸謹言麵前都自稱哥哥……”
    “Shit!”
    鄧明禮發火了,指著傅涼州的鼻尖,吼道,“你他媽的哪隻耳朵聽見陸謹言叫我哥哥了!”
    “就是因為他從來不肯叫你哥哥,你才要我叫的!你就是想把我當成陸謹言!”
    鄧明禮瞪了傅涼州足足有三分鍾,然後起身迅速地穿好衣服,嘭地一聲帶上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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