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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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四點多,陸謹言渴醒了,伸手推嶽岷,卻發現身邊沒有人。驚慌湧上心頭,趕忙爬了起來,啊!腰酸得像要斷了,身後那處更是脹痛得要命。
房門是虛掩著的,客廳裏的燈光印了進來,淡淡的一道。
陸謹言赤腳下床,走一步一吸氣,輕輕拉開房門,客廳的劍蘭型壁燈灑著淡淡的光芒,沒有人。
嶽岷去哪兒了呢?黑暗裏,一點亮紅吸引了陸謹言的注意。
高大的男人趴在陽台上,嘴裏的煙火忽明忽暗,帶著煙味的風從陽台吹來,有些涼。
陸謹言的心微微刺痛,轉頭就往回走,卻不小心碰到了茶幾。
聲響驚動了嶽岷,進來按亮了大燈,“言言,你怎麼起來了?”
說著就過來要抱他,陸謹言推開了他,板著個臉說,“煙臭死了!嶽岷,我不是女人,不需要你負責什麼的,所以你根本不用為這個煩惱,還搞得半夜抽煙玩兒什麼深沉。笑死人了!”
嶽岷聽陸謹言語氣不善,知道他生氣了,退後了幾步,“我隻是睡不著。”
陸謹言雙手叉腰瞪著他,“哦。那沒事了,我去睡了。”
“言言,你聽我把話說完!”嶽岷從後麵抱住了陸謹言,陸謹言掙了幾下沒有掙掉,便任他抱著,“言言,我喜歡你,所以才和你做的。答應我,和我在一起好嗎?”
陸謹言大叫,“不好不好!一千個一萬個不好!”可是心裏卻在笑。
“言言!”嶽岷把頭靠在陸謹言脖子上,軟語相求。
陸謹言被他蹭得有些癢,“好了,我困了,要睡了。”
“那我就當你同意了啊。”陸謹言嘴硬,嶽岷不是第一次見識。
“哪那麼多話?操!你明天不用上班啊!”陸謹言轉過頭白了嶽岷一眼,“屁股痛死了,都是你……”
沒有說完的話全部吞沒在相濡的唇舌間。
沉醉前,嶽岷想,算了,愛了就愛了吧。畢竟有開始才會有結果。
第二天,嶽岷陪著陸謹言去了公安局,同時到場的還有那天在場的人。胖子也在,愁得五官都擠到一起去了,旁邊站著瘦小精悍的胖子媽媽。
趁著嶽岷出去接電話,家長們去見警察,陸謹言蹭到胖子身邊,“真他媽倒黴!”
胖子依舊愁眉不展,“唉!人生總是如此BT,不經一事不長一智。謹言你長點記性吧,再下回可沒那麼好運氣了。”
“你他媽的才有下回!老子找人輪了你!”
胖子躲過陸謹言的拳手,壓低聲音說,“你就這樣放過姓鄧的?”
說起這個陸謹言就鬱悶了,他沒讓鄧明禮坐牢,可也沒想讓他就這麼騰空而走啊。才把手腳活動開,就得到消息說鄧家把鄧明禮急送出國了!陸謹言這一氣非同小可。
憤憤地踢著牆角,陸謹言咬牙,“他最後死外麵別回來,再讓我看到,揍死他媽的!”
胖子吃吃地笑,“這啞巴虧吃的,嘖嘖!”
陸謹言聽了渾身汗毛倒立,嫌棄地看了看他,“拜托你別笑這樣麼惡心行不行!”又問,“你媽怎麼你了?”
一下子說到胖子的心傷之處,耷拉著腦袋,聲音要死不活的,“別提了,這事鬧的!唉,你不知道我媽現在一見我就能自燃了!火氣大得驚人!這幾天什麼刑具都用過了,以後放學晚一秒鍾回家就要往死裏打,還說期末要是考不到前三就要把我轉學到鄉下去!我可怎麼活啊!”
“那你再不跳舞了?”
“跳樓還差不多!”
陸謹言哼了一聲,“那欠我錢什麼時候還?”
胖子一聽急得合起雙手,“陸大爺您行行好再寬限幾個月吧。等我熬過這個寒假,我一定還!我給你老作揖!作揖!再不行我給你老鞠躬!鞠躬行不行?”
“我操!”陸謹言一把拉起胖子,“老子還沒躺在黨旗下睡在花叢中呢,鞠個屁躬啊!”
正說著,人都回來了。陸謹言的班主任和校長也出現在了人群中。
嶽岷看陸謹言的班主任,四十來歲的中年婦女,不胖不瘦,眉清目秀。
又看看那校長,年紀也在四十五十邊上,相貌有幾分威嚴,看到嶽岷牽著陸謹言的手,兩撇眉毛呈倒八字狀掛了起來,“陸謹言,這是誰?”
陸謹言正因為鄧明禮出國上火呢,所以聽到校長不太客氣的問話,當場就沉下臉,“他是誰與你無關。”
嶽岷聽到陸謹言用這樣的口氣和校長說話,有些吃驚,“言言?”
校長在嶽岷和陸謹言身上掃視了幾個來回,覺得有些玄乎,悶聲悶氣地說,“陸謹言,你也不小了,成績在班上倒數第一,玩街舞玩出個殺人案,這些我都可以幫你瞞著。但是有些事,你一定要記著,錯了就是一輩子,拿一輩子的幸福砸在一時的衝動上,不值當!”
校長夾槍夾棒的一番話,說得嶽岷莫名心虛。
陸謹言餘火未消,梗著脖子頂了一句,“早幹嗎去了!管好你自己家的事吧!嶽岷我們走!”
也不理氣得臉色鐵青的校長,拉著嶽岷就走了。
出了公安局,上了車,陸謹言一個勁地撥拉車前掛著的福娃掛件,想到鄧明禮覺得真他媽窩囊,想他從小到大也沒被人這樣欺負過,這簡直就是被人刮了兩個耳光自己卻沒還手,心裏別提有多堵了。
嶽岷給他係上安全帶,捏了捏他氣鼓鼓的腮幫子,說,“言言,怎麼能對你們校長那麼沒禮貌啊!”
陸謹言有氣無力地說,“他和我爸是同學。”
“那就更不應該了,人家在關心你,你看你……”
陸謹言煩了,“關心我?他那意思是叫你離我遠點,叫我不要跟你來往,這種關心你接受?接受嗎?”
嶽岷抿緊嘴不說話了,陸謹言說得沒錯,那個校長話裏就是這個意思。
回到家,陸謹言往沙發上一倒,啊啊地狂叫了一陣子。
嶽岷靜靜地看著,給他倒了杯水。
等陸謹言稍稍平靜了些,嶽岷說,“言言,我們商量一下好不好?”
“商量什麼?”陸謹言翻過身仰躺著,拉過最喜歡的青蛙軍曹抱枕抱在胸前。
“以後咱們收斂點吧,公眾場合和有熟人的地方盡量不要同時出現,即使出現了也不要太親密。”
陸謹言一下子坐了起來,兩隻大眼睛死死地瞪著嶽岷,嘴唇都咬出印了,“你他媽的什麼意思!你以為自己是誰!我那麼稀罕和你在一起!”
嶽岷歎了口氣,“言言你聽我說,你還在上學,我不想讓別人說你閑話,更不想因為我們在一起讓你受什麼委屈。你懂不懂?”
陸謹言怒極反笑,青蛙軍曹在手中揉成了一團,“哈哈,這樣做是為了我好,對吧。”
“嗯。”
“那行啊,真為我好就走!離開這裏,有多遠就走多遠,再也不要在我眼前出現!走啊!為我好!”
陸謹言站了起來,用一種惡狠狠的眼神看著嶽岷。
嶽岷被他的激動嚇到了,陸謹言今天是怎麼了?眼看著一時半會是冷靜不下了來了,再待下去隻會聽到更傷人的話。
嶽岷想到這裏,便從衣架上取下西裝外套,輕輕地合上了大門。
嶽岷的離開無疑是火上澆油,陸謹言無力地靠在沙發上,聽著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遠卻不能挽留。
心好痛,好想哭。
為什麼要喜歡一個人啊,所得的痛苦遠遠大於得到的快樂。
嶽岷坐進車裏仔細想想陸謹言過激的話也不無道理,為他好就要離開他嗎?這世上有多少情侶都栽在這自以為是的坑裏了。相愛了就要在一起,如果不能在一起相守,那又何必要喜歡?
暴脾氣的小獅子頭腦比較簡單,直來直去,喜歡就是喜歡,從來不管別人怎麼說怎麼想。這樣的性格其實還挺像嶽衡的。
嶽岷本來也沒打算真離開,想通之後,就又上了樓。
開門就聽見屋裏有奇怪的聲音,嶽岷走到臥室一看,地上一筒被子正滾過來滾過去,嗚嗚的哭聲從被子中傳了出來。
三兩下把被子拉開,看見一張哭得慘兮兮的臉,嶽岷心疼極了。
“言言!”
陸謹言顯然沒料到嶽岷突然回來,一下子被逮了個現形,低下頭默默地掉淚。
嶽岷把他從被子中抱了出來,“好言言不哭了。”
“你還回來做什麼?拿東西嗎?拿了趕緊走!”
死鴨子還在嘴硬,嶽岷又好氣又好笑,溫柔地吻掉他的眼淚。
“言言,我沒走呢。剛剛車停的位置有些擋路,我是下去挪個車位。我不走,我不會走的。乖,別哭了。”
陸謹言聽到這話吸了吸鼻子,抹了把眼淚,揚起了小腦袋,“我哭也不是因為你!那個青蛙抱枕被我扯壞了,我因為這個才哭的。你別自作多情。”
嶽岷笑出了聲,陸謹言臉上有些掛不住,“笑什麼笑!”
“好了好了,言言。唉!”
“歎什麼氣呀!像個老頭子一樣!”陸謹言撇撇嘴。
嶽岷摟著陸謹言,眼裏滿是笑意,“我在想啊,言言,這個被子該由誰來洗?”
陸謹言嘟著嘴不說話,隻在嶽岷的胳膊上狠命地掐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