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兩個黃鸝鳴翠柳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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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靠衣裝馬靠鞍,這句話已經被無數人驗證過,這次也不例外。那男子洗漱過後整個人透著一股風流雅致,身上的白衣繡著點點墨梅,是傅南通借給他的衣服。他不是特別高,但卻顯得身材頎長。傅南通看著他道:“我記得好像有人說過,白衣不是隨便可以穿的。我當時不相信,而眼前同一件衣服,穿在公子身上似乎更合適。”
俄日敦塔娜從鼻子中哼出兩聲,“那是因為穿在你身上太不合適了。”
白衣男子看著傅南通微微一笑,傅南通卻一愣,突然移開了目光。那男子見了也不以為意,跟在鬱紅妝身後向馬車走去。
俄日敦塔娜走在傅南通身邊,她似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了幾個字:“怎麼了?”
傅南通看了一眼白衣男子的背影道:“我也說不上來,他的眼睛有些奇怪,我從來沒有見過男子的眼中有那種奇怪的光。”
俄日敦塔娜道:“哼,哼哼哼,告訴你個秘密。”
傅南通湊近一些:“說罷。”
俄日敦塔娜道:“這個秘密就是,告!訴!你!個!秘!密!”後麵幾個字是吼出來的,傅南通覺得周身有一群蜂在鳴叫。
鬱紅妝思來想去,最後決定帶上那名男子,眾人都很驚訝。
登上馬車,鬱紅妝看著那男子道:“我名鬱紅妝,敢問公子姓名。”
“我姓司空,名櫟。”
鬱紅妝微笑:“聽說在中原,司空是一個很有名的大姓?”
司空櫟一怔,而後笑了。他的眼睛彎起,更加漂亮:“小姐說的沒錯,的確有成名的人姓司空,不過,不是所有姓司空的人都是有名的。”
鬱紅妝點頭,她看向左邊:“這是袁恒。”又看向右邊:“俄日敦塔娜和傅南通。駕車的兩人是朝洛門和樹海。”
袁恒和傅南通向司空櫟微點頭,俄日敦塔娜明顯地不屑。
沒有人會想到司空櫟竟然會不怕死地對俄日敦塔娜說:“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你。”末了還配上一絲微笑。車中的人都看見俄日敦塔娜的嘴角抽搐了幾下,然後破窗而出了。
傅南通看著司空櫟喃喃道:“公子,你的功力太深厚了,她已經很久沒有破窗而出。”
司空櫟微笑:“可是和我設想的有些出入,我還以為能讓她從車頂上出去。”
眾人滿臉黑線。
鬱紅妝道:“馬車方便眾人,公子想去哪裏。”
司空櫟道:“莫非我說去哪裏小姐就會讓馬車去哪裏?”
“不會。”
司空櫟微笑:“那麼小姐問我與沒問沒有什麼區別。”
傅南通正想斥他無禮,他又道:“不會麻煩小姐許久,隻是想去的地方還未想好,這段時日要麻煩小姐了。”
鬱紅妝淡淡笑了一下,不再說話。
走的不是官道,一路上的客舍不多。遠遠地見到一個名為“友朋”的客舍,朝洛門和樹海勒馬在店門前停下。
“小姐,今日是否歇息?”
自從司空櫟同行後,眾人都自然而然地變了稱呼。其實沒有必要,紅妝想。接近你的,未必就是壞人。交往淡如水的,未必是好人。
“今日稍作休整,明日一早便去南宮府上拜訪。”
眾人進門便看見俄日敦塔娜守著一桌子菜,她的臉上寫了四個字:我很不爽。紅妝不禁笑了,走上前去。“姐姐的輕功越來越精進了。”
“真不知道鬱老爺如何選馬的,我已經到了好一會了。”
朝洛門插進來道:“大。。。姐姐,這馬不是你挑的麼。鬱老爺說那兩匹黑馬耐力好,你非說白馬英姿颯爽,彰顯尊貴。”他的頭很快地被打了一下。
“你不說話會死啊。”這句話是樹海說的,說話的時候還不時觀察俄日敦塔娜的表情。
俄日敦塔娜笑了:“朝洛門,我不生你的氣,過來讓姐姐我打一下。”
於是朝洛門小朋友英勇就義了。
傳統禮儀中,用膳時通常會比較安靜,但這些人湊成的一桌卻永遠沒有辦法安靜。吵吵嚷嚷地進食,卻也感覺到十分地,快樂。
夜晚熄滅蠟燭後,鬱紅妝與袁恒安靜地躺在床上。當屋外漸漸安靜下來,袁恒小聲道:“那兩人已經查到。”她身邊的人呼吸平穩,似是睡著了。袁恒繼續道:“空仙門人皆須將姓氏改為司空,為了紀念最初創派卻斷了血脈的司空家族。空仙門主司空解一已經放下派別事務很久了,現在一切都由司空碧遊掌管。司空解一此人十分奇怪,很少在江湖上出現,傳聞其對下屬極其嚴厲,卻不知為何獨獨容忍下了一個司空碧遊胡作非為。司空碧遊的名字很美,但她的手段卻是毒中之毒。隻要是這世上有的東西,她想要的,從來沒有得不到的。凡是她得不到的,已經不存在這世上。此人偏愛美麗的東西,不論男女,不論老少,凡是貌美之人都成了她的寵物。不過江湖上很少有人見過她,或者可以說,很少有人能夠認出她。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她的額心有一枚天生的菱花。”
鬱紅妝突然在黑夜中睜開眼,窗外的月光映入她的眼中,反照出閃爍的光芒。
那個人額心的菱花妝如紅寶石般耀眼。
一個男子點菱花妝難免令人感覺怪異,但對那人來說卻不是。
他說他叫做流溯。
他是男子,而司空碧遊是女子。
袁恒接著說道:“那日教主被人挾持後我便追著教主的氣味靠近了別院,奇怪的是別院之中看不到一個人。屬下隻聽見教主的歌聲和絲竹之音。傅南通說院內之人武功深不可測,一時之間無法營救教主,請教主恕罪。事後跟蹤的教眾回報,那一行人輕功詭異,眨眼之間便了無痕跡。不過屬下可以確定,他們是空仙門的人。那是空仙門特有的輕功。”
過了很久鬱紅妝終於開口:“司空櫟也姓司空。”
“我注意到了,不過空仙門人的姓名有一個特點,便是皆為雙名。不論如何,畢竟是陌生人,教主不可不防。”
鬱紅妝在黑暗中笑了:“我很想知道司空櫟的目的是什麼。”
“紅妝,”袁恒突然改了稱呼:“傅南通說,那個點菱花妝的男子,可能是流溯。”
袁恒和俄日敦塔娜還有傅南通都見過流溯,但那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流溯小時候最親近的人是三丹,鬱從琞。這二人一個已經天人永隔,一個相隔萬裏。而袁恒她們唯一記得的怕也隻是一些模糊的影子。
“我知道了。”紅妝緩緩閉上眼,輕聲道:“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