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戰之卷-短歌一曲唱寒刀  第九章 淒迷夢,苦別離,人生最痛!(2)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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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是昨日那隻傷在自己劍下的雪山蒼鷹!米玨忍不住啞然失笑,心裏惆悵地思忖道:“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就連這扁毛畜生也找我尋仇來了!”
    本已熟睡的女嬰卻在這時驟然驚醒,似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猛地“哇哇”大哭起來,神態驚惶。
    李冰嫻在遠處聽見嬰兒的哭啼之聲,母愛油然而生,急急忙忙地奔跑過來。
    蒼鷹仿佛也察覺到了女嬰的不安,引頸長長地嘶鳴了一聲,雙翅一展,驟然俯衝而下,銳利的雙爪如鉤般抓向米玨的麵門。
    蒼鷹的速度實在太快,米玨猝不及防,情急之下,手中的“無情斷腸劍”連鞘帶劍直刺出去。
    寶劍雖未出鞘,但劍氣依然淩厲,勢不可擋。
    本以為蒼鷹必然知難而退,豈料蒼鷹竟隻是將雙翅一偏,與米玨擦身而過。
    蒼鷹速度何等之快,一陣強大的勁風仿佛平地而起,將米玨刮得幾乎無法站立,搖搖晃晃地一連退出數尺,方才勉強站穩。但他隻覺手上一空,竟似無物,低頭望時,懷裏的嬰兒竟已不翼而飛。
    “孩子,我的孩子……”李冰嫻突然嘶聲大叫,聲音淒厲,“玨哥,它抓了我們的孩子……”
    米玨扭頭望去,隻見蒼鷹利爪之中,晃悠悠地吊著一個繈褓,雙翅展開,一去數丈。
    原來它襲擊我是假的,真正的目的是搶孩子,好狡猾的畜生。米玨呆呆地望著越飛越高的蒼鷹,隻覺手腳刹那間變得冰冷,豆大的汗珠卻撲簌簌地滴落下來。
    “玨哥,孩子……”李冰嫻雖然隻是一個不諳武功的柔弱女子,但此刻,她的速度卻變得飛快,睞眼間已衝了過來,淒聲道:“快……快追……孩子……”
    然而,那隻蒼鷹與地麵的距離已達十數丈,如此高度,絕非人類所能企及。
    “追不上的。”米玨長長歎息一聲,緊緊擁住了搖搖欲倒的妻子。
    夜色迷茫,月色也顯得分外朦朧,那蒼鷹仿佛已與月色溶為一體,遠遠望去,竟有種炫目的美麗。
    然而,這種美麗卻深深刺痛了每個人的眼眸,刺傷了為人父母的心。
    那隻蒼鷹在空中來回盤旋了數圈,就像勝利的王者在向被他挫敗的對手示威一般,發出數聲得意的嘶鳴,隨即雙翅撲動,向遠處的雪峰飛去,越去越遠,轉眼間便變成了一個小黑點,消失在朦朧而淒迷的夜空。
    “啊!孩子……”李冰嫻口中發出一聲歇斯底裏的慘叫,急怒攻心之餘,一口氣喘不過來,暈倒在米玨的懷裏。
    米玨就像是一個木偶般,呆呆地站在那裏,他隻覺得自己的靈魂已被一隻無形的魔手抽離,隻剩下一個空空的軀殼。
    “大師兄,我們快追,一定要找回孩子。”葉玉清飛步奔來,跺腳道。
    “找回孩子?怎麼找?”米玨無力地應著,目光呆滯無神,整個人都形同一具行屍走肉。
    “我們上雪山去找,隻要找到了它的巢窩,就一定能找回孩子。”葉玉清毅然決然道,“就算把整個天山都翻轉過來,我們都不可以放棄!”
    明月。
    天山!
    巍峨的天山在月色溫柔的嗬護下,顯得分外安詳和寧靜,世上的仇恨紛爭、人間的悲歡離合、紅塵的煩惱喧囂喧,仿佛都與它無關,它就像是一個未諳世事的初生嬰兒,又像是一個厭倦了凡塵俗世、不沾人間煙火的自由女神。
    夜色迷離中,一個孤獨的影子正在崎嶇的博格達山上不停地移動、攀爬。夜風,拂起她滿頭白如雪的發絲的同時,也在貪婪地吸食著芬芳的發香。
    這是一個女人,一個很美麗、很有魅力的女人,體態略顯豐滿,卻不臃腫,她的年紀雖然絕不會太大,卻偏偏長著滿頭比天山的雪還要白的華發。
    深夜之中,一個女子孤身獨上雪山,究竟是為了什麼?這個問題的答案,除了她自己,當然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
    這是一個奇怪的女人!
    突然間,雪峰之中傳來一聲震天巨響,那白發美婦抬頭望去,隻見不遠處雪塵滾滾飛揚,飛瀉而下,掀起數十米至數百米高的雪浪,騰起的雪霧,像蘑菇雲那樣上升、擴散,景色異常壯觀。
    那白發美婦幾乎看得癡了!
    呆了半晌,那白發美婦又開始向雪峰的更高處攀登,動作輕盈而利索,就像猴子一樣敏捷。
    片刻之後,那白發美婦又向上攀爬了數十丈,眼前的山峰變得越來越是陡峭,氣候也變得更加寒冷,她手上和臉上裸露的滑嫩的肌膚已凍得發紅,在迷蒙的月色閃爍著一層層怪異的光暈。
    就在這一瞬間,那白發美婦陡然眼前一亮,目光中充滿驚奇而歡喜之色,仿佛看見了她這一生中永遠都不能忘記的事情。
    她的目光,投向身前不遠處的峭壁,久久沒有移動。
    但見青凜凜的雪的寒光中,挺立著一朵朵玉琢似的花朵,葉子密實,狀如白色長綿毛,宛若綿球,綿毛交織,形式無數“小室”。
    “雪蓮!”那白發美婦雪白的臉上突然綻放出種奇異的紅光,情不自禁地喜極而呼。
    “恥與眾草之為伍,何亭亭而獨芳!何不為人之所賞兮,深山窮穀委嚴霜?”
    一千多年前,唐代邊塞詩人曾經這樣吟唱雪蓮。
    天山雪蓮,又名叫“雪荷花”,當地維吾爾語稱其為“塔格依力斯”,是一種特有的珍奇名貴中草藥,生長於天山山脈四千米以上的懸崖陡壁之上、冰漬岩縫之中,根部紮入岩隙間,汲取著雪水,承受著雪光,柔靜多姿,潔白晶瑩,獨有的生存習性和獨特的生長環境使其天然而稀有,人們奉雪蓮為“百草之王”、“藥中極品”。
    那白發美婦屏緊呼吸,手腳並用,很快就爬到了那叢雪蓮之前,深深地吸了口氣,輕輕地摘下了一朵正在盛開的雪蓮。她的動作很輕很慢,就像把她心愛的孩子抱在懷裏那般的溫柔,唯恐一個不小心,便將孩子摔倒在了地上。
    “天山雪蓮,我終於找到了傳說中的神聖之物。”那白發美婦突然笑了,笑得很天真很快樂,“醉妃夫人曾經說過,隻要找到了天山雪蓮,我滿頭白發就能恢複青春,永遠不再褪色,非但如此,它還能讓我青春永駐,紅顏不老,永遠保持著美麗的容貌……”
    她一邊喋喋不休地自言自語,一邊采摘著雪蓮,就像是一個沉浸在與初戀情人的約會中的多情少女,快樂而幸福!
    那一叢雪蓮很快就被那白發美婦收入包裹之中,她輕輕拍了拍手,長籲口氣,目光望向廣褒無窮的夜空,又一次笑了!
    夜風拂過,掠起她滿頭白發,站在雪域之中,她仿佛是個仙子,正欲隨風而去。
    突然,她微微側起了頭,豎起了耳朵,仿佛聽見了什麼。
    “哇哇……”“哇哇……”一陣嬰兒的啼哭倏然打破了雪山的寧靜。
    在這個月色如水,萬籟俱靜的雪域裏,人跡罕至,連飛禽走獸的影子都難得一見,卻哪來的嬰兒哭啼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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