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卷-刀鋒猶未冷 第二十一章 揮手縱豪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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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光一閃,左丘權終於出手,淩空一個翻身,手中長劍倏然刺出。長劍是直的,直而硬,硬而冷。可是他這一劍刺出,又直又硬的長劍卻像是在不停地扭曲顫動著。這口長劍竟像是已變成了一條毒蛇,活生生的毒蛇。
這一招,其實與江不雲那一劍並無多大分別,隻是更加成熟,也更穩定,雖無江不雲的狠毒和辛辣,卻多了一份詭異和虛無。同樣一個招式,左丘權使來竟似全無破綻可尋。
左丘權的確是個用劍高手,這一點連秦孝儀都不能否認。
這一劍應該如何化解?燕重衣知道自己必須鎮定。長劍毒蛇般刺來,他居然動也沒有動。
他為什麼不動?不動是什麼意思?不動就是動。不動遠比動更困難,也比動更巧妙,這豈非也正是武功中最奧妙之處?
突然間,左丘權這一劍竟已變了,本是一招實招,忽然變成了虛招,一口長劍,忽然變幻成數百數千,沒有人能分得出哪一道劍影是實,哪一條是虛?
這一招居然與江不雲那一劍如出一轍,但速度之快、出手之狠,何止勝過萬分?
長劍的影子,就像是已凝結成一片幻影,一片虛無的光幕。就在這時,燕重衣卻動了動,身子忽然移開了八尺。
與此同時,“篤”的一響,長劍已點在他剛才站立的位置上,接著“篤,篤,篤”,響聲不絕,那木製的地板已多了無數個洞——那些虛無的影子,竟全都是致命的殺手。
所有的人都在悄悄向後退去,擴大了圈子,唯恐躲避不及,便被這些淩厲的殺招誤傷,甚至枉自丟了性命。
燕重衣不由自主吐出口氣,冷冷叱道:“第一招。”叱聲中,他腳下一滑,居然直欺向前,“呼”地一拳擊出,猛擊左丘權的右肋。
此時左丘權還未來得及變招,右肋空門大露,這一拳的時辰和方位拿捏得恰如其分。隻是這一拳卻太平實普通——“直搗黃龍”,但卻極其迅速,也極準確。這最常見、最平凡的一個招式,到了燕重衣的手裏,便顯得威力無比,而且極其有效。
左丘權自然也不敢大意,臨危不亂,右肩一縮,整條手臂就像是可以隨意扭曲的靈蛇,突然都收了回來,跟著手腕一翻,長劍一掄,竟如刀一般砍向燕重衣的手臂。這一招不僅巧妙,而且奇詭莫測,變化萬方,若非左丘權這等劍法名家,絕難有此造詣。
與燕重衣那一拳的樸實無華相比,這一招實在精彩絕倫,秦孝儀和清虛子都是一生學劍的高手,此刻也止不住地輕聲喝了一聲彩。左丘權的劍法固然變化無窮,運用自如,但僅僅隻是他臨危不亂的氣勢和應變的能力,就已讓他們的心不能不為之折服。
誰知猛聽燕重衣一聲沉喝:“第三招來了。”
話音未落,他那一拳竟已硬生生地撤了回來,猛然間飛起一腳。誰也沒有料到,他那一拳竟是虛招,為的就是引誘對方撤劍自保,這一腳,才是取勝的關鍵。
這一招看來完全沒有什麼巧妙之處,隻是太過出人意料,而且速度奇快,左丘權還未反應過來,手中長劍已被他一腳踢中,脫手飛出。“卟哧”一聲,劍已入木。無巧不巧,恰好釘在江不雲那口長劍之旁。
這一下兔起鵲落,全在一刹那間發生,誰也想不到竟是這個結果。
三招,不多不少,還是三招。
所有人都又一次被驚呆了,沒有人相信自己的眼睛看見的這一幕竟是如此真實。的的確確,真真切切,燕重衣僅僅隻用了三招,就讓左丘權失去了手中劍,這是不爭的事實。
武功的真意,並不在於奇幻瑰麗,而在於“實用”、“有效”。這道理又有幾人明白?幾人能做到?
“啪、啪、啪……”突然之間,一陣清脆響亮的掌聲倏然傳來,有人大聲笑道:“好功夫,精彩,的確精彩!燕公子揮一揮手,就一連挫敗兩個強敵,真是令人大快朵頤。”
“是啊,是啊!”另一個聲音隨聲附和,“人人都道‘殺手無情’燕重衣的劍法了得,卻原來赤手空拳也可以無敵天下,佩服,佩服!”
話音剛落,兩個風度翩翩、風神不俗的錦衣公子和一個千嬌百媚、肌膚勝雪的絕代佳人施施然走上樓來。
此時此刻,酒樓內的氣氛本已相當緊湊,每個人都覺得連氣都透不出來,這三個青年男女的出現,竟使得眾人眼前一亮,幾乎已忘卻置身於牢籠之中。
百裏亭和花染真是陰魂不散,畢竟還是跟來了。燕重衣冷哼一聲,暗暗歎了口氣。
百裏亭緩緩走到呆若木雞的左丘權麵前,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你現在是不是覺得很難受?”
左丘權臉色變了變,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你也用不著難受,試問普天之下,又有幾個人能接下燕重衣一劍?”百裏亭微笑道,“你敗在他的赤手空拳之下,其實已經很幸運了,你說是不是?”
左丘權忍不住抬目看了他一眼,似乎想把所有的羞愧和憤怒都發作出來,但見這青年公子雖然倨傲,卻自有一番王者氣勢,心頭一動,又強自忍住。
“如果換成是我,隻怕連他一招都接不住,前輩竟能接他三招,想來必是哪一位前輩高人,不知能否賜教?”百裏亭神情謙卑,臉上充滿了諂媚、討好的笑意。
“老夫左丘權。”左丘權隻覺那一番話極是受用,不由自主順口答道。
“哎呀!”百裏亭陡然一聲驚叫,一臉正色,“可是人稱‘急公好義’的左丘大俠?”
左丘權淡淡地“嗯”了一聲,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
“失敬失敬。”百裏亭一揖到地,起身抱拳道,“左丘大俠之名,在下可是久仰多時,今日終得一見,實在無愧今生。”
“公子不必多禮。”左丘權死灰色的臉慢慢地恢複了些許紅潤,擺手笑道,“公子如何稱呼?”
“在下百裏亭。”
“莫非是世襲一等侯的小王侯百裏亭百裏公子?”左丘權失聲道。
“什麼王侯?那隻是虛名而已,倒讓前輩見笑了。”百裏亭揮揮手,滿不在乎地笑了笑。
“百裏公子身為貴胄,果然有王者之風,貴人之氣,難得,難得!”左丘權雙手抱拳,連聲讚歎,實在不無諂媚之嫌。
“客氣,客氣。”百裏亭嘴裏說得客氣,臉上卻露出理所當然的神情。
“你們說完了麼?”一個又冷又硬的聲音,就像是一把銳利的刀,無情地切斷了二人的談話。
“燕公子是否也有話要說?”百裏亭回過頭,笑吟吟地瞧著燕重衣。
“你這拉關係的本事倒不小,不過你大可不必這麼做,因為他們的來意和你們相同。”燕重衣冷冷一笑,“這樣也好,現在人都到齊了,倒不用我多費手腳。”
“他們竟也是為了任我殺而來?”百裏亭搓了搓手掌,微笑道,“怎麼這麼巧?”
“唉……”花染故意長長歎息一聲,“任我殺這人也太不愛惜自己了,竟惹了這麼多麻煩。”
“惹了麻煩倒也不要緊,自己卻偷偷躲起來,叫別人收拾這爛攤子。”百裏亭也不知是出自真心還是無意,不住地搖頭歎著氣。
“兩位竟也與任我殺結下了梁子麼?”左丘權雙眼放光,故意大聲問道。
“雖非深仇大恨,但他給我們帶來的麻煩卻也不小,足以讓我們丟掉性命了。”花染狠狠地道。
左丘權瞪大了眼睛,大聲道:“都快掉腦袋了,還算不上深仇大恨?”
花染聳聳肩膀,兩手一攤,作出一個無奈又無辜的表情。
左丘權目光閃動,昂首凜然道:“既然大家同仇敵愾,那就應該同心協力,群起而攻之,非把任我殺這惡徒揪出來不可,一來還各位一個公道,二來也可以為江湖除害。大家說是不是?是不是?”
這人變得實在太快,這一刻竟似早已忘記剛才失劍之辱,這番話說得正氣昂然,豪情萬丈。
“不錯,我們隻求討回一個公道。”法羅大師和清虛子對視一眼,齊聲說道。
百裏亭和花染相互交換了一個眼色,也大聲道:“既然少林和武當的兩位前輩都這樣說了,晚輩們自然唯命是從。”
“那麼……”秦孝儀老成持重,沉吟著道,“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
“是啊,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百裏亭雙手一攤,看著左丘權。
“任我殺雖然久無消息,但他的行蹤總會有人知道的。”左丘權目光一側,瞧著歐陽情,冷冷道,“此事當然還得從任我殺最親密的人開始做起。”
“任我殺最親密的人,豈非就是我們這位‘殺手無情’燕公子?”百裏亭苦笑著搖搖頭,歎道,“隻怕燕公子也是什麼都不知道。這幾天在下與他一直都在一起,也沒打聽到任何消息,左丘大俠隻怕找錯人了。”
“他不知道沒關係,還有一個人一定知道。”左丘權微笑道。
“哦?”百裏亭眼睛一亮,“這個人是誰?”
“就是天涯海閣的大老板,”左丘權緩緩道,“歐陽情。”
“歐陽情!?”百裏亭和花染異口同聲地叫了起來,顯然早就聽說過歐陽情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