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之卷-刀寒再凝眸  第十五章 死亡穀.逍遙宮(1)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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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我殺一口氣衝到歐陽情的房間,房門竟未上閂,應手而開。
    “歐陽情,你在嗎?”房內一片漆黑,任我殺顧不得點燈,一連喚了三聲,房中寂寂,悄無聲息,一種寒意立即從他背脊傳來。這一路來,歐陽情車馬勞頓,曆盡風雪,隻為見他一麵而已,如果遭遇不測,他這輩子於心何安?
    這時在他身後亮起一片燈光,米玨和龍七、杏伯三人大步走來。
    “歐陽姑娘……”米玨的聲音突然停頓。燈光下,隻見羅帳緊垂,錦衾重疊,床上卻空無一人,唯留一枕發香。
    任我殺咬著牙,沉聲道:“她……果然……”
    “幾上有留柬。”
    米玨搖搖頭,目光落在屋子中央的幾子上,把燈湊近,數行娟秀、飄逸的字跡立即映躍眼前:諸君俠名,賤妾聞之久矣,恨無緣識荊。今日偶遇,故攜女眷先去,盼死亡穀逍遙宮會晤!落款之處署名正是紫羅蘭夫人。
    “她擄走了歐陽情,她為什麼要這麼做?”任我殺雙拳緊握,指節發出“格格”輕響,“她要殺的人是我,和歐陽情有什麼關係?”
    “這裏的東西安置整齊,顯然歐陽姑娘並未受到侵害。”龍七環目四顧,緩緩道,“紫羅蘭夫人擄走她,一定是別有居心。”
    “龍七先生有何高見?”米玨問道。
    龍七輕咳一聲,沉吟著道:“以我之見,歐陽姑娘暫時不會有什麼危險,紫羅蘭夫人隻是以她作餌,逼我們去死亡穀逍遙宮走一趟而已。”
    “死亡穀,逍遙宮,這是什麼地方?”
    “顧名思義,這地方必然是個既隱蔽又奇異的險惡所在。紫羅蘭夫人既未說明,當然還會留下其他線索。”
    “什麼線索?”
    “根據我的判斷,她的人也許沒有全部撤離,一定會留下一兩個人帶引我們前往死亡穀。”
    燭影搖紅,房中燃著一圈龍涎香,香氣繚繞,兩名男子左手拿著酒杯,右手各執一子,正自對弈。
    突然間,“砰”地一聲巨響,房門被人一腳踹開。任我殺一臉殺氣,冷冷道:“很好,你們都在。”
    兩人臉色不變,恍如無睹。
    左邊那人手執一目黑子,欲落未落,忽然歎道:“張兄,看來這一局又下不完了。”
    右邊那人微微一笑:“這一局小弟已是棋差一著,輸掉了整盤,王兄棋藝日進千裏,小弟甘拜下風。”
    “張兄今夜心神不寧,失利在所難免,回到宮中,你我非分出高下不可。”
    “蘭夫人好像已經得手了。”
    “蘭夫人每做一件事,有哪一次失手過?”
    “以蘭夫人的武功,就算那幾個人聯手也不足為懼,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蘭夫人這麼做,自然有她的用意。我們隻管奉命行事,不該知道的最好還是別問那麼多。”
    右邊那人目光一轉,苦笑道:“王兄,好像有人來了。”
    “嗯!難道他不知道進來不敲門,是很沒禮貌的嗎?”左邊那人故意輕輕歎了一口氣。
    “王兄,看樣子,我們這位客人好像很不高興。”
    “他踢壞我們的房門,不高興的人本應該是我們,怎麼也輪不到他吧?”
    “我想……那位美麗可愛的女孩子一定是他的情人,情人不見了,自然高興不起來……”
    右邊那人的話還未說完,任我殺忽然飛身撲來,一把揪住他的胸襟,沉聲道:“她在哪裏?”
    這人既不掙紮也不還手,隻是含笑看著他的手。
    “若在平時,我一定會讓你活得很可笑。”任我殺咬咬牙,終於慢慢鬆開了手。
    這人臉色不變,冷笑道:“若非蘭夫人有意留你一命,我也一定不會讓你活到明天。”
    任我殺目光一寒:“你們是誰?我要永遠記住你們的名字。”
    右邊那人一口飲盡杯中酒,臉上露出一種自豪而得意之色,大聲道:“你有沒有聽說過‘滄州四義’?”
    “江湖上誰不知道‘滄州四義’都是響當當的好漢?他們嫉惡如仇,行俠仗義,曾經聯手搗毀了獨霸滄州的‘神槍樓’……”
    “嗯!‘神槍樓’能夠獨霸滄州多年,樓主趙飛天當然不是泛泛之輩,但‘滄州四義’卻在一夜之間殺得‘神槍樓’人仰馬翻,豈非更是技高一籌?”右邊那人忽然詭秘地笑了笑,“他們武功雖高,但最後仍然難逃一死,而且還是死在同一個人的劍下。這個人,你知不知道他是誰?”
    任我殺臉色漠然,冷冷道:“不知道。”
    “他就是‘一劍追命’張窮。”
    “裝窮?”任我殺忽然笑了,笑得譏誚,“這世上喜歡充闊氣扮大爺的人倒不少,喜歡裝窮叫苦的人,我卻還是第一次聽說。”
    這人臉色變了變,沉聲道:“你竟連‘一劍追命’張窮這個人都沒聽說過?”
    “你跟我說了這麼一大堆廢話,莫非是繞著彎子告訴我,你就是‘一劍追命’張窮?”
    “不錯,張窮正是區區在下。”這人微微一笑,伸手一指左邊那人,“這位是‘劍不留人’王帝。”
    任我殺皺了皺眉:“皇帝?”
    “如果我是皇帝,你的人頭早已不在你的脖子上了。”王帝冷冷道。
    任我殺一聲冷哼:“現在你們可以告訴我,死亡穀、逍遙宮在哪裏了。”
    “那是一個雖不遙遠卻很神秘的地方,明天你自然會知道。”
    “明天?為什麼要等到明天?”
    “那個地方不僅機關重重,而且處處都是天然屏障,如果沒有人帶路,外人休想進得去,就算是我們,晚上進去,一不留神也得死無全屍。”王帝悠悠道,“所以無論你再如何焦急,也隻能乖乖的等到天明再走。”
    任我殺臉上如罩嚴霜,冷冷道:“如果你們有半句虛言,就永遠別想再說話。”
    天色微明,山穀中靜寂無聲,茫茫白雪把大地覆蓋成一片光禿禿的淒涼。放眼望去,四周都是大大小小、犬牙交錯、千奇百怪的岩石。大的如石峰排雲,直插雲霄,透入蒼穹之中;小的也高有數十寸,如太古洪荒時的惡龍怪獸,靜靜地蹲踞在那裏,欲待擇人而噬。這些石峰,半由天生,半是人為,鬼斧神工,其中道路盤旋,竟隱含生死變化之理。
    飛雪飄飄,晨霧未散,迷漫在狹穀之間,平添一種淒涼詭秘之意,兩仞聳立,天僅一線。這裏竟好像已是天地的盡頭,再往前走,便要跌入萬劫不複的深淵之中。
    通往山穀的唯一一條山道上,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濃濃的晨霧中,一輛陳舊但結實的馬車穿了出來。
    杏伯本極善馭,但眼前都是石峰,無邊無際,再也寸步難行。
    “喂,小老頭,我來駕車。”張窮忽然道。
    “還能再往前走嗎?”杏伯冷冷道。
    “你不熟悉穀中道路,縱然走上三天三夜,也隻有在原地打轉。”張窮勒緊韁繩,竟往左邊一塊石峰撞去。
    杏伯老來無伴,唯一聊解寂寞的就是這匹白馬,縱然鎮定,這時也不由大吃一驚,怒喝道:“你做什麼?”
    張窮呲牙一笑,卻不理會,口中發出一聲厲叱,催促白馬快速前行。杏伯臉色大變,伸手搶奪韁繩。突然間,“軋軋軋”一陣聲響,石峰居然向兩旁快速滑開,露出一條寬及五尺的通道,馬車堪堪一閃而過,又是“轟隆”一聲悶響,石峰並攏,通道已然閉合。
    杏伯長長籲出一口冷氣,臉色卻依舊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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