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密謀落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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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醒來的時候天朦朦亮,自從穿來我就沒有一天是正常的狀態。昨夜累了一宿,本想著今天會睡到日上三竿,那知天剛亮醒來就再也見不著周公大人了。我起身喚了兩聲安茹,那小妮子,半晌不見動靜,我批了外衣,走去外間,床上空空如也,這丫頭去哪了?換下睡衣,隨意盤了發,便坐在梳妝鏡前發呆,不知道這上官禩到底是什麼個樣子。身高似乎快是七尺,身形倒有些消瘦,說話的聲音還算好聽,聲線若是再底一點就更完美了。我看向鏡子,這臉還是自己的,怎麼命運卻成了別人的了?若是找到回家的路。回家後我怎麼著也要好好睡他個三天三夜,到這我就沒有一天睡踏實過。想著,望著鏡子就開始神遊。忽然,鏡子裏的我笑了起來,淡淡的,冷冰冰的,眸子卻是暗淡的。
“你以為,你能回得去麼?”
突如起來的聲響,驚得我繃直了身體。她又道:“現在你就是蘇池舞,你沒有過去,我的過去就是你的過去。”
我回過神道:“哼,你,你有什麼資格決定我的未來?你不過是個懦弱的可憐人!”
“你又何嚐不是,你不是也在逃避麼?”
“我沒有,我隻是擺脫不屬於我的糾纏!”
“是麼,你大可試試,你能與命運抗爭麼?”
“你錯了,命運我是爭不過,但是這個並不是屬於我的命運。”
“是麼,我們相似的麵容是巧合麼?”
“。。。”被他說的我有些心驚,莫不是真的我便是她她便是我吧。我還是麵上堅持道:“哼,那便瞧瞧,看我回不回的去。”
“如此,隨你。”我還欲問問清楚這一切到底怎麼回事時,安茹的聲音:“小姐,這麼早起啊?”我有些心虛的一扭身,下意識想去遮住銅鏡,衣袖卻帶翻了首飾盒。東西都翻到在地,嘭的一聲響有嚇得我一身冷汗。安茹忙俯身道:“小姐恕罪,是安茹嚇著小姐了!”說完不帶我請他起身便進來要幫我收拾,我忙拜拜手道:“不是你的錯,你先退下吧。”安茹仍是執意上前,我心裏煩悶的很,見她這般不知禮數,不覺加重了語氣叱道:“我說退下。”尖銳的聲音,嚇住了安茹,她不知所措的站著,一雙眼睛很快起上了霧氣。我看著也心有不忍,放柔了聲音對她說:“你先退下,準備些早點,我心裏有些煩悶,讓我靜一靜好麼?”安茹有些擔憂的看著我道:“那安茹先下去了。”門卡一聲被帶上,我一邊回憶真的蘇池舞的話,一邊機械的收拾著掉落一地的雜物。腦子裏亂糟糟的一片,反複問著,自己到底能回去麼?撿起梳妝奩,哐一聲,盒子的底板掉地了,我忙騰出手去撿。厚厚的一塊版,十見方大小,卻輕得出奇。想來該是中空的,好奇的往內一瞥,裏麵夾著一疊泛黃的紙。這倒讓我好奇,這個家越來越像一個迷了。好不容易取出來,展開細看才發現,並不是紙張而是上好的牛皮。我慢慢展開牛皮,看似是一張地圖,上麵曲折蜿蜒,縱橫萬裏,我翻來倒去的瞧,但卻看不出一點端倪,好歹也要有個地名吧。光禿禿的一張地圖,唯一能引起注意的便是山脈最高處似有一個略略褪色的朱點,這莫不是張藏寶圖吧。想著倒啞然失笑了,即便是張藏寶圖,赤鳥朝疆土廣闊,綿延數萬,到哪裏找得到這圖上之寶呢。我將藏寶圖小心折好,又塞回的妝奩的底層,這種東西戴在身上也是徒惹禍患。我理了理衣服,向前廳走去,今天我倒是著實期待那上官禩。
剛到前廳便瞧見哥哥一張疲憊的麵龐,旁邊躬身立著一個上了年紀的,絮絮叨叨在說著什麼。我慢慢走上前,哥哥瞧見我一揮手道:“陳掌櫃,我大概知道了,你先下去!”那男人正欲告退轉過身看見我忙一施禮喚了聲“小姐”我點點頭嗯一聲,算是見禮了。他抬起頭,大步離去。我向哥哥問安:“大哥好早,不用再休息了麼?”我意指昨夜被劫之事,到底是因為心虛,不敢說的再清晰了。鋃暉歎口氣道:“不歇了,今天還有不少帳本沒有盤清!昨夜不曾嚇著吧?”我輕笑著說:“我蘇池舞怎會被區區小賊嚇到,昨夜他隻把我丟在西街便離去了。可惜了沒有逮住他,若然我非剮了他以泄昨夜之憤。”說著偷偷去瞟鋃暉的表情,生怕他察覺到什麼。鋃暉站起身足足高了我一頭,輕輕環了我在懷裏,道:“小舞,哥知道你苦!”說的我莫名其妙,隻能親親在他胸前蹭蹭:“沒的,大哥又說什麼呢!”
鋃暉複歎口氣,隨即笑了:“小舞,越來越像隻貓兒了!”蘇家人真是沒一個正常的,猜不透他們到底在想什麼。
用完早膳,粉衫的小丫鬟來稟報:“少爺,小姐,老夫人說近日要到老爺生辰,要在佛堂禮佛祈福,這幾日就不出來了!”
我問道:“娘親,氣色可好?”
那小丫頭靈巧道:“老夫人麵色很是好看,老夫人擔心小姐,請小姐去一趟!”
我道:“你先下去,回娘親,舞兒一會便到!”
我還欲在說什麼,鋃暉淡淡道:“讓大娘白白擔心,你也是個不省事的,大娘近日太過操勞!”我抿嘴一笑:“大哥,向來體貼,不知誰家的姑娘這麼好命做了我家嫂嫂!”說了就一陣風似的跑了。
隻留了鋃暉默默的坐著,看著池舞離去的方向,表情說不出的複雜。
我還未進佛堂,便已聞到濃鬱的檀香。
隻是這股檀香混合著新的木漆味,說不出的嗆人。
娘親背對大門,跪在一個褐紅色軟墊上。
我躡手躡腳,走近她的身後,正想不出聲息聽聽娘親都在說什麼,隻聽她說著:“請老爺在天之靈保佑舞兒這個越發沒有規矩的小丫頭。”
我聽了不禁委屈:“娘親怎麼背後說人家壞話?”娘親也不回身道:“見了我你也不請安,隻立在身後,想唬我一跳麼。”
我咯咯的笑了,上前扶起娘邊說道:“娘親好厲害,知道舞兒來了。
這就要怪娘親了,知道我來了也不出聲倒唬了我一跳,以為娘親當真不喜歡我了!”娘,抿著唇,笑得眼角也起了紋:“你這個小精靈,越發出息了,學會花言巧語了!”我心下道:隻要能哄了你老人家開心,莫說花言巧語了,讓我辦蠟筆小新我還不是要照辦。
娘親坐在紫木雕花椅上,樣子說不出的華貴,我搬了小凳坐在她的下手,倚在娘的膝蓋上。娘親撫著我的頭,寵溺道:“大姑娘了如今也16了過不了些日子,便是婚期了。”
我神色一斂知道該來的終究會來,無論我怎樣裝傻扮癡。
複笑道:“娘可是舍不得我了!”
娘戚戚道“是啊,轉眼你就出落的這般嬌俏。娘就這麼一個女兒,總當你是半個小子,養的你這般沒有規矩!”說完吃吃的笑了,眼神有些迷離,像是在回憶什麼似的!
我小聲道:“那我不嫁便是了!”
果然,娘親急了:“這是說的什麼渾話,你嫁給太子,日後就是母儀天下。怎又說出不嫁這種話來?”
我忙站起來,給娘親順氣道:“娘親莫急啊,舞兒一句玩笑話罷了,舞兒既然回來自然是因為想通了,不然怎會這般乖巧呢!舞兒知道這是我們於當今皇上的諾言,也關係我們蘇家利益,舞兒會顧全大局的!”
一席話說的都不帶喘氣的,我真是佩服自己逢場作戲的功力。娘親聽了一怔,隨即站起身緊緊將我環在懷裏,我聞到她發間茉莉的清香。
良久,娘才顫著聲音說著:“你從小就有自己的意見,娘有時覺得你這個孩子任性的很,卻不知道如今你這般知道體恤我們的苦衷,真是委屈你了!”
我聽了也是心頭一動,這世間人人都是有無奈的,隻是恕我不能真心以對,畢竟我不屬於這裏。
說話間就到了午時娘親留我與她一同吃齋,我不忍心推過。席間,娘總絮絮叨叨說些小時候的事,我聽著也覺得有趣,連時間也不記得了。待反應過來是兩個時辰後了,才記起那上官禩說是要來拜訪的,我慌忙告退趕去前廳。
哪還有人啊,不禁懊惱起來,卻聽見後堂哥哥微怒的聲音:“你這人怎這般難纏,為著你我又耽誤一下午生意,銀票我已命人經換了,這麼大一筆,那能現給呢,你且回客棧去等,明日就給你送去!”
昨夜黑衣人的聲音:“好你個蘇鋃暉,如今不差我做事,打發我倒像打發乞丐了。枉我們朋友一場,你平日利用我便算了,如今我為你在姐姐麵前失了麵子,你倒是避我不急了。”
哥哥又道:“上官禩,你今日是中邪了麼。你的要求我那樣沒有允你,至於你要這般潑皮?硬纏我一下午!”
我偷偷捂嘴笑了,這人倒真會耍賴皮,隻怕我再不來,他便要躺這裝死了罷!我掀了竹簾進了內堂道:“這麼這樣吵?”
從背麵看那身量確實相符,聲音也是昨夜沒錯,想來是沒有騙我的!
那人聽見我聲音忙回過身來,晶亮有神的大眼睛立刻吸引我的目光,來到這很少看到這麼有神且純淨的眸子
。他身材欣長,但不似昨夜他穿黑衣看上去那麼消瘦,隻是略薄的嘴唇倒是看了讓人不安心,不是說薄唇的人薄情麼!
玉冠而立,看著富貴而不俗氣。若不聽他發瘋耍癡,到真有點君子潤如玉的感覺。
哥哥皺著眉揉著太陽穴道:“這潑皮…”
我淺淺一笑道:“這位公子是,看著倒是眼生啊!”他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顫抖:“在下上官禩!”
說完一下癱坐在椅子上,講瓷碗裏的茶一飲而盡,連茶葉末也沒有剩下。
我用絹子捂了嘴,吃吃的笑道:“給上官公子見禮,小女子蘇池舞!”
哥哥甕聲甕氣道:“小舞怎麼來了,為兄正頭疼呢!”
上官禩跳起來道:“算了算了,兄弟一場也不為難你,明日把錢送到客棧,我先行一步,別在小姐麵前失禮了!”
說完拍拍袖子,乘機用手和我比了一個三。邊走邊道:“蘇兄記得保管好我的玉印!”我看到哥哥頭冒青筋的樣子,不禁笑道:“大哥也有無計可施的時候啊!”
鋃暉長長舒一口說道:“總算走了,莫名其妙來鬧一通,我瞧他是太閑了!”
我狀似無意問道:“那位上官公子是誰啊,與大哥似乎很熟呢!”
鋃暉搖搖頭道:“早年交友不慎啊!”
我嗔道:“什麼呀,大哥沒有回答舞兒呢!”
鋃暉盯著我有些警覺道:“你又動什麼歪心思?”
我有些後悔失言,這樣問真是存心給自己找不自在。
心下一想,以這個池舞的性子,想必是會打破砂鍋問道底的,便挑眉道:“大哥這是什麼話,池舞在大哥心中這麼不堪麼,池舞覺得上官公子為人風趣,不過白問一句罷了!”
鋃暉笑笑:“為兄隻是不想在你大婚前再生任何枝節,你可明白?”
這是在提點我麼,這個蘇鋃暉未免把他的妹妹想的太輕浮了。
我知道此時無論說什麼都是不好,隻閉了嘴立在一旁,氣氛一時間尷尬非常。
鋃暉清咳一聲緩緩的說:“上官禩是我小時玩伴,他家便是瓊京堡,他的姐姐是瓊京堡第九代堡主!”
我知道他是有意要緩解氣氛,便也不板著臉好像閑扯一般道:“哦,聽上去很厲害,瓊京堡是什麼呢,聽著像打魚的呢!”
說完又捂嘴,笑得花枝亂顫的。
哥哥賞了我一記暴栗道:“休得的胡言,瓊京堡在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全國的漕運都要仰仗他們!”
我聽了吐吐舌頭道:“那幹嗎不叫漕運堡,叫什麼瓊京堡。況且漕運還不是在水上,於打魚沒有什麼差別嘛!”
鋃暉搖頭道:“今日為兄淨遇見潑皮了!”
聽他突然換了話題脫口問道:“大哥不是不曾出門麼?”
話一出口就反應過來說的是我,氣的我直跺腳,再瞧鋃暉又是笑聲朗朗了。
正聊著早上的陳掌櫃又進來了,我見他們有事在忙便說聲“告退”就欲離開,快到門口哥哥叫住我,我一回頭正好瞧見陳掌櫃脖子後有一片觸目豔紅貌似是胎記。
我問道:“何事?”
鋃暉道:“晚上我不在家,你自己在房裏用晚膳吧!”我“嗯”了一聲便離開了。
回到屋裏我琢磨著,上官禩那個三的意思該是說他晚上三更來吧,那豈不是都要天亮。我喚來安茹告訴她晚膳時不用喚我,擺些糕點在外屋就好了,安茹服侍我睡下便退了出去,我在床上翻了一陣就也睡過去了。
待再醒來,屋內全黑下意識覺得很害怕,但很快就鎮定下來,怕黑的是蘇池舞,我並不是她怎會怕黑。想著就強作鎮定摸索這打火石去點蠟燭。
待房間亮起來,我環顧一圈,才算安下心來!
天色已經這麼黑了,便推開窗戶,估摸著還不到二更,去外屋抱了食盒進屋,騰不開手就用腳向後一踢就把門關上了。
剛把食盒放在桌上,就從眼角瞥見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抬眼一看驚得我一聲輕呼!一個黑衣人悠閑的倚坐在我的秀床上。
那雙晶亮大眼睛我一眼就認出來了,道:“你包這麼嚴實也不怕悶死!”
他站起來清亮一笑:“蘇小姐倒是體貼,那在下恭敬不如從命!”
說著就把麵罩拿了下來,露出羊脂白玉一般溫潤麵龐!我心裏暗啐:“真是自作多情!”
我奇怪問道:“你不是說三更來麼?怎麼這個時候就到了!”
他自顧自打開食盒,撿了一塊棗糕,邊吃邊道:“順路經過,不想呆會折回來就來了,況且三更來天快亮了,我這夜行服豈不形同沒穿!”
我一翻白眼心道:你也知道啊!他嘴裏塞著棗糕不清不楚道:“我說的笑話不好笑麼?”我幹笑兩聲,隨即劈手奪下他手裏的桃酥問:“快說你要的東西在哪!”
他哀怨的盯著我手裏的桃酥道:“動作這麼敏捷不學武可惜了!”
我盯著他,狠狠的咬了一口手裏的桃酥,在嘴裏嚼得嘎吱作響。
他抱著肩膀狀似很冷道:“好吧好吧,蘇大小姐這麼凶悍,以後想必是我們赤鳥朝最彪悍的皇後!”
我的後槽牙磨得咯吱作響,他跳開一米道:“就是今天下午我提起的玉印!”
“什麼玉印值得你這麼在意,再打一個不久好了。”
“玉印象征身份,怎麼好說打一個就打一個呢,況且那不是一般的玉印!”
“有什麼重要的,你倒是說來聽聽!”
“恕我不方便告知,你若幫了我,我自然報答與你!”他站起身道
“是麼,既然不方便告知就算了,我自己一樣可以去敝州,臨走前我就告訴大哥,有人一心惦記著偷回那個玉印呢!”我聳聳肩,無所謂的道。
“你這個歹毒的婦人,無妨你去說,我也有你的把柄!”他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
我知道他說的是我要逃跑這件事,我輕輕站起身,慢慢跺到他身邊,正欲偷偷摸上他藏在腰間的玉佩。剛剛觸到那溫涼的玉牌,他便一把按住我的手道:“你動作太慢了,這樣怎…”不待他說完,我順勢倒在他麵前,他忙伸手一把把我抱住,我趁機得手。靠的如此之近,他身上的龍腦香,和溫熱的氣息將我包圍。
我盯著著他的眼睛,嬌聲笑道:“上官公子深夜這樣摟著小女子,若被哥哥知道,不知作和感想,若被皇上知道不知道你瓊京堡會怎樣!”他眼裏的羞澀立刻消失轉而變成戲謔,摟在我腰上的手加重裏力道。
若不是我暗暗用力早貼在他身上了,他騰出一隻手捏住我的下巴,臉慢慢湊近,我心裏開始害怕雙手抵住他的胸膛用力的怔。奈何力氣與他實在懸殊太大,竟文斯未動。
他在我耳邊小聲的說:“我若強要了你,隻怕也沒有人知道是我上官禩幹的吧!”
我心裏在呐喊:完了,碰上禽獸了!”他見我也不說話,放下捏著我下巴的手道:“怕了吧!”我心下了然,這樣說一般都不會動真格的。
我嘴角一揚,舉起右手在他麵前一晃道:“看看這是什麼?”
他一捂腰間,憤憤道:“好你個歹毒婦人,我好心扶你你卻乘機偷我玉牌!”
我將玉牌握在一隻手中,另一隻手開始解上衣的扣子道:“有這個玉牌在,別人怎麼會不信我呢!”
上官禩看著我的舉動驚道:“你,你幹什麼!”
我道:“公子剛說的便忘了麼?”
上官禩上前按住我解衣扣的手,剛剛觸到我的手背又覺得不妥,忙收了回去道:“你,你簡直放蕩之極,無藥可救,我算是服了!”
我依舊是含笑望著他,他垂頭喪氣的說:“我告訴你便是,可是你要保證不外傳!”我忙住了手,其實統共才接了三顆扣子罷了,點頭道:“放心,放心,我絕不告訴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