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沐複淵x雲豐朝故事的後續哦!) 第七章 窗外閃過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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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對著屋子旁的一顆大樹連著踢了好幾腳,雲豐朝突然感覺到自己的怒氣這樣子發泄在本來就很無辜的大樹上,似乎不是很對。
頹然地把背部靠向那棵大樹,雲豐朝雙眼有些迷離地看著遠處那緩緩西下的斜陽。
沿著樹幹緩緩滑下身子,絲毫不介意地上的泥塵會給衣服沾染上什麼。
他到底能做些什麼?
伸出白皙,可是卻有著大小不一小傷口的雙手,雲豐朝仔細地端詳著這雙手。
除了在這生悶氣,對於昏迷不醒的沐複淵,他一無是處。
小時候,皇宮裏有個很會算命的師傅,那時,基本上所有宮裏的人都找他算過命。
不算有多靈驗,因為那個師傅算的命,是十年後的命。
十年後是一個什麼樣的時間?
有人去,有人來,大家都對那個師傅算的命一笑置之,對於長居於深宮的眾人來說,算命這玩意,本就是圖個開懷。
侯門一入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民間經常能聽說到這句話。
可是在宮裏,大家說的,卻是一首從這句話演變出來的打油詩:一入宮門深似海,幾代前人見新人。牡丹曆久能常新,隻恨紅顏已白發。
小時候,他常聽到那些宮女在吟唱這幾句詩,語調淒美卻又帶著一種無可奈何。
那種恨透了心,卻又沒有任何辦法的無可奈何,就像他現在一樣。
他不是懵懂小兒,他知道沐複淵並非如那些庸醫所說的:邪風入體,隻需好生調理。可是,他怕。
明知道再拖下去,對沐複淵會造成多大的危險。
直到濮陽遙伊的來信說她有辦法救沐複淵,他的呼吸似乎有那麼一瞬間停止了,甚至連心跳也一樣,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有救了!
苦笑了一下,雲豐朝雙手環抱著自己,把頭埋進了手臂中。
明明為了沐複淵,他可以忍受被樹枝刮傷,卻舍不得沐複淵被那些樹枝碰到;
明明已經沒任何力氣,卻在摔倒之後還能爬起來;
為什麼就不能忍受濮陽遙伊呢?
是因為她的羞辱嗎?
不,不是的。
像是要否定心頭的疑問一般,雲豐朝搖了搖頭,本來已經笑得十分苦澀的嘴角再一次勾起,笑得好不淒楚。
沐複淵的男子,本該由他自己的人生,而不是和他這個同樣是男子的人在一起。
他怕沐複淵跟濮陽遙伊接觸多了之後,會突然告訴自己,難以忍受一個同為男子的他。
用力地一拳打在地上,雲豐朝好恨自己為什麼不是女子!
×××
嘟起不點而紅的櫻唇,濮陽賢輕柔地幫淩令上藥。
手臂上一大片都是被熱水燙得紅遍的肌膚,那灼傷不僅沒給那蜜色的肌膚染上猙獰的感覺,而且還為那人的純良品質做了個保證。
“哼!”從鼻腔中發出一聲噌怒,濮陽賢上藥的動作突然加重力度。
突如其來的痛讓淩令的劍眉皺成一團,咬緊下唇。
看到淩令雖然已經痛得臉都憋紅了,可還是強忍著不肯痛呼出聲的樣子,濮陽賢更加生氣!
本來就已經加重力度的手更加用力地朝那被灼得紅通通的皮膚上揉去,像是要把怒氣都發泄在麵前那修長的手臂上。
“嘶!嗚!”盡管痛得想要把手抽回來,淩令還是緊咬著下唇,雙眼也緊閉著。
早就被被咬得泛白的下唇被咬破了,血慢慢地沿著下巴蜿蜒而下。
突然,本以為還會持續更就的痛居然消失了。
睜開因憋著那痛而緊閉的雙眼,點點淚光沾著那長而微微上翹的睫毛,配上那憋得紅卜卜的雙頰,此時的淩令,有著一種妖魅到極致的可愛。
別開臉去,不看那張突然變得有魅力的臉,濮陽賢清了兩下嗓子。
“咳咳~藥已經上好了,這種小傷不用綁起來。我,我要去給師兄下針了!晚飯不用叫我!”說完,濮陽賢收拾好一床的藥膏,動作迅速地跑出了房門。
眨了眨還帶著水光的雙眼,淩令對突然落荒而逃的背影感到奇怪。
啊,他忘了道謝呢!
不過算了,反正濮陽賢也不稀罕他道謝,腦中這麼想著,淩令雙眼卻開始感到有些迷茫,隨手拉過床上的被子,還沒給自己蓋上就睡了過去。
×××
夜涼如水,點點星光在天上閃爍著銀白的光。
淩令一睜開雙眼時,房內的燭光散發出暖意的光,讓眼睛一陣不能適應。
正想動一下雙手舒緩一下四肢時,手上的刺痛讓他微皺起眉心。
用沒受傷的手拉開那被袖子遮掩住的手臂,那被熱水灼傷的部分已經稍微沉了下去,看來濮陽賢的醫術還真不是蓋的。
輕輕呼了口氣,差點就把手上傷給忘了。
突然,淩令想到了一個問題,他本就不是那麼嗜睡的一個人,就算小時候習武習上個一整天,也還是精神奕奕的模樣,為什麼在濮陽賢給自己上完藥之後就睡了過去呢?
而且,他記得在睡過去之前,天色還算太暗,所以他應該沒點上蠟燭才對。
正當淩令的思緒在腦袋中打了好幾個死結的時候,門外傳來細微的聲音。
猛地把視線側向窗外,一個人影飛快地在窗外掠過,那身影之快,甚至能讓人懷疑,那到底是人,還是鬼。
一把抓起床邊的劍,淩令翻下床,打開窗門查看,卻發現空無一人,小屋子的廊道隻有一如既往的平靜。
抱著不能不防的心態,淩令警惕地走出房子,卻在房前的一棵大樹旁,看到了一個紅色的身影。
雙手環抱著自己,那人把臉埋在雙臂之中,可是憑著那一頭火色長發,在這深山野嶺裏,除了今天砸了他一拳的雲豐朝之外,他想不到還會是別人。
皺起眉心,淩令不解地看著那沮喪的人,心頭泛起好幾個疑問。
“喂,你肚子痛?”懷著好奇之心,淩令用劍柄小力地戳了雲豐朝手臂一下,猜想雲豐朝應該是肚子痛吧?
雲豐朝慢慢地抬起頭,看著麵前站著的黑衣人。
“是你啊……”喃喃自語地輕聲道了一句意義不明不白的話,雲豐朝的聲音就像被車子壓過一般的沙啞。
看到雲豐朝那紅腫得堪比自己手上的灼傷的眼眶,淩令本來想說的話也壓在喉頭,什麼話也不說出來。
看到淩令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雲豐朝也沒多加理會,一低頭,又把頭埋進雙臂中。
這赤裸裸的無視,但凡是有眼睛的,都能看得見,淩令不是瞎子,當然也能知道雲豐朝壓根就沒想理會自己。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