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章 夜半飛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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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快到睡覺的時候,總鏢頭突然從床上爬起來說道,快,把門關好。
我說,關好了啊。
總鏢頭說,好,開始幹活。
我說,啊,幹什麼活。
總鏢頭指指放在地上貨箱說道,把這些箱子都搬到床那邊去。
我心裏說,你吃飽撐著了是吧,出去散步也行啊,折騰這個事幹嗎,再說,這些箱子都擺床上去了,我們睡哪。
總鏢頭一本正經的說道,別磨蹭了,趕緊動手,輕一點,別弄出聲音來。
我看總鏢頭那個樣子也不像是開玩笑,隻好他躡手躡腳的跟著抬箱子,我們一共還有八個貨箱,原來都放在房間左側的空地上,現在都得移到右邊的床上,幸好這些箱子都不是很沉,我和總鏢頭都是習武之人,沒過多久也就搬完了,還剩下兩個大箱子是放我們鏢局的雜物用的,總鏢頭不讓動,還是放在原處,隻是讓我把裏麵的東西都理出來。
我理了一會,竟然理出幾件黑白長袍,原來這是我們在天柱山搶的天門派弟子那幾件袍子,陸雨桐沒舍得扔,都放在裏麵了。
總鏢頭一看,這幾件袍子不錯,晚上冷,還可以當睡衣穿,來,披上,披上。
我說,穿這個幹嗎,不是有被子嗎?
總鏢頭說,把兩床被子都墊到箱子裏麵去。
我心裏罵道,你個老王八蛋,晚上最好凍死你。
我極其不情願的把被子墊在了箱底。
總鏢頭又說,你的柳葉刀了,拿來給我。
我掏出柳葉刀給他,總鏢頭拿著刀在兩個大木箱子邊上捅了幾個洞,我心想,他這是幹嗎了,好好的箱子就這麼給捅破了。
總鏢頭把刀還給我,然後把地鋪移到床邊,床上堆放著箱子是沒法睡了,總鏢頭披了件黑袍子往地鋪上一躺,算是睡了。
我連忙說道,那我睡哪裏啊。
總鏢頭說,你可以睡地上,也可以和我過來擠一擠。
我四處一看,心裏雖然是一百個不情願,也隻好和總鏢頭背靠背的擠在一起。
躺了一會又覺得冷,就隨手抓了件白袍子套上,總鏢頭套的是一件黑袍子,我心裏說,嘿,巧了,又是一對黑白無常。
因為覺得冷,我一直都沒睡著,又加上總鏢頭身上一股異味,熏得我難受死了,總鏢頭一動不動的,像是睡得很熟,我心裏歎了口氣,唉,為了將來能和他女兒睡在同一張床上,今天我就忍了吧。於是盡想著陸雨桐閨床上的軟玉溫香,仿佛覺得身邊躺著的就是陸雨桐,迷迷糊糊的也就睡著了。
睡到半夜時分,突然聽到有人叫我,我連忙睜開眼睛,原來是陸雨桐跑進來了,隻聽她問道,你們兩個怎麼都擠在地鋪上。
我說,還不是你爹要這麼幹的。
陸雨桐說,你等等,我去給你們拿兩床被子過來。
我一把拉住她,雨桐,別走。一邊把嘴湊過去想要親她一下。
陸雨桐甩手給了我一巴掌,流氓!
我啊的一下被打醒了,睜眼一看,總鏢頭對著我低聲罵道,你小子,想幹什麼了。
我心裏想,奇怪,我不是和他背靠著背睡的麼,什麼時候變成麵對麵了,嘴巴還湊得這麼近。
我正想說話,總鏢頭噓了一聲,像是在聽什麼動靜。
過了一會,總鏢頭低聲說道,起來。
我隻好跟著爬了起來,總鏢頭正色道,從現在開始我做什麼,你就跟著做什麼,別說廢話知道嗎。
我本來還有很多話要問,但是看總鏢頭一臉的嚴肅,我也隻好閉嘴,然後點點頭。
總鏢頭躡手躡腳的走到一個大箱子前麵,把箱子蓋打開鑽了進去,然後對我示意也趕緊。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他,這個老家夥不會是瘋了吧,眼看著他在拚命催我,我也好走到箱子邊想鑽進去。
總鏢頭低聲罵道,你白癡啊,你鑽另一個箱子去,和我擠一個幹嗎。
我心裏說,不是你說你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嗎,我哪知道要一人鑽一個。
我隻好鑽進了另外一個箱子,總鏢頭把箱子蓋蓋上,我也跟著把蓋子蓋上。
現在我終於知道總鏢頭為什麼要在箱子四周戳洞了,否則我們在裏麵就要悶死了,另外還可以看看外麵的動靜。
至於箱子底下為什麼要墊床被子就搞不清楚了,難道就是為了坐的舒服一點。
這兩個木箱子都是用來放雜物的,所以還比較大,我窩在箱子裏也不至於太難受,隻是坐久了終歸不舒服,也不知道總鏢頭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總鏢頭又不說話,房間裏靜悄悄的。
沒過多久,就聽見樓下似乎傳來一些動靜,我心想,難道有人想從樓下鑽上來,到時候我們躲在箱子裏突然殺出去,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正這麼想著了,突然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音,好像誰在用什麼東西鋸木板,又不像是用鋸子在慢慢的鋸,而是用什麼很鋒利的東西把木板劃破了。
我心想,幹什麼了,這客棧半夜三更的還在搞裝修啊。
還沒等我弄明白是怎麼回事,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體在往下沉,好像是箱子在往下掉!
我拚命忍住才沒有喊出聲來,轟的一聲箱子連著樓板似乎掉在了地上,現在我終於明白箱子底下為什麼要墊棉被了,否則屁股就要摔爛了,幸好隻是從二樓掉到一樓,還不是很高。
就在我驚魂未定的時候,聽見外麵有人喊了一聲“駕”,然後又聽見馬呼哧呼哧喘氣的聲音,箱子立馬就動了起來,這時樓上已經是人聲鼎沸了,估計鏢手們都聽到動靜出來看是怎麼回事。
我坐在箱子裏,感覺箱子在飛快的移動,因為一路顛簸的很厲害。
我透過小縫往外麵看,但是什麼都看不見,隻是聽到外麵有人還在不停的甩著馬鞭,還有馬在奔跑的聲音,我們像是在一輛馬車上。
我就拚命的想這從頭到尾究竟是怎麼回事,還是像剛才一樣,隻是在做夢,然後又會被總鏢頭一巴掌打醒。
我把手指頭放進嘴裏咬了一下,他媽的,痛,看來不是做夢。
我正在想這是要把我們拖到哪裏去了,有人在外麵輕輕的把箱子蓋揭開了,隻聽總鏢頭輕聲說道,快出來。
我連忙躡手躡腳的走出箱子,左右一看,我們正在一個馬車車廂裏,這車廂的頂篷被掀掉了,抬頭就看見星星。
總鏢頭指指前麵,用手做了個哢嚓的手勢,我點點頭表示明白。
兩人站起身子探頭往前一看,前麵坐著兩個人,一個人正揮著馬鞭趕車,一人拿劍在旁邊坐著。
我和總鏢頭互相看看,兩人同時跳出車廂,前麵的兩個人聽到了動靜,都回頭看,這一看不要緊,差點沒把魂嚇飛掉。
他們隻是以為車廂裏麵都是貨箱,哪裏想到會突然會冒出兩個人,而且是對黑白雙煞,不被嚇死才怪。
我把柳葉刀掏了出來,然後發出一陣令人恐怖的怪笑,嘿嘿霍霍哈哈的,聽得我自己都頭皮發麻。
總鏢頭心領神會,也跟著哈哈的笑了起來,隻是他學得不像,笑起來比哭還難聽。
那趕車的嚇得連忙“籲”了幾聲,讓馬車停了下來。
我大模大樣的對總鏢頭說道,黑鬼頭,想不到我們塞北黑白雙魔剛到江南就攤上了個大買賣。
總鏢頭看了我一眼,一時沒反應過來,我心裏暗暗罵道,你個笨蛋倒是說話啊。
總鏢頭想了一會才接口說道,白鬼頭,搞了這批貨我們還是回塞北吧,江南這邊的人肉不大好吃,吃得我這幾天肚子不舒服。
我心裏說,這還像點樣。於是就罵道,跟你講了多少次,要吃就吃女人肉,你個餓死鬼,三十幾歲的男人肉你也吃,虧你吃得下。
那兩個趕車的正是三十來歲的樣子,兩人驚恐萬分的互相看了一眼。
總鏢頭沒好氣的說道,餓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子一天不吃人肉就餓得慌。
接著又摸了摸肚子,自言自語的說道,好像又有點餓了嘛。
一聽這話,前麵兩人臉都嚇白了。
我連忙說,等等,先看看他們說不說實話,要是不說實話你再吃不遲啊。
總鏢頭不情願的說道,好吧,不過這次我要吃活的,殺了再吃那個肉不新鮮。
前麵兩個人的手就開始抖了起來,拿劍的那個把手中的劍抖得嗒嗒的響。
我把刀往他脖子上一架,說吧,你們是什麼人,要把貨送去哪裏。
那人連忙說道,好漢饒命,我們都是跑腿的,隻是幫劉掌櫃送貨,送到前麵的無柳村就不管了。
無柳村還有多遠啊。
再往前走七八裏地,村口有棵大槐樹,樹底下有人在等我們,其他的我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我看了看總鏢頭,總鏢頭湊到拿劍的身後聞了一下,拿劍的顫抖著說道,這位大哥,實在是對不住,小弟我已經三年多沒有洗澡了。
總鏢頭臉色一變,拿劍的嚇了一跳,又顫抖著說道,要不,我先回去洗洗。
總鏢頭也沒理他,轉頭看看旁邊那個拿馬鞭趕車的。
那趕車的也不是省油的燈,連忙說道,大哥,爺爺,我們那地方的人髒,又缺水,弄得我打娘胎出來就沒洗過澡。
總鏢頭氣憤的罵道,滾,都他娘的給我滾,別讓我再看到你們,否則剝了你們的皮再吃。
這兩個人如蒙大赦,下了車竄得比兔子還快。
等兩人跑得不見了蹤影,我和總鏢頭互相看看然後哈哈大笑。
我笑著說道,總鏢頭,你很有做惡人的天賦啊。
總鏢頭也笑著點點頭,作惡人的感覺真不錯,走,趕車去無柳村。
我一甩馬鞭,駕。馬車又開始向前飛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