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六章 再上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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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鏢頭皺著眉頭問,那接下來了。
那鏢手說,一看箱子裏都是磚頭,那頭目臉色一變,說我們偷梁換柱,他們在江蘇送出來的都是金磚,是我們給換成青磚了。大師兄就很氣憤,說外麵的封條都是好好的,怎麼可能換了。那頭目就說,金磚都換了,封條難道就不能撕了換嗎。大師兄就和他吵了起來,吵著吵著……。就打起來了。
說到這裏,那鏢手偷偷看了一眼總鏢頭,聲音越說越低。
接下去自然就不用說了,在人家地盤上打架,自然是打不過的,於是一個個被逮了起來,然後天門派放了這個人回來報信。
總鏢頭就問道,那天門派的人怎麼說。
那鏢手小聲說道,他們說把四箱金磚還過去他們才放人,否則不僅人不會放,還要把我們都抓起來送去見官。
總鏢頭淡淡說道,嗯,你先好好休息吧。然後對我和陸雨桐說,你們跟我過來。
我和陸雨桐跟著他進到廟裏,總鏢頭先問我,李兄弟,如果是你送貨過去,碰到這種事你會怎麼辦。
我心裏說,當然是先開溜再說,回來再慢慢想辦法,和他們對著幹那不是正中對手下懷,於是就照實說道,我會說可能是我們拿錯貨了,先回去核對一下看再把你們的貨送過來,總之是想辦法先脫身回來再說。
總鏢頭點點頭,添鳴要是有你一半的應變能力就好了。
說得旁邊的陸雨桐又是喜又是憂,喜的是我在總鏢頭的心目中又多點好印象,憂的是目前的這個狀況可怎麼辦。
總鏢頭又問,依李兄弟看來,眼前應該怎麼辦了。
我想了想然後說道,因為我們還不知道對手的意圖,究竟是我們的貨在途中真的被人調了包,還是原本就是他們在訛詐我們,所以我還想不出什麼好的對策。
總鏢頭點點頭,然後說道,天門派的這躺鏢,是趟暗鏢。
我眉頭一皺,暗鏢?什麼暗鏢?我還飛鏢了。
陸雨桐見我不明白,就跟我解釋,客人要送什麼東西如果列好清單,一樣一樣讓我們看過,這就叫作明鏢。但是有些東西客人不想讓我們知道,就會自己在貨物上貼好封條,讓我們送到目的地,這就叫暗鏢。
我點點頭算是明白了,於是就問,這樣不是就有很大的風險麼。
總鏢頭說,沒錯,但是暗鏢開價一般都很高,所以很多鏢局還是願意送。按照我們最早的計劃是沒有天門派這批貨的,大概在出發前幾天,有個四十幾歲的男的來找我,說要送批貨到安慶,因為我們當時路線已經安排好了,所以我不大想接這批貨,但是對方開出條件的很誘人,而且願意先出不菲的定金,我又想這批貨確實也順路,於是就臨時答應了。
我心裏說,這就是貪財的下場啊,天底下哪有那麼便宜的好事,我嶽父一把年紀了怎麼也不多個心眼,現在又要靠女婿來幫忙擦屁股。
於是我又問,那這途中是不是有可能被別人調包了。
總鏢頭搖搖頭,這四個箱子事先就貼著天門派的封條,後來又貼上了我們鏢局的封條,在添鳴出發之前我又仔細檢查過,一點問題都沒有,不可能被人調包。
我想了想,那隻可能是在大師兄送貨的途中被人調包了,比如那些山民發現箱子很沉於是和山賊串通一氣趁晚上把箱子的貨都換了,但是那個鏢手又說,開箱之前封條也都是好好的,那這些山賊是怎麼移花接木又不留痕跡的了。
我想來想去想不明白,隻好又問總鏢頭,之前有沒有發生過客人利用暗鏢勒索鏢局的事。
總鏢頭想了想,我們還從來沒有碰到過,不過確實也聽說別的鏢局碰到過這種事情,隻是各說各有理,也不知道是客人故意勒索還是真的被調了包。
我心想,還是天門派作假的可能性大一點,他們肯定是事先知道了誌遠鏢局要送貨去四川,隨即誘以高價騙總鏢頭上當,總鏢頭上當就算了,大師兄那個豬頭還和人家打起來了,正中了對方的圈套,這樣主動權完全掌握在對方手裏,我們隻能乖乖的去求他了,這下可就難辦了。
總鏢頭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似乎內心十分懊惱,不知道他是懊惱不該派大師兄去了,還是壓根就不該接這趟鏢。陸雨桐則焦急的看著我,顯然是催我快點想辦法。我心裏說,你以為你未來的老公是神仙啊。但是不說幾句也實在是說不過去,於是就說,總鏢頭,我看這件事必有蹊蹺,極有可能是天門派作假。
總鏢頭點點頭,看來我是上當了。接著又問我,依李兄弟看,我是不是要立即去一趟天柱峰探探對手的虛實。
我搖搖頭說,萬萬不可,現在天門派就在等著我們過去,我們一過去他們必然會漫天要價。而且我們現在還不清楚他們的意圖,萬一你過去也被他們扣住,那我們的力量就更薄弱了,對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們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了。
總鏢頭又點點頭,那依李兄弟看應該如何。
我說,我們應該嚴陣以待,等著對手上門叫陣。
陸雨桐說,要是他們不來了。
我斬釘截鐵的說,不可能,對手這麼做必有所圖,現在看似是我們著急,但過不了兩天他們必然會比我們更急,關鍵是看誰熬得住。
陸雨桐又問,那,大師兄他們怎麼辦。
我心裏說,讓他們死去,關我屁事。嘴上卻說,對手無非是要錢或者謀利,不會要人命的,放心吧,他們不會有事。同時心裏又想,受點皮肉之苦是少不了的,誰讓大師兄那麼笨了。
總鏢頭緩緩的說,事到如今,也隻能如此了,李兄弟,你去安排一下,讓大家小心戒備,晚上四人一班輪流值夜。
我湊上去低聲說道,總鏢頭,現在我們隻剩下八個鏢手了,萬一對手來硬的我們肯定擋不住,不如把那些火銃拿出來,至少還可以嚇嚇他們。
總鏢頭點點頭,好,你趕緊拿出來給兄弟們分發一下,隻是要說清楚,不要危急關頭千萬不要亂放。完了又低聲跟我說,嗯,李兄弟,待會給我一把,順便教教我怎麼用。
我心裏說,早知道這麼搶手,我就二十兩一把開賣,好好敲我嶽父一竹杠。
我把裝火銃的箱子打開,看到了那兩副官兵的衣甲,略微想了一會,就把火銃拿出來分發,又給每人發了一小袋彈藥。
我讓八個鏢手分成兩隊,每隊指定了一個小隊長,放火銃時讓他們站成兩排,先讓他們練習裝填彈藥,然後聽小隊長的命令點火,前排放完立即退後再裝彈藥,第二排上前點火擊發,這樣保持連續不斷,演練了幾次,鏢手們都完成得很好,我不禁暗自點頭,這些人隻要稍微再訓練一下就完全可以和神機營媲美了。
等到了晚上,我把我白天突然冒出來的想法和總鏢頭還有陸雨桐說了一下,陸雨桐聽得又驚又喜,總鏢頭略一思索也點頭同意,畢竟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何況也不是讓他去冒險。陸雨桐又悄悄的把我叫到一邊,行不行啊,又要去冒險。
我說,試試吧,不都是你讓我好好表現的嗎。
陸雨桐說,我讓你好好表現,沒讓你去送死啊,萬一你出了事怎麼辦。
我想了想就說,萬一我出事了,你就找個人再嫁了吧,我在陰曹地府會保佑你們的。
陸雨桐罵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不正經。
我笑笑說,我要是出事了,你就趕緊去找司馬艾吧,他應該會幫你的。
陸雨桐點點頭,就算他不幫我,我也要親自去天柱峰救你。
我對她說,你可千萬別來,本來我還有辦法自己逃得掉的,你一來,我拖家帶口的怎麼跑。
陸雨桐生氣的說,你去死吧,我還懶得理你了。
我又去找小白把我的計劃告訴他,小白把頭搖得跟什麼似的,你做夢,吃肉的時候沒見你來叫我,去送死倒天天拉我去墊背,你想都別想,我不去。
我抬頭看看天,自言自語的說道,總鏢頭說了,這次隻要願意去的就給三百兩銀子,我到底挑哪個兄弟一起去好了。
小白眼珠子一轉,連忙把我拉到一邊,熱心的說道,所謂上陣莫過父子兵,打虎還是親兄弟,上次我們兩兄弟連土匪窩都闖了,還怕他什麼天門派,放心吧,為了這兄弟情義,我小白願意奉陪到底。
小白也就是這點爽快,為了銀子他會失去理智,為了女人他又會失去銀子,我不禁暗暗對他表示同情。
小白披了身軍官的衣甲耀武揚威的走在前麵,他那個頭盔的尖頂豎得老高,好像頭頂上又長出一隻尖角,我穿著另外一副衣甲跟在後麵,小白不時回過頭來跟我抱怨,這當官的衣甲怎麼這麼重啊,搞得我跟個鐵人似的,累死我了。
我說,不是你哭著喊著要做軍官嘛。
小白說,我就是喜歡把你呼來喚去的那種感覺。
我心裏說,你就得意吧,所謂擒賊先擒王,戰場上殺敵不都是先殺軍官麼,你戴個那麼高的頭盔跟個天線寶寶似的,幾裏外都看得見,到時候頭一個死的就是你。
小白問我,還有多久到那個村莊啊。
我四處看了看,應該快了吧。
回來的那個鏢手告訴我們,進山走一段就有個村莊,可以在那裏找幾個村民給我們帶路。
我和小白走了小半天才走到那個村子,這村子不大,在山穀的一片平地上,四處散落著幾十戶人家,村子裏大概長期沒有什麼外人來往,顯得悠閑寧靜,宛如世外桃源一般。
不過我和小白這麼一副打扮進來,著實引起了村民們的恐慌。
那些幹活的男人們都覺得迷惑不解,女人們一個個又驚又怕,小白看見一個女的在小溪邊洗衣服,似乎長得還有幾分姿色,對著她大聲喊,那位小娘子,快過來,本官有話問你。
那個女的啊一聲大叫,衣服也不要了,轉身就跑。小白罵道,這些個山野村婦,老子還沒調戲她了,跑這麼快幹什麼。
一幫小孩跟在我們後麵看熱鬧,小白突然一轉身作出要撲上去的樣子,嚇得這幫小孩一陣亂叫像兔子一樣散了。
我看著小白那個得意樣,心裏直罵,你個王八蛋,就不能正經些麼。
又往前走了一段,前麵迎來一群人,領頭的一個五十幾歲的長者,看穿著打扮像是讀過幾天書的人,應該算是當地的有頭有臉的人物了,大概有村民通知他來了兩個官老爺所以他趕緊帶人出來迎接,他一見我們就說,哎呀,不知二位將軍大駕光臨,有失遠迎,請二位將軍恕罪。
小白擺擺手,意思讓他廢話少說,本官趕了半天山路,又累又餓,趕緊弄些吃的。
那老頭連忙說,鄙人這就差人去辦,請二位將軍先到寒舍略作休整,酒席即刻就能辦好。
小白點點頭,趾高氣揚的走在前麵,邊走邊問,這位老伯怎麼稱呼啊。
那老頭旁邊的一個跟班就說,大人,這位是本村的劉員外。
小白說,劉老伯果然是見過大世麵的人啊,不似這些山野村夫。
劉員外連連點頭,請將軍不要見怪。
沒走多遠就走到一個大宅子前麵,我心裏說,你這個寒舍可不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