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看兩相厭  第11說 一人獨醉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18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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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果,白億頡還是帶了他的朋友去了外麵吃晚飯。龍則安倒是把麵前的蛋炒飯吃掉了一半,蘇鬱依舊笑意盈盈,眉眼彎彎,一路上心情甚好。就白億頡一個人黑著一張臉,和他說話也不搭理。
    錦畫回到院落中,看著幾盤動了一點點的蛋炒飯,眉頭皺的要打結。直到肚子咕嚕一聲,錦畫才想起自己還沒吃晚飯呢,索性直接在白玉桌前坐了下來,開始吃起白億頡沒有動過的蛋炒飯。
    寶蘭苑此刻燈火通明,琉璃百盞燈依次在院落中排開,整個院落除卻夜晚吹來的細風,還有隔壁院落傳來的隱隱的嬉鬧聲外一片安靜。靜到錦畫覺得全世界隻剩下了自己。
    她嘴中嚼著飯,卻覺得突然味同嚼蠟,竟有種無法下咽的感覺。她眼中盈上了晶瑩的淚水,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以前在丞相府時,那一桌子熱鬧的人兒們,互相夾菜,互相打鬧,互相說著或大或小的貼心話,如今又在哪裏了呢?
    錦畫眼中的淚掉了下來,砸在白玉桌上泛起了淡淡的熒光,錦畫用衣袖擦了眼淚一把,努力把口中的飯吞了下去,又使勁扒了幾口飯,一邊吃一邊掉淚,一邊掉淚一邊擦。
    她把口中的最後一口飯吞下去後,淚水忽然像開了閘般,不停地掉落,錦畫壓抑著沒有發出聲,她雙臂撐到了白玉桌上,將頭深深埋入,難過地抽泣著。如今,丞相爹爹,美女親娘,二哥、三姐,都已經離自己那般遙遠,若是沒有止煙,她很難想象自己該如何活下去。
    錦畫淚眼婆娑地抬起頭來,那些亮堂的燈光在她迷霧的眼中明明滅滅。她的手碰到了白玉桌上的白瓷酒瓶。索性拿起酒瓶往那杯中倒了一杯酒,仰脖子一口氣喝了。白酒辛辣凜冽的滋味令錦畫心頭愈加難受,她一杯接著一杯喝,直到把那酒瓶子給掏空了。
    白億頡和白石秋回來的時候,瞧見的便是這樣一幅畫麵。白玉桌上酒瓶子翻倒著,酒杯落在地上。而林錦畫正坐在湖邊的岩石上,兩隻腳在水麵上晃蕩,衣袖卷到了手肘處,正兩眼呆呆地望向前方。看到白億頡和白石秋走到了她旁邊,她轉過頭朝著他們燦爛地笑了笑。
    “我去收拾桌子。”白石秋不知為何先這麼說了句,隨即匆匆忙忙將白玉桌上的盤子都疊了起來,朝廚房走去。
    錦畫迷惑地看著白石秋走遠,再看白億頡,喝醉的她並沒有分辨出白億頡此刻黑沉而拉長的臉,隻是微笑著朝旁邊的岩石拍了拍,示意白億頡坐下。
    白億頡冷哼一聲:“像什麼樣子!毫無規矩!”
    錦畫聞言皺了皺眉,隨即又漾開了笑意。她掙紮著站了起來,扯住了白億頡的袖子,硬是要將他拉到了她的旁邊。
    白億頡沒法子,隻好坐在了那邊,略有些鄙夷地看著錦畫。
    錦畫笑著指著水麵上泛起的波光說道:“你看,你看那些星星,很美吧?”
    白億頡瞥了眼湖麵,冷哼了一聲,沒去理睬。
    錦畫雙眼出神地看向前方,繼續說道:“曾經有一次,我習馬摔得不輕,我很沮喪。爹爹就帶我去了湖邊,指著湖上那些閃著星光的波紋說,如果心情不好,看到這些美美的星星,是不是會好一點呢。”
    白億頡偏過頭去看錦畫,看到錦畫微笑的臉上布滿的淚痕,略微一愣,隨即看向前方的湖麵。
    “自那以後,我隻要心情不好就會去湖邊。你看,它們真的很美對不對?”錦畫轉頭問白億頡,雙眸中閃著的亮光似是要把月色也給比下去了。
    “可是……”錦畫麵上忽的多了一絲悲傷,“可是如今,無論我看它看多少遍,我都開心不起來。嗬嗬”
    錦畫笑著的臉上淚水粹不及防落了下來:“你說這是為什麼呢?”
    林錦畫的雙眼直直地看著白億頡,白億頡先是發愣,隨即眉頭皺了起來,覺得自己在做一件傻事,竟然在聽一個喝醉的人胡言亂語。他想到此麵上堆起了嫌惡,打算站起身來。
    “你為什麼老是皺眉呢?”錦畫問道,“像你這樣有人疼的人,難道也有很多不如意的事嗎?”
    “這不關你的事。你好好把你自己管牢就行了。”白億頡眉頭皺的老深。
    錦畫笑了笑:“你這樣子好像別人欠了你很多錢一般……嗬嗬……你看上去就像戴了一副麵具……”
    錦畫忽的覺得胃中一陣翻攪,她捂著胸口問道:“我怎麼了?我好像……”
    白億頡見錦畫一副想要吐的樣子,立刻要抽起身站了起來,但終是晚了一步,錦畫噗得一下將嘔吐物全部吐在了他的身上。白億頡頓時身子一陣僵硬。
    他急忙嫌惡地將錦畫推開,立刻站了起來,開始解身上的衣服。剛脫下卻聽到撲通一聲,回頭一看,錦畫已經掉進了湖中。
    “真是麻煩的女人!”白億頡跳進了湖中將錦畫一把拉了起來。此時白石秋剛好過來,白億頡便將錦畫往他身上一扔,黑沉著臉渾身濕噠噠地回房去了
    錦畫渾身濕透,軟綿綿地靠在白石秋懷中,想是不知道自己剛才曆經了一次溺水。隻是被夜風一吹,她纖細的身子一陣發顫,顧自往白石秋的懷中靠了靠,汲取那身體的熱量。
    白石秋卻慘了,對著錦畫不知道該怎麼放手,最終紅著一張臉將錦畫抱進房去,接著略帶愧疚地小聲說:“錦畫,我替你去尋個丫鬟來幫你換衣服。”
    錦畫濕透的身子在睡榻上蜷縮成一團。靜靜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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