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正文Ⅳ  第三十三章 隱約的念頭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145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唐約翰見我們看得聚精會神,於是自顧自地說道:“當年麥卡錫先生就是在這間屋子,當著我的麵把信擬好的。記得當時他還讓我通讀了一遍,並問我能不能讀懂什麼意思,我搖了搖頭,說有些困難,奇怪的是,他卻像是很滿意,然後便說不用修改了。”
    “那麼,他還說了別的什麼沒有?”歐陽這時拿起信紙,對著光亮處照了照,似乎在找尋什麼暗影。
    “沒有了。”牧師想了想,說:“他就隻是拜托我,一定在他兒子成年之際,親手轉交,絕不能委托他人替代。”
    “唔。”歐陽點了點頭,接著將信遞還給唐約翰:“看來這個人,的確是想當怪異。”
    “也並不能稱之為怪異,頂多算是有些與眾不同罷了。”牧師接過信,道:“這上麵,有你們需要的線索嗎?”
    “沒有太大發現,你知道,這類案件是相當複雜的,也許,我們還得去到別處碰碰運氣才行。不過依然要對你給予的積極配合,表示由衷地感謝。”歐陽先是故意皺著眉,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接著,他又偷偷遞了個眼色,示意目的已達到,該是收場的時候了。我和陳澤良旋即起身,也相繼同唐約翰握手。
    辭別牧師後,三人沒再多作停留,伴著雄渾的鍾聲,很快便退了出來,返回車上。這時再遠望去,但見教堂被夕陽的光輝整個籠罩住,宛若鍍上一層金粉,而佇立在尖頂上的那座巨大十字架,此刻也是閃射著耀眼奪目的光澤,簡直恍如仙境。
    歐陽將車發動,並一路保持著相對低緩的速度,這顯然是為了營造出一個適合思考和交談的環境。
    “你們說,那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歐陽所謂的‘那句話’,無疑是指信中最為關鍵的一句:“開啟這道門的鑰匙,就在我們家的那間畫框廠裏。”顯然隻要能夠破解其意,便可揭開最後的秘密,找到那處寶藏的位置了。不過,真的如此簡單嗎?
    “單從字麵上去理解,明顯不合情理。因為據我所知,麥卡錫的那間畫框廠早已不複存在了,”陳澤良率先發表自己的看法:“雖然苦苦支撐了若幹年,但那畢竟是麥卡錫還在的時候,待他一失蹤,那間廠便不可避免地無法存活,我想這一點,麥卡錫當初在寫這封信時,不會考慮不到。”
    “那你的意思是說,這句話隻是一句暗語,其中另有所指?”我問道。
    “這是顯而易見的了。”陳澤良點點頭,答道:“既然他一直都在防備,那麼這處關鍵的秘密,他就更不可能用直白的話,直接挑明了說出來。”
    “也就是說,我們得陪他玩玩猜謎遊戲了。”歐陽冷不丁接上一句。
    “恐怕是的。”陳澤良低首蹙眉,似乎有些憂心:“以麥卡錫的智商而言,他出的題,定然不會容易啊。”
    “那倒也未必。”我提出相反意見:“這信歸根結底是寫給他兒子的,即便他不想使外人看得懂,但也不至於讓他兒子跟著百思不解吧,倘若那樣的話,豈不是有些太自負了?”
    “你說的也不無道理,那麼依你的分析,這句隱晦的話,究竟是在喻指什麼?”
    我微微擺了擺頭,道:“具體指代什麼,這一時半會當然難下定論,不過,我想我們至少能夠找出一個著手點來。”
    頓了一下,我繼續道:“雖然信中指明的畫框廠現今已然不在,但生產出的畫框卻依舊留存於世,所以我認為,可以從那些畫框檢查起。”
    陳澤良聽罷,像是有些不可思議,隨後他笑了一聲,道:“你的意思是說,他將信息,藏匿在自己生產出來的畫框裏?”
    “恩,不錯。”我點頭:“畢竟我們迄今為止都沒有考慮過那些畫框,說不定,裏麵果真就藏有玄機。”
    “對,是有這種可能性,不過這麼多年來,生產出的畫框何止成千上萬,該從何查起呢?難道說,我們得去逐一追尋每一個的下落?”
    “你想複雜了。”我嗬嗬一笑,道:“我說過,麥卡錫在為難他人的同時,也就等於在變相為難他的兒子。因此我的設想,是每一件畫框裏,都應該有。”
    陳澤良沉默了片刻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顯然理解了我的話:“不過,結果若真能這麼簡單的話,倒實在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了。”
    我又是一笑,道:“有時候越簡單的辦法,卻是越難想得到,而且,很可能就是捷徑。”
    就這麼一番類似於集思廣益的探討,不知不覺中,車已開回了莊園。三人疾步走入大廳,顧不上休息,陳澤良便叫來管家,吩咐下去,將上上下下所有房間內的畫框,統統搬下來。
    一杯茶的功夫,二十多件畫框全都集中到了大廳裏,靠著牆,倚著家什,依次排開。由於個頭厚重的緣故,以至於偌大的廳內,也有些被擺得滿滿當當的感覺。
    這些畫框,當然不是一件件空架子,裏麵都襯著畫,而且都是名畫,不客氣一點說,就算是形容好比來到了藝術博物館,也絕不為過。
    但三人此刻顯然是無心多作欣賞,湊上前去,仔細查找可疑的數字記號才是當務之急。
    從正麵到背麵,從接合處到內外沿邊,用眼看,拿手摸,幾乎細致到得極點,然而結果卻令人大失所望,這二十多件畫框上麵,根本沒有任何所謂的可疑記號。
    在失落的同時,我不禁開始質疑起自己的想法來,難道真如陳澤良所言,事情遠沒有想象中的那般簡單?也許麥卡錫的那句話,隻有他兒子才能讀懂,又或者說,根本就沒有意義,隻是起擾亂思維的作用?
    困惑和挫敗感使原本滿懷的信心跌降穀底,我不得不有些頹然地坐了下來。這時一旁的歐陽和陳澤良正在商議,是不是有必要再把安普森請來雲雲,我沒什麼心情發表意見,隻是一聲不響,直勾勾地盯著眼前的一幅畫,而異常湊巧的是,它正是我房間裏,那幅荷蘭大師的作品。
    我就這麼呆呆地凝望著,腦中似乎在天馬行空,又似乎什麼都沒想,總之沉浸在一種呆滯空洞的狀態,可就在突然之間,我卻竟像是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了一句:“咦,那間小屋哪去了?”
2024, LCREAD.COM 手機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