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在學院附近的購物中心和同學碰到並不應該覺得驚訝，但如果是那個女孩就另當別論。
    喬薌的穿著並不像其他表演係的女生一樣追求與眾不同，但明明是看上去很平常很隨意的衣服，卻可以被她穿得那樣好看。
    “你穿這件衣服很好看。大概是穿私服看起來會比較新鮮。”喬薌聲音裏帶著抑製不住的笑意，“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穿情侶裝呢。”
    韓月經過提醒才發現他和女生穿著相同式樣的T恤，看上去確實頗像一對情侶。
    韓月低頭，看到女生的購物籃。
    豆奶，酸奶，純奶——各種各樣奶製食品的盒子隨意地堆放卻頗有些藝術感。於是不禁笑了。
    “你知道嗎？你笑起來其實非常地好看。”女孩子伸手抓過了一瓶不同口味的酸奶，神情中帶了一點點的貪心和喜愛，“以後要多笑給我看呐。”
    莫名地心動了動。不是“要多笑笑呢”而是“要多笑給我看”。女孩子壓低的聲線中多了一點點可愛的任性，就仿佛是麵對失散已久的戀人一般。
    ——
    曉璐站在那裏，看看他又看看喬薌。
    “你媽媽說能在這裏找到你。”
    他低頭沒有回答。
    “你說今天晚上有重要的事，所以不能去聽音樂會。”
    韓月不自覺地轉頭看了看喬薌。喬薌站在一排咖啡前仔細地研究一盒特濃黑咖啡的配料表。神情專注認真就仿佛要依靠這些數據寫一篇重要的論文。欲蓋彌彰的神情讓他覺得有一點好笑。
    曉璐卻再也控製不住：“你說的重要的事就是和她一起逛超市嗎？”
    韓月轉回視線望著她。在認識的一年時間裏，即使是他刻薄冷淡的詞句也絲毫沒有辦法讓她放棄對他的喜愛，於是隻好選擇逃避。
    “其實……”
    “那就跟我走。”曉璐伸手，拉過他的手腕。
    一直沉默的女生卻在這時候放下了咖啡，栗色的發微微飄散開，在不知名的風中劃過簡單而漂亮的弧度。
    下一刻，他的手指從曉璐手中落到她的手心。
    在曉璐驚疑的目光中喬薌並沒有背出青春劇類似情節中女主角的長篇教導，他看到她的唇微微地動了動，卻什麼也沒有說出口。而是在低下頭躲閃曉璐目光的時候微微用了力將他拉近她身邊，直到與他親昵地並肩。
    深黑的雙瞳隱進夜的深邃挑出月的亮白。目光沉靜而意味不明。
    燈光下他們的距離是如此地近，他開始懷疑一切隻是一個夢。
    “你們……”
    曉璐沉默許久終於開了口，聲音有些顫抖和猶豫。
    喬薌皺了皺眉。韓月感覺到她的手指微微顫動了一下。
    “對不起。”他輕聲地說。
    曉璐沉默地看他，他知道自己的斷言割開了對方心裏最柔軟的地方。一時也不知所措，其實沒有辦法真正地去傷害一個人。
    女孩的手指安撫般與他十指相扣，填補了心裏有可能空虛的地方。
    “你應該擁有很認真的愛情。”喬薌終於開了口，輕柔地抹去曉璐的淚水。聲音溫柔如水，直落到心底最隱蔽的地方，“愛情不是一顆心去敲打另一顆心，而是兩顆心的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