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法國的時候被許多音樂學院熱情地邀請。包括最著名的藝校。
    母親征詢他的意見。他固執地要在這裏念完最後一個學期。
    母親一直好奇他回來這裏的理由，卻在某一天突然不再提起。隻是望著他的目光裏帶了意味不明的笑意。
    ——
    正是初夏，最慵懶的季節。
    熟悉的感覺找回來總是很快，恍惚中就仿佛不曾離開。
    在東麵花園的櫻花樹下發現補眠的女生，有金黃色的陽光穿過了樹葉的縫隙落在女生潔白的製服上，又從透明的紐扣上折射落到他眼裏。
    他想起有一次被什麼絆到，低頭查看時看到側身睡著的女生。
    就像是現在一樣毫無防備的睡臉，輕輕相扣的漂亮手指。栗色的發絲散落在柔軟草地上，安靜的淺笑。
    女孩子醒了過來，坐起來抓了抓栗色的發。陽光在她身上微微地閃爍，細碎而耀眼。“想什麼啊。”
    “沒什麼。”他輕聲地回答。她向他伸出手，他以為是要他拉她起來，於是拉住了女生的手腕輕微用力。女生卻並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一起坐會兒吧。”
    於是他坐在她身邊不遠處。女孩子向後靠著櫻花樹粗糙的樹幹，向他微微地側過頭。“韓月。”
    他輕聲地應了，少年清冷的聲線在陽光中散開來，隻有她聽得清晰。
    “你這次回來，還是要走的吧。”
    他轉頭想看女生的表情，但是視線卻落在前方不知名的植物上。
    “那你……為什麼回來？”
    他終於對上女生的目光，一時間的失神。
    ——
    離開的前一天碰到女生。
    簡單地打了招呼之後正要擦肩而過，女生卻轉回身喚他的名字。聲音很輕很輕，似乎並沒有讓他聽到的意願。但他依然是聽到了。
    他轉身問詢地望著女生。女生抬頭沉默了片刻。
    “韓月，你……”
    刹那間他幾乎要以為，即使是她要他不要走，他也是會同意的。
    “你會回來的吧，是嗎？”
    然後人群中有人呼喚女生的名字，女生卻沒有移動步伐，依然是安靜地凝望他。但是他還來不及回答，得到消息擁過來的人群就阻隔了他的視線，連女孩子最後的聲音都被或許熙攘或許悲情的告別所淹沒。
    第二天女生到外校表演沒有與他碰麵。
    ——你會回來的吧，是嗎？
    於是記憶就定格在那一刻，若是就這樣永久地告別或許會留下難以承受的沉重感傷。
    ——
    “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完。”他別開目光平淡地回答。
    女孩子點了點頭，然後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