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來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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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安靜的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射進裝修典雅的小咖啡館,不大的屋子裏擺著幾張咖啡色的單人沙發和木質的桌子,牆上掛著幾幅色彩鮮明的抽象畫,房頂上和屋子的內壁都爬滿了綠色的藤蔓,可以看出這裏的主人很喜歡森林的氛圍。
牆上的木質老鍾表用沉重渾厚的聲音敲響三下,打破了在這裏品著咖啡的人們享受時空凝固一般的平靜。
一個人推開了雙扇的木門,震響了門口的鈴鐺,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畢竟很少會有人在這個時間進入這家外表很不起眼的咖啡館。“又是一個路過的人吧。”這樣想著,人們恢複到自己原先的狀態,繼續享受喧囂都市中難得的安寧。
進來的人是一個看起來很幹練的中年男子,他有著一張成熟的臉,讓人不自覺有想要依靠他的感覺。
他徑直走到吧台前,對著顯然還沉浸在自己世界中呆呆擦著杯子的男人,輕輕開口道:“給我一杯‘深藍友情’。”那是男人當年為紀念他們的友情調出的果汁,男人從不喝酒。
剛剛還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男人,渾身一震,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猛然回過頭。“桑煙?”
“嗨。心赭,沒想到我們還會見到。”
是啊,沒想到。雖然生活在一個城市,但夕心赭已經擺脫原來的生活圈很久,大家也尊重他不在幹擾他的生活。但是,今天,為什麼這個他曾經的好友又會出現?
“出了什麼事麼?”不用想一定是有事情發生。
“呃~”桑煙停頓一下,很為難的開口道:“我知道肯定很勉強,但你能把那個男人找回來麼?”
晴天霹靂一般,夕心赭知道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難道是?……”
“恩,有人偷溜進那個廢棄的工廠,並很巧合的發現了一個了炸開的密室,媽的~”男人無奈的接過夕心赭遞過的飲料,像喝酒一樣狠狠灌下一口,“沒想到我們當年花費大量人力物力就差沒扒地皮都沒找到的地方,竟會被一個想偷鐵皮去賣的小偷找到了。”
“你是說?……”不敢發出卡在喉嚨裏的聲音,夕心赭害怕得到肯定的答案。
“是的。”桑煙直視他的眼睛,不容他有任何逃避,“剝皮魔回來了。”
“不要,不要,不要……”夕心赭先是小聲地自語,然後越念越大聲,最後竟大吼出來。
店裏的客人被夕心赭嚇到,全都回過頭,他們無法想象什麼事情能使一向溫文爾雅,不問世事的店長露出這樣的表現。不禁投出詫異的眼光。
“對,對不起。”夕心赭意識到自己行為的怪異,“對不起各位,我家出了點事情要提前關門,希望各位能夠諒解。”
客人們雖然不喜歡美好的下午就這樣被打斷,但他們覺得一定是店長什麼重要的家人去世了,所以也沒有為難,當了這家“內秀於心”的小店這麼久的客人,對於店長的尊重和崇敬還是有的。紛紛說了些場麵上的安慰話後,離開了。
靜靜地將店鋪封好,關上店門,調了兩杯有助睡眠的牛奶,夕心赭不知道在聽到接下來的話後還能不能睡著。
“你說吧,不論是什麼我都,盡量承受。”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桑煙靜靜道來。“事情發生在一星期前,一個窮瘋了的家夥爬進了那座廢棄已久的六〇六工廠,想偷點鐵器賣錢。那家夥好像是某個工地上的工人,因為賭博的原因欠了一屁股債。這年代賭博真是……”
“說重點。”夕心赭不耐煩地打斷。
“哦,說重點。你也知道那件事情已經發生了二十年,最後一個隱蔽的日軍實驗室又一直沒有找到,六〇六工廠的守衛自然不比當年,畢竟政府的資金不可能總投給一個廢棄的工廠。結果那家夥就進去了。”
“推脫之詞。”鄙棄的吐出。
桑煙知道夕心赭不相信政府,也不說什麼,繼續道:“也不知道該說那家夥是命太好還是太差,我們花費大量人力物力財力,用掉二十年都沒找到密室,竟被那家夥在偷井蓋時在井下發現了。那種窮瘋了的可恨家夥,還以為那種密室會藏著什麼寶藏,就下去了。更可恨的是,密室的大門可能是由於我們當年炸毀實驗大樓和宿舍樓時引起的地震被震出一條大縫。那人進去後,當然不會見到什麼寶藏,滿屋子都是密封的瓶瓶罐罐,一氣之下他就砸碎了一個。雖然隻是一個……”
“雖然隻是一個,病毒還是擴散了……”冷漠的接下桑煙的話,再也控製不住巨大的恐懼,夕心赭再也不想見到二十年前煉獄般的場麵,大笑起來,“哈哈哈……報應啊,這都是報應,哈哈哈,當年你們不惜代價殺了那麼多人掩蓋下了一切,最後換來的就是這個,這是報應啊!哈哈哈哈……”
“夠了!”桑煙一巴掌抽過男人白皙的麵龐,“你鎮定一點!”
夕心赭被男人的舉動喝住,多少找回了理智,慢慢扭轉回頭,深深的低下,讓垂下的劉海遮住他的尷尬與無法消失的恐懼。
“你,你繼續吧。”
“三天前,我們接到報案,有一個瘋子砍傷了全家人,然後衝出家門,一路上邊撕扯自己的衣服邊亂砍亂殺,最後血肉模糊的死在郊外。我聽說了這件事就有所擔心,立刻趕到事發地,封鎖了消息。然後發現他死去的樣子和所有中了‘剝皮魔’毒的人一樣。”
回想起那個死者的樣子,多年來看過無數死法的桑煙還是心有餘悸。死去的人雙眼睜到最大的幅度,狠狠瞪著前方,嘴唇緊緊地抿成一條直線。眼眶由於被撕裂留下血淚,眼白的部分也全被血液充滿,更襯上由於失血過多而毫無血色的蒼白皮膚。手抓在血肉模糊的胸前,硬扯著一塊被撕下一半得皮膚。渾身上下全是血,暴露在空氣中的部分除了扯著皮肉的手外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活像一個浴血而死的羅刹、魔鬼。
“這回沒可能在打壓下去麼?就像你們以前幹的。”
“我也想啊。”無奈的歎口氣,“但是這已經不是那個年代,而且事情也不是發生在一個像小社會一般得工廠。現在媒體這麼發達。而且,你也知道,‘剝皮魔’的潛伏周期少則三天多則半年,死去的家夥一路上砍傷不少人,誰知道病毒有沒有經由血液傳播出去,我擔心萬一有天病毒一下爆發,整個社會……”
“整個社會將陷入恐慌。”
“所以……”
“所以,你們希望我去找那個男人回來。因為他曾經治好了我,而隻有我有可能把他找回來。”夕心赭肯定地說。
“恩,你也知道一個人我還能對外宣稱他是瘋了,但要是幾個人甚至更多……所以,求你幫幫我好麼,像以前一樣,拯救這個世界。”桑煙一把握住夕心赭的手,用熱切的目光看著他。
最終無法拒絕好友的請求,勉強地答應下來。
晚上,送走了桑煙,夕心赭平躺在自己kingsize的大床上,月光透過落地窗射入他的臥室,照亮了他淡色的床單和被子。場景平靜柔和的絲毫看不出將要到來的危機。
“他會見我麼?”夕心赭不敢確定那個被他徹底傷害過得,叫作落夕的男人會不會願意見他。“但我總要試試。”這樣想著,特調的牛奶起了作用,夕心赭安靜地陷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