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武林 第六十章 星宿輪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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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近半月行程青遠煙一行才來到了星川府,一個在規模上僅次於皇城的地方。走在人群熙攘的街道上,聽著不絕於耳的吆喝聲,看到店鋪中琳琅滿目的物件,青遠煙不覺間皺起眉來,這個繁華安然的城鎮怎麼會會是魔教護法的地盤?難道官府是擺設麼!
“蓮教護法?不清楚……”店小二低下頭繼續去做別的事,然後一錠銀子就滾到了他麵前,隻見黑衣男子走上前兀自盯著手中的劍道:“錢,或者死,選一樣。”那冷冰冰的語氣和眼中顯露無疑的殺氣令人不寒而栗。
店小二嚇得跪倒在地,臉色刷白道:“子、子宿軒!應該,應該是那裏……客官饒命啊……”等他顫巍巍地抬起頭後才發現方才那一群人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小二擦了擦冷汗自言自語道:“真是些怪人……”
子宿軒並不難找,因為它是星川府中最大的客棧,五百丈庭院,五百間客房,五百種菜肴,五百名下仆和據說軒內水池中五百尾珍奇的魚都足以讓人產生無限的遐想,還有那個花枝招展笑容滿麵的老板娘,青遠煙第一眼看到她就感覺異樣,可能平時被某人整怕了,看見總是笑眯眯的人就不由自主心生防範。
見青遠煙肅著臉不言不語地望著她,那老板娘頓時了成了一朵花道:“誒喲,這位公子是打尖還是住店啊?幹嘛這麼看人家呀?”
那張笑得幾乎扭曲的濃妝豔抹的臉和嬌滴滴的聲音讓青遠煙的臉頓時黑了一半,然而幾人心裏也都有了底。這女人在見到青遠煙,許淸如時表現得如此尋常自然,連輕微的錯愕都沒有,顯然不是簡單角色。
“我等聽聞蓮教星之護法現在子宿軒,可否勞您引薦一下?”許淸如笑嗬嗬問道。
“嗬嗬嗬,這位公子真是說笑了,小店哪裏能住護法這樣的大人物!”老板娘笑得花枝亂顫。
旁人默默看著兩個笑麵虎對陣看得後脊發冷,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哦……”許淸如淡淡而道,不置可否。
老板娘的笑容在兩個人對笑半響後終於撐不住了,她冷然道:“幾位客官若不住店請自便。”
“我們住店。”一錠金子被放在了桌上,老板娘放在手裏掂掂,殷切的笑容才重新掛在臉上,隻是比先前多了幾分詭異……
住進去才知道這子宿軒裏隻住了不過七人,原因是武舉將近,這裏被設為接待趕考人員的地方,再加上費用出奇的高,所以住的人寥寥無幾,且大多非富即貴或是能人異士。任天洛不愧為洛雁閣的一流高手,未到半日便摸清了住店人的底細,青遠煙看著他帶來的情報,眼中的深意漸漸沉澱。
“角木居,薛白,星川知州公子,用劍。
心月居,樂穀丘,中原樂氏世家,善使暗器。
翼火居,鍾子桑,南疆苗人,刀客,精通巫毒。
鬥金居,信平非,鳳北商人。
璧水居,姬嫿,琴師。
柳士居,南原七,溟國武士。
虛日居,玄冥,占術師。”
聽著他念完紙上的名單,許淸如問道:“我等何時能見到他們?”
“晚上,多數人都會在客棧大堂用飯。”
“好。”
然而黃昏時分事情突然有了變化,因為有人聽見店小二驚慌的喊聲:“不好了,死、死人了!!”
眾人循聲趕來,剛進心月居便看到一群烏鴉騰空而起,淩亂的羽毛掉落在那早已僵硬的身體上,樂穀丘臉上還維持著死前那驚恐和難以置信的表情,他身上沒有明顯的外傷,但是經脈俱斷。凶手內功一定極高,否則樂穀丘這樣的暗器高手不會連手中的暗器都來不及發出就被殺死。
一個穿灰白袍子的老頭走到人群麵前,輕輕歎道:“唉,我前日便告訴他命中有劫,他卻不肯聽啊……可惜……”
“哼,玄老先生未卜先知,我等自然佩服,不過現在不是扼腕歎息的時候吧,有人膽敢在這兒撒野真是活膩了。”說話的是薛白,他從頭到腳每一件衣服和裝飾都看得出來價值不菲,臉上亦是不屑的神情。
有著奇異的碧色眼睛的信平非有意無意地看了眼薛白然後奇怪地笑了笑,姬嫿則是轉過頭不敢再瞅那屍體,而南原七和鍾子桑沒說什麼便離開了,老板娘則是抽搐著嘴角指揮人處理,而青遠煙和身後的人都隻是默默看著一切,無人吱聲。晚飯時曼嵐身體不好便早早離席了,姬嫿根本沒有胃口隻是喝了幾口茶也走了,青遠煙這邊倒相安無事,但另一桌卻出了狀況,店小二不小心將湯灑在了薛白的衣服上,結果這位公子二話沒說直接賞了他兩耳光,店小二簡單地擦了把唇角的血恭恭敬敬地道歉,畢竟他是知州公子得罪不起,但信平非卻有些看不過去便譏諷了幾句,於是兩人直接起了衝突,看似文弱的信平非居然是個武功高手,薛白用盡招數也耐他不得,最後是老板娘討好地笑著來勸架場麵才得以平息,但兩人的梁子卻徹底結下了。
夜色已深,屋頂上兩個黑影恭敬地跪在白衣人麵前。像是突然起了風,飛揚的發絲空隙裏月光清澄,眼中的殺意漸漸斂卻,所有的言語被吹裂成零星的碎片消散在星川的上空。
第二天清晨,薛白一睜眼便驚見枕邊插著把明晃晃的匕首,瞬間清醒。待看凊匕首上釘著的字條,頓時七魂出了三竅,再遇見信平非時都側目繞道而行,旁人皆是不解,信平非則是和平常一樣彎著那雙碧色的眼睛到處打哈哈,看不出半分異處,玄冥夜夜觀象逢人占卜,南原七常常在院內練武,姬嫿則是每日到池邊撫琴,有時見到曼嵐還會請教一二,而鍾子桑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一切看上去都如此正常,然而第三天傍晚姬嫿在路過水池時瞬間就變了臉色,隻見那池中朱紅色的魚簇成一團似乎在拱什麼東西,走近一看她才麵無血色地尖叫出聲,原來那些魚圍繞的是一具屍體。
鍾子桑死了。
燭光閃爍,許淸如淡淡道:“和樂穀丘一樣,鍾子桑也是內傷過重而死。”
“這麼說來是同一人所為了?”
“有可能。”
“但是是什麼人能有這麼強的功力呢?”莫原歪著頭道。
阮逸辰回道:“隻可能是星之護法了。”
柳浪皺起眉來:“可若說是星之護法,他要殺的人應該是我們,但死的人卻是……”
青遠煙忽然想到了什麼:“等一下,死的都是參加武舉的人,若說動機,他們之中倒是有的。”
任天洛一愣,道:“那麼凶手就有可能是薛白或者南原七了。”
突然門被打開,有人走了進來,信平非笑嗬嗬道:“薛白是不可能的。”他身後還跟著玄冥。
“唰!”幾把刀劍幾乎同時出鞘,數道寒光直指信平非,驚得他瞪大了那雙綠眼睛。
“居然在門外偷聽,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任天洛的劍離信平非的頸子不過三寸而已。
“啊……呃……哈哈,我們哪有偷聽啊,明明是大大方方的聽嘛!”
任天洛臉色更是僵硬,他們沒有偷偷摸摸的呆在外麵,而自己卻沒有發現,那麼這兩個人一定內力深厚輕功絕佳,甚至遠在自己之上,而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形勢一觸即發,直到一個清冽的聲音傳來:“慢著,”許淸如站起身笑道:“各位不用緊張,是自己人。”
“啊?!”
“什麼?”
任天洛驚訝地看著他,不明就裏,然後他身後的信平非和玄冥突然跪地行禮道:“屬下信、冥見過主上!”